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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兄弟爭執

  陳洋關上房門,收起淚水。他從懷中掏出那些相片來看,來研究,查找南濤沒偵察到的空白,認真思考明晚的作戰方案。自潛伏以來,他從沒有這幾天這麽累的。


  “咚咚咚……”


  此時,響了敲門聲。陳洋掏槍而出,裝上消聲器,拉開保險,一手握槍,一手拉開房門,握槍指向來人的側額上。


  “是我!”閃身進來的卻是秦義。


  陳洋心頭一陣激動,奇怪地問:“哥,你怎麽親自來了?”


  他說罷,關上了房門。


  秦義凝重地說道:“這場戰役這麽重要,我肯定親自來,上級要求我們支隊全員出動,務必劫持到渡邊、抗毒血清和相關資料。不然,我們對不起山城的幾十萬老百姓。無論哪是誰的區域,但是,那個區域的老百姓,都是我們中國的老百姓。我們要傾盡全力,營救山城那些受鬼子毒疫之苦的老百姓。”


  陳洋打個手勢,請他落坐,倒一杯白開水給他,說道:“嗯!哥,對不起了!小弟沒時間泡茶。這幾天,很緊張。敵情也很嚴峻。你看看鬼子細菌基地的這些相片和相片資料吧。明晚,我將設計這樣的預設場景。”


  陳洋說到此,便掏煙而出,扔給秦義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煙,又問:“外麵有你的人警戒吧?”房間裏,煙霧濃,煙味濃,他想開開窗戶。


  秦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以商人的名義,在此開了幾間房,我們在你到來之前,已經到了。我本想盡快過來和你接頭的,但是,那位姑娘的人來了。我們就不方便過來了。咦,她是誰呀?真漂亮!還很威風,出門還有這麽多人打前站,她過來帶著一群人。哦,你們哭過?那是你相好?你竟然有這麽一個這麽有權勢的相好?怎麽不向哥報告?”他看到陳洋淚眼紅紅的,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陳洋起身,打開些窗戶,透透氣,又拉開窗簾,想扯開話題,說道:“哥,不談這些事了,時間很緊。”秦義卻識破了,憤然怒道:“長兄為父,你不知道嗎?臭小子,必須談這件事。不然,你明晚戰死了呢?再說,你怎麽可以向組織隱瞞你的相好?你說,這兩年,你到底有沒有留下一個種?”陳洋俊臉通紅,很是無奈,又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哥,留下有種了。兩個!”


  秦義驚叫一聲:“啊?”他又滿臉喜悅地反問一句:“雙胞胎呀?”陳洋沒那閑功夫和兄長廢話,又切入正題,說道:“嗯!哥,現在,你可以放心了。苗苗也在公共租界一個巡捕那裏。這個巡捕是中國人,我好多年的兄弟。”


  秦義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的人,入城的不多,三十個。你知道我們的經濟狀況較差,因為入城太多人了,無法解決槍枝彈藥的問題。這次,我們入城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每人配雙槍,全是盒子炮,兩個彈匣,三顆手榴彈,還得在你們出城的沿途,布置機槍手,布置一捆捆的手榴彈,以阻擊鬼子對你們的追殺。另外,鬼子已經從城外調兵入城了,城裏關卡很多,盤查很嚴。但是,城外,我埋伏著幾支伏兵。我們明晚打了鬼子的細菌基地之後出城,必定會被鬼子重兵卡住,而我的人也不擅長在城裏作戰,所以,明晚,我的人主要是在城外接應。你說,我的人打哪個城門?”


  陳洋深吸了口煙,仰天吐了一個大煙圈,想了想,說道:“通濟門吧!光華門留給戴老板的內應。但是,我們實際上是從下關那個城門出城,無論是打通濟門,還是光華門,都是給鬼子造成一種我們奪路而出的假像。借此機會,我們從下關城門逃跑,沿江岸逃跑,如果可以上船,我們就上前來接應我們的船。如果不可以,我們得去蘇州,盜取鬼子的軍用飛機,空運渡邊和抗毒血清及相關資料去重慶。如果不能去蘇州,我們就去懷寧,去桐城,再想法盜取鬼子的飛機去重慶。無論陸路或水路,都是掩人耳目,其實,這兩條路在時間都是來不及的。山城那邊,幾十萬百姓等著救命呐。隻有空運,才是在時間上和速度上是最快的。”


