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以死謝罪

  項墨聞言，也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現在天色已經不似午夜那般黑暗，反倒是有些隱隱發白的趨勢。


  隻是一眼，項墨便是清楚，用不了半個時辰，天色就會大亮。


  想到這裏，項墨的目光也是不由得變得有些許黯淡。


  短短一夜的時間內，原本幾千多名的將士，現在都是身死於沙場當中，而這一切，全部都是他一個人的罪過。


  心中的愧疚之意語法的強烈，臉色忽明忽暗，項墨坐在地上，遲遲都是沒有要準備動身的意思。


  而一旁正在收拾馬匹的葉長生，也是感覺到了項墨情緒上的不對勁。


  隨即，葉長生省便是下意識的朝著久未作聲的項墨的方向所在之處看了過去。


  看到臉上情緒有些陰晴不定的項墨，葉長生也是忍不住的微微地皺起了眉。


  緊接著，葉長生便是朝著項墨的方向喊了一聲。


  “趕緊的，事不宜遲。”


  說著，葉長生又是將目光放在了項墨本人的身上。


  而聽到葉長生的話之後，項墨的身體也是有些不自覺的一震。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長長的歎息聲音，項墨也是緩緩地站起了身。


  項墨的身形有些佝僂，目光之中也是帶著絲絲血跡，整個人，就如同是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哪還有之前和項鴻打架時候的一絲一毫的精氣神。


  隨即，還不等葉長生反應過來，隻見項墨隨即便是“噗通”的一聲，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何意？”


  看著半跪在自己跟前的項墨，站在其不遠處的葉長生也是忍不住的蹙了蹙眉，隨即便是開口對著項墨問道。


  “屬下無能！”


  項墨低著頭，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對著葉長生說道，從始至終，項墨的一雙眼睛都是不敢與麵前的葉長生直視。


  看著現在這幅模樣的項墨，葉長生也是忍不住的眯縫起了他自己的一雙眼睛。


  葉長生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盯著項墨，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見葉長生沒有開口的意思，緊接著，項墨便是一臉悲戚模樣的對著前者說道：“是屬下有眼無珠，不停下屬勸諫，使得幾千多名的將領全部都身死於沙場，項墨罪該萬死！”


  說著，項墨的身形也是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他項墨一人造就的結局，如果沒有他之前的魯莽行事的話，那麽現在大家或許還在睡夢當中，但是現在，他們這些將士，全部都已經化作了一具又一具的冰冷實體，一想到這裏，項墨整個人都是有一種近乎要崩潰的感覺，任誰都能看得到，現在的項墨，已然是有些癲狂了。


  “罪該萬死？”


  聽著項墨的一席話之後，葉長生也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項墨的身上，隨即便是緩緩地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的贖罪之法麽？”


  在聽到葉長生的問話之後，半跪在葉長生跟前的項墨，身體也是有些不自覺的一陣，緊接著便是點了點頭到道：“屬下現在已然是無顏去見軍中的那些弟兄，倒不如現在死了來得幹淨！”


  之前牛大順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早已經被項墨選擇性的遺忘，項墨從來都是一個倔脾氣，而且還非常愛鑽牛角尖，所以，在項墨的心裏麵，早已經是有了以死謝罪這個想法，隻不過是現在主動跟葉長生提出來罷了。


  因為項墨不知道，不知道他如果真的跟著葉長生回到軍營的話，那些士兵將領會怎麽看他？


  一想到這裏，項墨將就感覺有一種紮心的疼痛不斷地從他的心底傳到自己的四肢百骸當中。


  這種痛苦，無疑是項墨自己所玩玩承擔不了的。


  所以，現在，在項墨的眼中看來，唯有死，才能夠解除他的罪過。


  “嗬嗬……”


  而就在這時，一道略顯嘲弄的聲音的響起，也是將項墨給徹底的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聽到這陣聲音之後，項墨也是逐漸的回過了神來。


  隻見項墨臉上的神情也是微微地有些錯愕。


  緊接著，項墨便是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


  再然後，葉長生的一張臉孔便是出現在了項墨的麵前。


  項墨心裏麵已然是可以確定，葉長生，就是剛才那陣聲音的源頭。


  隨即，項墨的目光也是有些詫異的朝著葉長生所在的方向之處看了過去。


  隻見項墨冷冷的盯著項墨，臉上的笑意仍未褪去，目光之中滿是嘲弄之色，臉上也是譏誚到了極點的笑容。


  看著葉長生的這幅模樣，饒是項墨也是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隻見項墨看著葉長生，也是不由得開口道：“葉……葉大人……”


  “閉嘴！”


  隻聽到還不等項墨把完整的一句話給全部說完，葉長生便是直接將對方的一席話給瞬間打斷。


  被葉長生給打斷的項墨，一時間也是有些茫然。


  緊接著，項墨便是一臉慌忙樣子的朝著葉長生所在的方向之處看了過去，臉上則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迎上了項墨那滿是錯愕的目光，葉長生隨即便是直勾勾的盯著後者，一張臉上早已經是覆滿了寒霜。


  緊接著，還不等項墨從剛才的事情當中反應過來，葉長生便是一臉冷笑模樣的對著後者說道：“你真的想要以死謝罪嗎？”


  感受到葉長生那略微顯得有些淩厲的目光，項墨的一雙眼睛當中也是不由得寫滿了掙紮之色。


  過了好半晌之後，項墨這才硬著頭皮回答道：“不錯！”


  隻見項墨垂著頭，半跪在葉長生的跟前，隨即便是咬緊牙關說道：“幾千多名的兵將都是因為屬下的肆意妄為而導致了他們血灑疆場的後果，這筆賬，項墨無疑是要占了大頭的，現在事已至此，項墨也五一回填，所以，項墨懇請意思，萬望葉大人能夠成全！”


  項墨的一番話擲地有聲，儼然是早已經不把生死看在眼裏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現在的項墨，被無窮無盡的愧疚感所壓製，心裏麵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