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我的人皮借人了
雖然心裏已經接受了經營店鋪的事實，但是當時間一點一點的走向11點的時候，我還是心中忐忑。
隨著時間的臨近，我的心如同被人用力的揪住一般，讓我呼吸困難，整整花了十多分鍾，才將門打開，而時間還差一分鍾，11點整。
我回到櫃台後的椅子上，緊緊的盯著大門，我甚至可以聽到，店裏的鍾表行走時發出的“嘀嗒”聲，快要來了。
果然，當我默數到60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憑空出現在了大門口，一步步的走了進來，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李海來了。
“有皮嗎？”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顫，吞了口唾沫，顫微微的站了起來。
我努力的平靜了一下狂跳的心髒，用幹澀的聲音說道：“你想要什麽樣的皮？”
李海依舊低著頭：“人皮，我要去報恩。”
懂得報恩的鬼，都是好鬼，我在心裏安慰自己，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對人皮有要求嗎？”
李海沉默了一下，緩緩的抬起頭，借助店裏的燈光，我看到了他帽簷下的臉。
一片鮮紅中，白色的筋和青色的血管交織，沒有頭發，沒有眉毛，隻有兩顆巨大的眼球，沒有任何阻擋的暴露在外麵。
鼻子是微微凸起的血包，兩個大洞在張合。失去了嘴唇，已經不能稱之為嘴的洞裏，兩排白色的牙齒露在外麵。
我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展架，發出一連串響聲。
我用手扶著展架，支撐著自己發軟的身體，我並沒有要求李海重新低下頭，竟然已經逃不了了，那麽我隻能盡快的適應。
“我沒有要求，隻用半天，什麽樣的人皮都可以。”李海緩緩的開口。
我點點頭，我已經按照店規的要求，問明了對方的需求，而且，這也是店裏沒有的東西，我完全可以拒絕他，而不受到任何的懲罰。
我看著李海，微微的向著屋裏退了一步，正準備拒絕，可是剛張嘴，我就停了下來。
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李海所需要的東西，店裏是有的。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展架上的鏡子，裏麵一個銀發青年正一臉的驚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滿了血絲，關鍵是，他有著一身光潔的皮膚。
是的，人皮，我就有。
隻是這算是店裏的東西嗎？我仔細的回憶店規上的內容，發現，我根本沒有辦法判斷。
我看了一下李海，他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隻是沒有眼皮遮擋的巨大眼球，正冷漠的看著我。
我心中一顫，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這是什麽事啊，怎麽店規也不寫明白。
李海估計是見我一直沒有動靜，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可以租借你的皮，我可以用我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租借，還可以這樣。我一愣，隨即想到他隻用半天，大不了那半天我不出門。可問題是，這需要把我的皮剝下來。
先不管疼不疼，剝下來了，還能長得回去。打死我也不信啊。
隻是如果我也算是店裏的商品的話，我一但拒絕李海的要求，那麽我就死無葬身之地。
我鼓起勇氣，試探性的問道：“我的皮借給你，還能長回去嗎？”
李海點了點頭，我的心頓時放了下去，既然沒有風險，那麽這件事就可以考慮，畢竟李海怎麽看，也算一個好鬼。
我不在他身上積累經驗，難道還在惡鬼身上去學經驗嗎，恐怕經驗沒學到，人卻沒了。
我冷靜了下來，腦子也開始轉動了起來：“李海啊，嗯，你需要要借全部的人皮嗎？”
李海巨大的眼球中露出了疑惑，我則指了指李海：“你看啊，衣服擋住的地方是看不見的，你隻需要臉或者手這些地方就可以了。”
李海想了一下，緩緩的點頭：“頭、脖子、手。”
雖然李海說的很簡單，但我還是聽懂了，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得寸進尺道：“我將屁股和大腿上的皮借給你，可以嗎？”
李海明顯被我的無恥打擊到了，愣了半響，才用奇怪的語氣道：“可以，需要在上麵，挖出眼睛、鼻子的位置。”
李海話音一落，我頓時鬱悶了，我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副畫麵，我和一位美女正在進行深入的交流，然後美女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啊，你屁股上有張臉。”
我頓時一個哆嗦，用力搖頭，將這副畫麵甩了出去。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開口道：“好，我租借頭部、手部、頸部的皮膚給你，時間為半天，租金為你最寶貴的東西，是否達成協議？”
李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猶豫著點了點頭：“明天下午，拿皮，晚上，還。”