  秦義翹指讚道:“嗯,你的設計線路很好。我呆會就通知我的人,在你說的幾個地點設伏接應你們。你們進城了多少人?”陳洋歎了口氣,說道:“我們本來進城了三百多人,但是,因為我身邊出了叛徒,導致我們的人又被捕了一些人。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那些被捕的人,恰好因為身體素質好,被鬼子研毒專家渡邊看中,被關押進了鬼子細菌基地作為馬路大來試驗。這部分人,鬼子不可能一天試驗完,也不可能兩天就死去。所以,這部分人到時就成為我們在鬼子細菌基地的內應。這個,也彌補了我們在城裏麵人手不足的問題。”


  秦義吐了一口煙圈,說道:“哦,我知道了,很痛心,地虎和小獅子還在我的部隊裏接受過革命教育了,可惜了。不過,不說他們了。再說說你們的具體計劃。”


  “嗯!”陳洋摁滅煙頭,又點燃一支煙,說述了方案。


  秦義摁滅煙頭,又點燃一支煙,說道:“好,我同意你的作戰方案,非常好。明晚,我部周德先同誌會在鬼子細菌基地附近接應你們。”


  陳洋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你們三十人,替我打掉一些街道上的路卡。颶風隊的人會來接應我們。他們的武器好。”秦義深吸一支煙,吐了一個大煙圈,說道:“好吧。喂,你那個相好,叫什麽名字?如果你明晚犧牲了,那得把弟妹的名字告訴我,我以後好去找他們啊!”


  他說到此,忽然有些傷感,畢竟陳洋是他親兄弟,而這麽些年,兄弟倆極少見麵,有時好幾年才見一次麵。陳洋眼眶泛紅,傷感地說道:“不用找了。她已經去美國了。”


  秦義質疑地問:“什麽?你,你,你不會騙哥的吧?那,那,剛才那位姑娘,你和她哭什麽?什麽意思?不!不是,你和剛才那位姑娘肯定是相好!兩同事,還哭啥?不帶那樣的。不對!你得對哥說實話。這也是向組織說實話。哥不僅僅是你哥,也代表組織,代表你的上級。”


  陳洋很是無奈,隻好說道:“哥,小弟不會騙你的,你是我哥,我怎麽會騙你?再說,你還是我的上級,我怎麽敢欺騙組織?剛才那位漂亮姑娘,確實是和我一起潛伏在76號的同事。但是,戴老板有家規,不到抗戰勝利,男女兩同事不能戀愛,不能結婚。哦,她叫汪明婕,特工總部副主任兼直屬行動處處長,對我很好。我們倆剛才確實哭過,因為這是生離死別,明晚一戰之後,我和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麵了?我的相好叫張霞,她老爸是一個產業資本家,民間抗戰義士,給你們捐過糧款。他們一家,現在真的去了美國。”


  秦義驚愕地問:“陳勁中?”陳洋點了點頭:“嗯!”秦義略一思索,還是感覺不對勁,說道:“不對啊!她老子姓陳,女兒姓張?這怎麽回事?”


  陳洋有些不耐煩了,煩燥地說道:“為了保護家裏人吧。唉,不說這事了。我得出去和颶風隊的人接頭了。”他說罷,摁滅煙頭,站起身來。


  秦義伸手一拍茶桌,罵道:“你什麽德性?長兄為父,你不知道嗎?坐下。”陳洋隻得坐下,又苦悶地取煙,再點燃一支煙,說道:“哥,時間真的很緊。這形勢,又不可能集中開會,我和颶風隊的人會麵之後,還得和我的小分隊的人分別坐坐聊聊明晚的作戰計劃。”


  秦義氣道:“你時間再緊張,也得把你的種說清楚,哥就這點心思,你就不能給哥了了嗎?哥也不知道能活到啥時候?這打鬼子的事,可是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以為你危險啊?我們就不危險啊?有時候為了一袋米麵,得死好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


  他說罷,也點燃一支煙。


  兄弟倆都是頭,越在緊張關頭,煙癮越重。


  陳洋深吸一口煙,吐了個煙圈,無奈地說道:“弟弟還有一個相好,叫柳千葉,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但是,她被其父母所迫,嫁給了鬼子海軍陸戰隊的一名少佐,她丈夫叫板田倉夫,其父是陸戰隊的司令板田寶島。以後,你可以找她要點情報。哦,其父叫柳斌,其母叫呂湘,原在蘇州城裏營商,頗有名氣,你應該了解柳斌。但這是高度機密,你得爛在心裏,不能害了人家。”


  秦義驚叫一聲,又怒罵道:“啊?你這是生活作風有問題,你怎麽能夠娶兩個老婆?你忘了組織紀律了?你什麽腦殼?你生活墮落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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