第三十六章 車牌
喬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會場的,她腳步紊亂但走得極快,像是著急著做什麽。尚容見她這副模樣,追了出來,什麽也沒問,隻拉她上了車。
"我送你回去。"他傾身,替她別了安全帶,柔聲說著。
喬初木訥的點點頭,將臉別向車窗,夜色很美,哪怕是深冬,I市的夜景還是一樣的美,沒有一絲冬天的沉寂。
"喬夏從來不出席任何劇組的聚會,拍完戲就默默的離開了,也許是通告多吧。現在想想也是誤會了。"
"不過有一點,我到現在也很好奇。她不像其他大明星一樣坐自己的保姆車,反而上下劇組都是一輛黑色限量邁巴赫接送。"
"我曾經掃見過,車牌似乎是什麽什麽02。"
……
李勻承說的話不停的盤旋在腦海裏,讓喬初無處可逃。
遠處,半山腰赫歧珩的別墅沒有亮起一盞燈。尚容徑直開到赫歧珩的別墅前,若有所思的看著喬初。
"再見。"喬初勉強的扯出一個笑,那笑容落在尚容眼裏,簡直比哭還難看。但是他了解喬初的性格,隻有等她願意說了,他自然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看著尚容的車離開,喬初飛奔去了車庫。她打開車庫的門,卷簾在寂靜的夜裏發出刺耳的聲音。一盞一盞燈逐漸亮了起來,喬初一輛車一輛車的仔細看著,目光猝然觸及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靜靜的停在那兒。
她幾乎不敢去看車牌,喬初閉了閉眼,忍住心中的悲痛緩緩的睜開了眼。
1002,限量,黑色,邁巴赫……
喬初愣愣的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沒有開一盞燈。這個位置真的能收下I市最開闊的夜景,可喬初就這麽癡癡的看著,入了眼,卻沒有入心。
一連幾天,赫歧珩就跟人間蒸發似的,要不是娛樂報紙他還占據著頭條,V娛樂幾乎都要以為副總失蹤了。
喬初接了不少通告,整日整日的忙碌著,甚至連手機都關了機,也是幾日不回別墅。她需要時間,那晚給她的打擊太大,她的心被撕碎,鮮血淋漓。她不明白赫歧珩為什麽和姐姐會走得那麽近,更不明白他如何會撒謊說不記得姐姐?赫歧珩究竟在隱瞞什麽?
"大哥,怎麽不見大嫂?"赫原澤一邊替安禾夾著菜,一邊問著赫歧珩。
赫歧珩喝酒的動作一頓,眼神不動聲色的瞟向衝著赫原澤笑的安禾,"忙。"
"大哥,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疼惜疼惜大嫂。"赫原澤打趣的說著,卻刺痛了安禾的耳膜。
喬初不在,韓雪梅反而高興,她皺眉看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照顧好你老婆跟兒子吧,瞎操什麽心!"
赫原澤嘿嘿的笑著,手撫上安禾隆起的肚皮。安禾的雙眸閃過一絲異樣,也抬起一隻手貼在赫原澤的大掌之上,那神情,落在赫歧珩眼裏,盡是做母親的喜悅。
"胖小子,再敢折騰你媽,你爹我跟你沒完!等你出來再收拾你!"赫原澤低頭,指著安禾的孕肚威脅著,安禾沒說什麽,隻低著頭柔柔的笑著。
"都是個當總裁的人了,還這麽幼稚!"韓雪梅寵溺的睇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眼神也看向了安禾五個月大的肚子,神色裏充滿了期待。
"五個月了吧?這周去醫院檢查過了嗎?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讓他們上門。"一旁,許久都沒發話的赫穆見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心情也甚好。
安禾一聽,抬起頭的瞬間眼裏喬初閃過驚恐,連忙開口,"不用了,爸。我現在身子還不算重。醫生也說了,適當的出去走走對孩子也有好處。"
韓雪梅也點點頭,神色興奮極了,"我現在隻要一想到五個月後就能抱孫子了,就開心得睡不著。隻盼著這日子啊,能快些!我都等不及了……"
"可不是嗎?我這個當爸的比您還心急呢!算起來,還是個初夏的寶寶!"赫原澤笑著,眼角幫不住的幸福。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討論著關於孩子的各種話題,赫歧珩卻隻顧著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安禾望向隆起的小腹時的溫柔和愛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經。
安禾陪著一起笑著,眼神卻不時的看向赫歧珩身旁的空位,若有所思的情緒藏在眼底淺淺的笑意裏,嫻靜但危險。
"對了,哥,聖誕節記得回來,一家人趁著節日再好好聚聚……"赫原澤牽著安禾的手,兩人一起送赫歧珩出來。
赫歧珩微醺,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十指上,墨色的眼眸裏瞬間染上了陰鷙,"怎麽?今天的恩愛還沒秀夠嗎?"
"哥!你這是什麽話!"赫原澤的怒火也瞬間被點燃,"你喝多了!"
"新婚得子,是該趁著聖誕節好好慶祝慶祝!"他的聲音冷峻嶠然,帶著嘲諷,轉身決然離去。
安禾的目光追隨著赫歧珩頎長的背影,傷懷至極。
回到別墅,赫歧珩沒開燈,臥房虛掩的門縫處透出淡淡的暖光,他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喬初沉沉的睡顏。
這幾日來,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人。他沾了酒氣,平躺在喬初身旁。
喬初不動聲色的閉著眼,赫歧珩的目光肆意的落在喬初的臉上,他一直在等。等喬初自己說出關於她的身份,躺在他身側的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麽秘密?
他細細描摹著喬初的麵頰,她的眉眼和安禾的重合著,讓赫歧珩有些看迷了眼。他傾身,在喬初的眉心落下一吻,喬初死命的壓製著,才忍住了那一股冰涼激起的寒顫。
她靜靜的躺著,這是她這些天第一次回別墅。姐姐的死和赫歧珩一定有關係,她能做的,不過是含著恨在他身邊待著,時間久了,她不怕赫歧珩不露出破綻!
姐,你能不能告訴喬初,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你見到的人是不是赫歧珩?這個男人是不是逼迫你做了什麽?
耳畔勻速的呼吸聲傳來,喬初別過頭,久久的注視著赫歧珩的睡顏。她側身,背對著身旁的男人,晶瑩的淚低落在枕頭上,心像針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