“好。”我答應了一聲，拿起一邊的成人用品指南，指南上除了店規外，全是用來簽訂協議的格式紙張。
按照我們的約定，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檢查後，寫在了協議上，然後按上了手印，遠遠的遞給了李海。
不知道為什麽，李海猶豫了一下，似乎發出了一聲歎息，方才按上自己的手印。
“那我明天再來。”一陣風鈴聲響起，李海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卻是全身一抖，李海這句話，將我嚇得不輕，大哥，大爺，祖宗，千萬別再來了。
我看了看協議，沒有發現有什麽漏洞，終於躺在椅子上，休息起來。
雖然我對我剛才的表現覺得滿意，但是我的心到現在，才真正的恢複正常。
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櫃台，腦海中開始浮想翩翩，李海最珍貴的東西會是什麽呢。珠寶、黃金、豪宅、還是一家市值上億的公司。
當我流著口水清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果然，我還是一個屌絲。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將門打開，李海說中午要來拿皮的，我可不想因為我沒開門，而受到懲罰。
可是李海卻一直沒有來，我等得無聊，仰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當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吵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電話是老五打來的，關心了一下我的安全，並且已經在路上了，聽說我還沒吃飯，便說給我帶份外賣。
我很奇怪李海為什麽現在還沒出現，不過客人沒按約定，和我應該沒關係吧。
想了想，我覺得隻要這個店不是存心想要將我搞死，就不會因此對我進行懲罰。
店外響起了汽車聲，我看了一下，一輛出租車正緩緩的停在店門口。
我急忙迎了出去，老五提著一個盒子，從後排出來，正要關門，卻看著我直發愣，我甚至看到他的身子在發抖。
難道李海來了，我急忙回頭，卻什麽也沒有發現，奇怪的看著老五：“喂，你幹嘛呢？”
“師傅，麻煩關下門啊。”司機正轉頭提醒老五，聽到了我的聲音，看了過來，頓時眼睛睜得老大，看著我一動不動。
手按在了喇叭上，發出一陣長鳴。
我看著司機的反應，有些不滿，不就關門晚了點麽，不至於按喇叭催吧。
但是司機的表情充滿了驚恐，嘴巴張合，卻發不出聲音。
“你，你怎麽了？”我小心的開口，司機現在的反應很不正常啊。
我這一開口，司機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打開車門就要向外跑，但是安全帶卻緊緊的束縛著他的身體，讓他隻能發出一聲聲瘋狂的大叫。
我也被嚇了一跳，退後幾步看著喉結上下蠕動的老五道：“他，他怎麽了？”
見我轉向了老五，司機反而停止了慘叫，出租車發出賽車般的轟鳴和刺耳的刹車聲，甩出一個巨大的幅度。
出租車直接調轉了180度，飛快的向著城裏開去，未關的車門，在極快的速度下，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我看了看周圍，什麽也沒有，疑惑的看著老五。
老五臉上抽搐了幾下：“快回店裏。”
我奇怪的看了看老五，正要上前去拿他手上的飯盒，老五卻敏捷的躲過，臉色難看的走進了店裏。
我剛剛跟進去，就見老五正在搬動一邊的展示櫃，用上麵的玻璃對著我，我疑惑的看去，頓時被嚇得發出一聲高昂的尖叫。
鏡子中，哪裏還有那個銀發飄飄的帥哥。
隻見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正張大了嘴巴，白色的筋腱一條條清晰可見，森白的牙齒，似乎正反射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這是我，我怎麽這樣，我怎麽……。”
我慌張的口不擇言，說了幾句才反應過來，我的皮已經借給了李海了，隻是李海來過了，我沒有任何的記憶，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冷靜了下來，盡量不去看鏡子，對著老五一笑：“嚇到你了？”
老五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擺手：“你別笑，別笑。不笑還好一點。”
我有些尷尬，但是還是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沒好氣的道：“這樣可以了吧。”
老五點點頭，似乎覺得不對，又搖搖頭：“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我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拿出伍劍帶來的外賣，邊吃邊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並沒有說細節，任何可能觸及店規的地方，我對一言帶過。
老五很聰明的沒有追問，而是和我聊了一會兒後，就直言不諱的告訴的，現在的我，有點惡心，然後匆匆的離開，可惜，我知道，他是打不到出租車的。
出租車司機的群，可比很多的大群都要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