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通靈鬼校
黃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唯一不普通的便是他的經曆。
土生土長在大山中的黃顯父母唯一的見識就是讓孩子讀書,從背著孩子每天走30多裏的山路,到一家人在大城市撿破爛,他們付出了常人想象不到的艱辛。
黃顯也很是爭氣,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在學校和好心人的資助下,終於考上了濱海大學。
也正在這個所有人都驚呼感歎的時候,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幾十歲的父親因為過勞離開了人世。母親拖著病體回家,走的時候用平淡的語氣告訴黃顯。
“家裏不用擔心,你爸總吹牛自己讀過小學,其實我知道他沒有。現在你能考上大學,就算死了,我們也是高興的。你就不用回去了,好好讀書,每次拿到第一名對著家的方向說一聲就行了。”
黃顯含淚送走了母親,卻沒想到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病重的母親回家不久便過世了。
一直見到的都是社會光明的一麵,傷心的黃顯卻沒有想到,事情就在這一刻悄然發生了改變。
付出一切的父母死了,身為兒子卻因為考上好大學而留戀大城市不願回家奔喪。
一條消息開始在人群中流傳,當黃顯從書山題海中反應過來時,已經變成了刺入他心髒的毒箭。
在好心人的安慰下黃顯艱難的維持著自己的學業。
他的倔強和努力成為了人們繼續攻擊的借口。他們惡意滿滿的驚呼,黃顯在他們的塑造中成為了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任何的逆境都沒有讓黃顯退縮,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成為第一,永遠的第一,讓父母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也讓一直幫助自己的好心人得到回報。
事情比黃顯想的更加殘酷,當黃顯作為狼心狗肺的典型上了報紙後,好心人終於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趕來希望幫助黃顯證實,這個老人不知道什麽叫做危機公關,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誤會黃顯。
可惜,老天就仿佛故意和黃顯作對,好心人在趕來的途中遇到車禍,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他的重傷,讓黃顯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所適從,所有人都仿佛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回去或是繼續喪心病狂的讀書。
黃顯終於回去了,所有人歡呼雀躍,他們慶祝著自己的勝利,為自己挽救了一個失足少年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等待黃顯的,卻是好心人一個無力的耳光:“你為什麽沒讀書。”
打完黃顯,好心人抱著黃顯不住的道歉,在他看來因為自己的事情耽擱了黃顯讀書,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在好心人責備、催促中,黃顯再次返回了學校,就在他踏足校園的那一刻,病情本來已經穩定好心人突然去世。
“你看,他就是去做個樣子。”
“連畜生都不如,就算讀出來也是一個敗類。”
“可憐他父母為他讀書付出了這麽多。那老頭還一直資助他。”
……
無數的話語,讓黃顯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可周圍所有人都認為他錯了。
三人成虎,在學習的間隙黃顯開始發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就在人們的勸說下,準備改變這個錯誤時,黃顯收到了好心人的信。
信上隻有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對不起。
很簡單的三個字,其中還有兩個是錯別字,但黃顯明白,這是對自己最後的話。
本來收拾好的行李被再度放下,黃顯如同瘋了一般,不停的打工、學習、打工、學習。
直到有一天,趴在晚自習的桌子上,再也沒有醒來。
無論人們是感歎還是諷刺,都已經成為了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和所有的地方一樣,濱海大學開始流傳出鬧鬼的傳聞,隻是沒有一個人見過。但這並不僅僅是傳聞,在濱海多了一個強迫別人學習的鬼魂,那就是黃顯。
強大無比的執念,讓黃顯具象出了一個鬼蜮,在濱海因為不愛惜而死的學生很多都被黃顯關在這個鬼蜮之中不停的學習。
通靈鬼校,就是這個鬼蜮的稱呼。
我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還沒有死,就要享受死後的待遇。問題是我已經畢業了。
看了一眼驚懼不已的烏元偉,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想了想,我還是將通靈鬼校的情況給烏元偉說了一下,順便看了下他臉色如同萬花筒一般的變化。
“情況就是這樣。有什麽想法?”
“我,我能有什麽想法?”烏元偉都快哭了,早沒有最先那牛逼哄哄的模樣:“我們能不能從大門出去啊,我看大門離我們不遠啊。”
“大門?”大門的確離我們不遠,也就十來米:“好主意,你可以試試。”
烏元偉露出苦笑,卻並沒有行動,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大門是不可能出去的。
想了想,我舉步向外走去,烏元偉急忙跟上,見我走的方向是大門的位置,不由得開口:“我,我們要去大門?”
“是。”
“大門出得去?”
“不知道。”
“那……。”
我停下腳步,不滿的看了烏元偉一眼:“難道你打算去樓上?”
“沒,沒。”烏元偉有些尷尬:“去大門看看也好,看看也好。”
大門並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緊緊的關閉著,外麵的路燈依舊昏暗,卻比教學樓中好上了不少。
我和烏元偉對視一眼,都沒有動作,而是慢慢的將目光落在了大門的位置。
就在大門正中,麵對裏麵放著一把椅子,這讓我想到了小學那個肥胖的保安,每次他都是這樣坐在大門正中。
“現在怎麽辦?衝出去?”見我很久沒有反應,烏元偉忍不住開口:“還有這麽寬。”
“嗯,你加油。”
烏元偉先是一喜,隨後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我不再理會烏元偉,仔細的打量起這奇怪的椅子。
椅子是木質的,很像是老式的學生椅,上麵的黃色油漆已經剝落,不知道沾染著什麽汙物,在昏暗的燈光中到處都是黑色的塊狀物。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感覺,這張椅子的主人是一個女孩。
一道強光突然出現,將我嚇了一跳,一看烏元偉正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反應,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心指了指椅子。
我這才看到,椅子上有兩個清晰的腳印。
“上吊的時候用的?”烏元偉有些擔心。我卻搖了搖頭。
“鞋印是男人的,很大。”
“男人?”烏元偉很是納悶:“是男的又怎麽了?又不是隻有女的才上吊。”
烏元偉說得我啞口無言,但我總覺得這張椅子的主人應該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