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大海和沙漠的區別
我在小店外轉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自己應該幹什麽，於是幹脆給周隊打了一個電話。倒不是說礦泉水的事，我現在根本就不敢看阿玄，萬一被逼去做媒，我估計夢璃會直接變成原形，將我一口吞掉。
想到這，我不由得暗恨阿玄，你說你一個妖怪，長得這麽老幹什麽，好歹也應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吧，這樣我做媒也沒有那種罪惡感啊。
不過事實不容我改變。
我在外麵閑逛了很久，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才回到小店。一上二樓就看到阿玄正用委屈的目光看著我，我似乎看到他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那個，還沒走啊。”
阿玄點頭：“店長，您和老五是朋友，我和老五是朋友，所以我們兩個也是朋友，你說了朋友的忙你會幫的。”
我被阿玄一大堆朋友弄得有些頭暈，急忙做出一副正真的模樣：“我太忙了，今晚得去解決小蝶他們的事，這麽多年，他們夫妻誤會，難道你就沒有惻隱之心嗎？”
阿玄被我說得很是羞愧，點點頭：“嗯，我們一起去吧。”
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再次找了代班後，就和阿玄出門。
再次進入天華村，這裏已經沒有了上次來的人氣和燈光，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寂靜得有些嚇人。
“這裏的人都搬走了？”阿玄開口，語氣有些黯然。也對，他在這裏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自然會產生淡淡的愁緒。
我伸手拍了拍阿玄的後背，正想安慰，阿玄卻含淚看著我：“店長，你一定要給我做媒啊。”
我的動作瞬間僵硬，我不明白這裏的人都搬走了和我一定要給他做媒有什麽關聯。
正打算打個哈哈將這件事糊弄過去，隻聽到一陣大笑聲從村裏遠遠的傳來。
笑聲很淒涼，到了後麵仿佛帶著哭音。
我和阿玄對視一眼，都沒有再糾結於做媒的話題，向著村裏趕去。
就在村中深洞的邊，月光下，一個黑衣服的老嫗正在不斷的吼叫、大笑、哭泣。變化的聲音讓人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無助的彷徨。
“是老嫗。”
“是小蝶。”
我和阿玄一口同聲的說道，然後向著小蝶走去。
“你沒事吧。”我第一個開口。
小蝶似乎這才發現有人，緩緩的轉頭看向我，現在的小蝶已經變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樣，眼睛瞪得很大，兩行血淚從眼中一直蔓延到尖瘦的下巴，然後滴落在地上。
我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這樣的形象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小蝶看著我，幽幽的開口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嗬嗬，我殺了他，他這個畜生，我殺了他。”
小蝶的聲音由迷茫變成了堅定，仿佛在為自己打氣，告訴自己所做的是正確的。
我心中卻是咯噔一下，看著小蝶的模樣，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的心中升起。
“你，你殺了誰？”
小蝶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殺了那個畜生。放心，剩下的人，你可以讓他們入土為安。”
我還沒有說話，一邊的阿玄就著急道：“你怎麽可以殺了他，你知道……。”
阿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拉住了，阿玄詫異的回頭看著我，我則對阿玄微微的搖頭。
阿玄一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小蝶卻開口道：“龜仙人，感謝您為小蝶做的一切，隻是小蝶想要到處走走，不知道……。”
阿玄點點頭，小蝶也點頭回應，然後從地上拿起了什麽東西，頭也不回的向著一邊的樹林走去。
直到小蝶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陰影中，我才放開阿玄的手：“她拿的應該是她丈夫的遺骸。“
阿玄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喃喃自語道：“我聽她說過，她和她的丈夫一直想要看看沙漠和大海的區別。”
阿玄似乎有些明悟了，看著小蝶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我搖頭道：“讓她帶著他丈夫去吧，真相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阿玄點頭。
在路上的時候，我一直想著應該怎麽讓這對夫妻消除彼此的誤會。卻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我心中很難受，我不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尾是好還是不好，但是我就像我告訴阿玄的話，現在小蝶不知道真相比知道真相更好。
