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賭鬼
李牧看了我一眼回道:“拍照的人。”
“拍照的人?”
李牧點點頭:“藝術照是朱恒和汪梓去照相館照的,但是這張照片又是誰照的呢。周隊先前讓技術部的同事分析過,這張照片是用專業的相機拍出來的。”
“黃大娘應該不會有或者使用專業的相機,對吧。”
李牧點點頭,補充道:“同樣,還有時間。”
我明白李牧的意思,藝術照是在汪梓死亡的前一天照的,而這張照片能夠將藝術照拍下來,肯定是在藝術照之後拍攝的。
我再次拿起照片,將注意力從藝術照上移開。
這張照片看起來仿佛隻是隨手胡亂拍攝的東西,主體雖然是嬰兒服,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李牧,你覺得照片上的嬰兒服代表什麽意思?”
李牧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們在黃大娘那並沒有找到嬰兒服。”
我微微一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黃大娘將照片和嬰兒服都藏了起來?對了,說黃大娘精神出了問題是通過鑒定的嗎?”
“鑒定?沒有。隻是黃大娘的行為讓大家都以為是瘋了,你覺得她在裝瘋,故意要隱藏什麽,這不太可能吧。”
我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知道,唉,算了。我們也不用在這費腦子了,晚上一起去夜市街打牌吧。”
李牧一怔,苦笑著點點頭:“那巨狼還有多的嗎?”
沒有理會李牧的玩笑,我將照片用手機拍下來後,就帶著李牧離開了警察局。
回醫院看了看周隊,見時間差不多,我就帶著李牧前往了夜市街。
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夜市街的生意也恢複了一些,隻是和最初沒法比。
“吃點宵夜?”
我看著一臉緊張的李牧,試圖緩解下他緊張的情緒。
李牧搖了搖頭,不停的向著四周張望,看起來像小偷多過像警察。
我無語的笑了笑,和李牧走進還拉著黃色警戒線的店麵,之前那些賭徒就是死在了這裏。現在仿佛都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縈繞。
我四周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鬼魂的存在,也不知道這些賭徒是不是已經離開。
我拉過一張還算幹淨的椅子坐下:“今晚我們就在這打牌吧。”
“這?”李牧顯得十分驚訝:“不是去黃大娘的店外打麽?”
“去那打牌,被人看見了,你覺得結果會怎麽樣?”
我反問了一句,李牧頓時不說話了。別說是夜市街,血案發生後,整個濱海打牌的都少了許多。我們再去店外打,這算得上是頂風作案。
知道了晚上在這打牌,李牧顯得更加緊張,整個人坐立不安,就好像即將初為人父。
而時間就在李牧的糾結中一點點的過去。
我拉過一張桌子,讓李牧坐在我的旁邊:“開始吧。”
李牧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現在?”
我點點頭,拿出準備好的紙牌:“炸金花,會吧。”
“會,不過我們兩個人炸金花?”
“對,說不定等下人就多了。”
李牧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卻依舊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容。
發好牌,我們如同兒戲一般開始了兩人炸金花。李牧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打牌上,幾乎牌都不看,每次輪到他說話,就是直接扔牌。
李牧這樣無趣的做法,讓我也直打瞌睡。
迷迷糊糊的打著,不知道多久,一個憤怒的聲音從李牧的方向響起:“你們這是打牌嗎?”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李牧很警惕,直接看向我:“怎麽了?”
我沒有回答李牧,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牧身後的那個人影上。
這是一個男人,衣服上布滿了油漬,很多地方都已經斷裂,用線粗糙的縫在了一起。透過未完全縫合的縫隙,我能夠看到他那用線同樣粗糙縫合在一起的身體。
他應該是當時在這賭博遇害的人。
我對李牧道:“和你打牌沒意思,你在我後麵來看我打牌吧。”
李牧一愣,隨即臉色大變,急忙站了起來,慌張的舉動直接將椅子帶倒在地上。
看了來到我背後,依舊有些緊張的李牧一眼。
我對著男人伸了伸手:“我們打?”
男人很熟練的坐下,眼睛似乎都在發光。
牌局重新開始,我也終於打起了精神,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與牌局的鬼越來越多,我也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麵孔。
我曾經去過那家夜市攤的老板和朱恒。
李牧看不見鬼,但是見我發的牌越發越多,不自覺的靠近了我。
很快,有些拘束和矜持的賭鬼開始喧鬧起來,讓整個店鋪很有些賭場的氛圍。我故意輸了不少錢,和群鬼的關係也越來越融洽。
跟了十多手,我開出一組小牌,看著一個不認識的鬼大笑著將錢攬到自己的麵前,我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我一邊點煙,一邊開口道:“對了,你們是怎麽死的啊?”
