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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黯然離別

  “啊?”


  “什麽?”


  郭靜和鄭品又是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


  她們倆都把眼睛瞪得圓圓的。


  她們倆的小嘴,都是張得大大的。


  陳洋笑道:“現在沒事了,我們得靜默一段時間。鬼子昨晚已經出城搜捕,今天應該會全城大搜捕,鬼子的機場被炸,肯定能沉重打擊鬼子的士氣,也能揚我軍的士氣,至少能讓鬼子的航空兵消停幾天,減少我軍的傷亡。但是,你們還是要給戴老板發報,報告昨夜的戰績,免得他以為咱們怠工,派我把咱們暗殺了。你們倆換上鬼子的軍裝,到江邊的小船上去發報吧。一人發報,一人警戒。小心點,發現情況不對勁,馬上銷毀電台和密碼本,分別逃離江城,以後再聚。”郭靜打開相機,看看裏麵的膠片。


  果然,她可以看到陳洋炸鬼子機場的雄姿和機場火起的壯觀場麵。


  她太激動了,不由又蹦又跳又遺憾地說道:“唉,可惜嘍,我和鄭品錯過了這次機會。”她隨即和鄭品洗漱一番,喬裝一番,便駕車而出,到江邊小船上給戴老板發報了。


  鐵猴也已經醒來。他在一樓客廳燒水,獨自泡茶,也沒與鄭品和郭靜打招呼。


  待鄭品和郭靜走後,他跑上樓來,問陳洋情況怎麽樣?陳洋被他們接二連三的吵鬧,再無睡意,隻好起床,和他一起到樓下喝茶。他下樓之後,又到處搜索,沒發現竊聽器,便給鐵猴講述了炸鬼子機場和鬼子軍機的經過。


  鐵猴滿臉的遺憾。


  因為他沒去參戰。


  “鈴鈴鈴……”


  此時,電話響了。


  陳洋伸手抓起話筒。


  他耳邊傳來了汪明婕溫柔和動聽悅耳的聲音。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到汪明婕如此溫柔的電話。


  “喂,回來了?順利吧?沒傷著吧?我現在公用電話亭裏,滿大街都是鬼子在大搜捕。你最好不要出門,要靜默幾天。影佐和丁士群、錢文治、費豪今天可能會過來。”


  “嗯!我沒傷著,不是很順利,打得也是很慘烈。我們的人,傷亡過半,不過,鬼子死傷更多。我負責炸油庫,南濤和另外一個先潛進去的特工負責炸敵機。油庫已經炸毀,也炸了好幾架敵機。”


  “那就好!你真了不起!哦,我的臨時家裏已經被人安裝了竊聽器,我懷疑丁士群的秘密武器是綏靖處主任方盛。”


  “別輕易相信看到的情況。萬一不是方盛,還是你身邊的人呢?現在敵我鬥爭的態勢,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就像李諶一樣,出賣他的竟然是他身邊的最親的人。”


  “嗯!我辦公室也可能會被安裝竊聽器,你別打電話到我和鐵猴的辦公室來。另外,我會查李諶的勤務兵薑連和司機丁樹的下落,然後把他們倆宰掉,絕不能放過這兩個給呼們江城區造成重大損失的叛徒。”


  “好,你注意安全,小心尾巴。”


  “嗯!”


  “啪!”


  “嘟嘟嘟……”


  陳洋放下電話,向鐵猴通報了汪明婕在電話裏講的情況。鐵猴點了點頭,起身駕車離去。陳洋上樓,繼續睡覺。但是,因為鬼子嚴密盤查,在江邊的郭靜和鄭品喬扮成船夫,隻能整天的呆在小船上,餓得頭暈眼花。


  不過,她們收到了戴老板的複電:

  “很好!卓有成效!再接再厲!抓緊完成其他任務。”


  江水滔滔,船笛悠揚。


  鄭品看了電文後,譏笑地說道:“戴老板還是在借刀殺人啊!嘿嘿,抓緊完成其他任務?鬼子機場被炸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怎麽活動?以為我們是神仙呀?鬼子現在都全城大搜捕了,還讓我們抓緊完成其他任務,典型的借刀殺人之計啊!沒把我們當他的下屬,也沒把我們當人啊!”郭靜沒有吭聲,胸口陣陣作疼。


  她心裏已經明白:自己現在既是戴老板的棄子,也是陳洋的棄子了。再這樣下去,可能自己都會永遠的失去陳洋了。嗯!不能再聽戴老板的了。否則,自己不僅回不了山城,連陳洋的家門也進不去了。我此生若是再失去了陳洋,那我自己就是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於是,她伸手抓過那紙電文,點火燒掉。


  鄭品瞠目結舌望著她。


  郭靜噙著傷感的淚水,低聲說道:“這電文內容不能告訴陳洋。抓緊完成其他任務是不可能的,會要了我們的命的。我再也不能聽戴老板的胡說八道了。他現在,也是要我的命,我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