或許我再也見不到小蝶了，見不到這個穿著黑衣掃地的老嫗，我隻有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希望以後的日子，她能夠和她的丈夫幸福的生活。雖然她丈夫已經魂飛魄散，但是在回憶中，應該隻剩下了美好。
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快，並以這種方式解決，現在我有些意盡闌珊，隨意和阿玄打了個招呼，我就轉身向著村外走去。
阿玄似乎感觸也很深，默默的看著小蝶消失的方向。我打招呼，阿玄也隻是微微的點頭。
直到我快要走出村子的時候，阿玄似乎才反應過來：“店長，等等啊，我的事……。”
我沒有回答，而是裝作不經意的拐了一下彎，讓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阿玄的視線中。
回到小店，因為已經找好人代班，我打了個招呼就直接上了二樓，什麽也沒做，就這麽躺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了李晴柔，不光是想到，我還很想念。
不知不覺就這麽睡著了，第二天起床，我洗過內褲就準備出去逛逛。我覺得自己應該多去人多的地方，吸收一點人氣。
可是剛剛打開小店的大門，就看到阿玄一臉幽怨的看著我。
這一刻，我很想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將大門關上，然後上二樓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但阿玄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不動聲色的上前幾步，讓我無法關閉大門。
我尷尬的笑笑：“來這麽早啊？”
“不早，昨天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上樓了，那個女鬼說不是客戶不讓我進。”
阿玄的表情更加幽怨，我摸了摸鼻子：“那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
“去提親嗎？”
“咳咳，這個……。”我腦子一轉：“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好好的打扮自己一下嗎？對了，你有錢嗎？”
阿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提親是應該打扮的，但是我沒錢。”
大爺的，不是提親啊，我很想一腳踢出去，但隨即眼睛一亮，一臉嚴肅的教育道：“沒錢怎麽提親，啊，不要彩禮啊？”
阿玄恍然大悟，然後小心翼翼的道：“店長，您說得很對，但是我真沒錢，不知道，不知道黃金可不可以。”
“黃金？你有多少？”
阿玄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大約，大約和我差不多重。”
我打量了一下阿玄，這麽幹瘦的老頭，上100斤有些懸，不過80斤應該沒有問題。
“80斤？”
“不是，是和我原形的體重差不多。”
“原形？多重？”
阿玄的說法讓我有些沒有概念，阿玄比劃了半天，才道：“大約，大約10噸吧，我也不太清楚，店長，這些當彩禮夠了嗎？”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阿玄的肩膀：“阿玄，你相信我嗎？”
“相信。”
“行，那一切交給我了，走，我們提親，哦，不，我們準備彩禮。”
阿玄露出了感激的目光，說話都有些哽咽：“謝謝您，店長，您是好人。”
我重重的點頭：“我當然是好人。”
和阿玄直接去了濱海最大的商圈，一個上午，我和阿玄就拿著無數的袋子，氣喘籲籲的累得不行。
將袋子放進車裏，我帶著阿玄前往下一個地方。
“阿玄，這裏花了一百多萬，你記好賬啊。”
阿玄滿臉潮紅的點點頭，隨即一愣：“店長，結賬的時候不是才5萬多嗎？”
我鄙視的看了阿玄一眼：“很久沒出來了吧？”
阿玄點頭。
我繼續道：“現在買東西要上稅的，再說了你也看到了，拿錢是從一張小卡裏麵那出來的，那可是要利息的，很高的利息。隻算你一百多萬，我還得自己貼個幾十萬呢。”
阿玄感動的看著我：“店長，謝謝您，不過怎麽好意思用您的錢呢。”
“沒事，大家都是兄弟，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就給我湊個整數，給個兩百萬吧。跑腿這些我就不收錢了，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阿玄都快要落淚的，連連點頭。
一天轉戰下來，我花費了接近20萬，讓阿玄從內到外煥然一新，而阿玄也給我打了500萬的欠條。
看著興致勃勃換著各類新衣的阿玄，我坐在沙發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阿玄是個好人，覺得欠人錢不好，當天晚上就回去了。和我約好明天將黃金帶來。對此我感到很滿意。
果然，人是相互的，我夠朋友的時候，別人也一定夠朋友。
送走阿玄，我照常開門營業，隻是現在有了阿玄的金山，我也已經不太在意有沒有生意了，連礦泉水的生意也不再想起。
開廠太麻煩了，還是挖金礦快一些。
按照一般的習慣，最近幾個月都不會有生意，我正好好好的休息一下，隨便花大力氣幫助阿玄。
隻是我的美夢還沒開始，就被一串熟悉的風鈴聲打斷。
店裏來客人了，而且還是一個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