看到他們和朱恒打牌時並沒有什麽異樣,我已經將朱恒從凶手的名單中劃了出去。
正在發牌的鬼聽了我的話,動作直接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凶芒。其他人也都停止了動作,一個個麵色不善的看著我。
“你知道我們是鬼?”一個不認識的鬼開口說話。
我白了他一眼,一指他露在外麵的一截腸子:“我又不瞎。”
那鬼低頭看了看,顯得有些尷尬。隨後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其他的鬼,仿佛是在問要不要幹掉我。
“我是來打牌的。”我彈掉煙灰,淡然的說道:“隻是閑聊,不過我真的有些好奇。”
打牌兩個字似乎有什麽魔力一般,讓眾鬼的表情緩和了一下,朱恒更是催促道:“發牌,發牌。”
牌局重新開始,坐在李牧位置的鬼一邊下注,一邊歎氣道:“唉,我們也是倒黴,你說吧,打個牌招誰惹誰了,朱家媳婦來嚇過我們也就算了,但不知道哪來的凶女人,直接把我們殺了。痛死我了。”
周圍人連連附和,我卻直接愣住了,奇怪道:“殺你們的不是汪梓?”
“朱家媳婦可不敢。”說著,那鬼還衝著朱恒擠了擠眼睛。
朱恒剛剛丟掉手中的爛牌,聞言不滿的看了說話的鬼一眼:“我媳婦我是管得住,你媳婦可是要和別人睡了。”
那鬼似乎因為朱恒的話,有些生氣,直接瞪著眼站了起來,手中的牌已經抓皺。
其他的鬼連忙勸說:“打牌,打牌。”
“就是,快打牌。”
……
在眾鬼的安撫下,朱恒和那鬼恨恨的對視一眼,坐了下來。
牌局重新開始,隻是我的心思已經沒在打牌上了,剛才被朱恒岔開了話題,讓我沒有問到最關鍵的問題。但我並沒有著急詢問,現在我心中依舊震驚。
沒想到成為鬼後,汪梓依然被朱恒壓製,更沒想到的是,殺人的竟然不是朱恒和汪梓,可又會是誰。
而既然和朱恒兩口子無關,那為什麽要將藝術照和嬰兒的衣服藏起來。
我覺得事情貌似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又打了幾局,見眾鬼重新陷入了興奮之中,我開始再次的提起這個話題。
隻是讓我驚訝是,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殺的他們,隻是在臨死時因為身體的陰氣增加,才模糊的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至於相貌都沒有看清楚。
眾鬼開始哀歎自己死得冤枉,我則接著這個機會和朱恒套起了近乎。
很快,我從朱恒的口中得知,那張藝術照就是汪梓和孩子存身的地方,雖然汪梓還像活著的時候一樣,奈何不了他,但是卻不準他進入她們母子的存身之地。
而後來,照片也被那個女人拿走了,至於幹什麽,朱恒也不知道,隻是從那時起,朱恒再也沒有見過汪梓。
聽了朱恒的話,我差點讓巨狼進來將朱恒吃掉,大爺的,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男人,害死自己的老婆也就算了,現在死了,也依舊隻是打牌。
不過線索在這裏直接斷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幹什麽。繼續打牌引誘那不知名的女人出來殺我,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現在唯一值得考慮的就是為什麽這個凶女人,會想要周隊死於意外,而她拿走汪梓和孩子存身的照片又是什麽目的。
見得不到信息,我打了幾把後,就故意輸光了錢,起身離開了。賭鬼有個好處,就是不會去做除了賭博之外的事情。
我安全的帶著李牧離開。走出夜市街,我才將今晚知道的信息告訴了李牧,李牧依舊還是那副呆滯的樣子,仿佛還未從剛才的刺激中回過神來。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就是領導和下屬的區別,看看人家周隊,心髒多大,什麽事都能接受。
我正打算讓李牧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李牧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還好,李牧還沒有傻到電話都不會接的地步。隻是李牧接起電話還沒有10秒鍾,就臉色大變的掛掉了電話,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周隊出事了。”
“大爺的,不是有巨狼……,算了我們快走。”
我和李牧飛快的趕往醫院,一路上我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有巨狼在,周隊還會出事。但是李牧也不明所以,我們隻能不斷的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