  鄭品感慨地說道:“你能這麽想,最好嘍!陳洋對你那麽好,你還暗殺他。我真的看不清你的麵目。你是天天戴著麵具的人。唉,累了,睡吧。很餓,不睡的話,頭暈,今天咱倆連早餐都沒吃。”她說罷,納頭便睡。


  她是很好入睡的人,很快就睡著了。


  郭靜驟然傷感落淚,心裏想想也是:即便陳洋是延安的人,那又如何?他打鬼子啊!這才是最重要的!伏擊鬼子的清鄉觀戰團,他沒讓我自己參加。這次,打鬼子機場,他也沒讓我自己參加。剛才,他又說有內鬼,難道他懷疑的內鬼就是我?嘿嘿,也是!我確實是內鬼,我一直暗中向戴老板報告陳洋的異常情況,還參與暗殺陳洋。他,沒要我的命,對我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唉,我真傻,我剛才之前還把戴老板的話當聖旨了。我錯了,錯的很心疼!可我的家裏人還在山城,戴老板會不會對我的家裏人下毒手?


  她又陣陣心疼,淚水漣漣。


  她急急伸手捂嘴,生怕哭出聲來。


  終於,她銀牙一咬,掏出密碼本,放在鄭品的身旁,走出船艙。


  她到客運碼頭買了一張船票,乘船回歸山城,看望家裏人是否安全?


  ……


  晚上。


  鄭品餓醒來,發現了密碼本,收入懷中,藏好電台,駕車回家,把密碼本遞與陳洋,報告了郭靜不見的情況。陳洋接過密碼本,傷感落淚。


  他哽咽地說道:“郭靜肯定是良心發現。這次,她連密碼本都給你了。說明,她真的很後悔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她肯定是回山城老家了。她肯定是怕她的家裏人受到生命威脅。唉,咱們相處幾個月,兄妹情是有的。她就這樣走了,以後,咱們還能見到她嗎?”


  鄭品卻蹦蹦跳跳地說道:“嗬嗬,她走了,才好!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嗬嗬!”她坐下來,把陳洋摟入懷中,眯著眼睛,做起了幸福的夢。宋冰死了,郭靜走了,情敵一個個的不見了,以後,陳洋可能就是她的了。


  不一會,彬木給他們倆送晚飯過來。


  鄭品急忙分開陳洋,俏臉通紅的起身,接過幾隻盒子。


  陳洋掏出手帕,抹抹淚水,起身盛水燒水。


  彬木落坐,低聲說道:“陳洋,你好樣的,昨晚一戰,又打出了真軍人的威風。我們都很佩服你。別傷心了,犧牲肯定是有的。我們活著的人,會永遠的銘記那些無名英雄。哦,對了,我叔叔也來江城了,但是,今天鬼子全城大搜捕,他沒敢到這裏來。另外,我叔叔看到影佐和丁士群、錢文治、費豪都來了。”


  陳洋點了點頭,又問:“尾崎先生住哪?”


  彬木說道:“就住在漢口新市場樓上的旅館裏。他問你啥時候回上海?你不是上海區的區長嗎?你怎麽老往其他地方跑?這東一槍,西一槍的,到底是啥意思?”


  陳洋泡茶,給他倒一杯茶,便端起飯盒吃飯,又說道:“我是上海區的區長,現在又兼了江城區的區長。戴老板可能看我太能幹了,整天下令,讓我幹這幹哪的。這也是我身份過早暴露的原因。現在,我無論到哪,都是戴老板安排的。我可能今年年底前都回不了上海。因為江城區出了叛徒,出了漢奸,我必須按照戴老板的指示,先把這些叛徒和漢奸,給清除了,還得培訓一批新特工。哦,對了,你現在可是比我熟悉江城。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偏僻的、又不離市區太遠的、又不引起鬼子注意的地方?我想找一塊這樣的地方,培訓新特工。不然,江城區就剩下我和小鄭兩個人了。”


  彬木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給你找一塊這樣的地方的。說吧,還要我幫你做些什麽事情?”陳洋說道:“你幫我打聽或者請你叔叔幫我打聽江城區原區長李諶的情況。他因為身邊人的出賣而被捕了。李諶曾於1925年入讀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第十八期步科,巧合的是,捕獲李諶的鬼子漢口憲兵隊特高課長島茂也是李諶在士官學校的同班同學。我們現在想知道李諶到底有沒有受刑?有沒有叛變?他掌握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他叛變,我們潛伏在各行各業的一些特工,就會遭到鬼子毀滅打擊。如果他叛變,我們必須盡快的斃了他。不然,這周邊地區的特工都會死在他手裏。如果他沒有叛變,我們也得盡快的救他出來,否則,他在特高課的地牢裏呆久了,就會扛不住裏麵的刑具的,遲早也會叛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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