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險險

  陳洋隨即起身告辭。


  他駕車回家。


  途中,他走進公用電話亭,給何浩明打了一個電話,便回府沐浴更衣,又駕車來到教會醫院,陪伴胡璿。


  不一會,何浩明到了。


  陳洋走出病房,關好房門,走到走廊,左右看看,前後看看,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相片,低聲道:“這個男的,叫何浩然,長得有幾分像你。而且,這個姓名,也很像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失蹤已久的弟弟?”


  何浩明接過相片,驚叫一聲:“還真是!你哪裏得到的相片?太好了!”


  陳洋伸手,急急捂住何浩明的嘴巴


  何浩明分開陳洋,左右看看,前後看看,握著相片,低聲道:“這女的,就是你枕邊人呀?唉,她的事,我今聽了。”


  他忽然完全就沒了那種見到弟弟相片的驚喜了。


  陳洋眼眶一紅,滴著淚水,低聲道:“何浩然被邵試君抓了,你找個有頭有臉的洋鬼子,可以從他手上要回來。現在,鬼子在提籃橋監獄那邊挖地庫,建造毒菌彈廠,拿死囚去做試驗。我聽你弟弟是學化工的,我感覺可以讓他混進鬼子的毒菌彈廠去。將來,他可以接應我們混進去,把鬼子的毒彈廠炸了。你還要告訴他,我的枕邊人慘死,完全是因為鬼子,因為傅曉庵、丁士群想在鬼子麵前邀功啊!當然,別提起我,免得令弟與我發生衝突。”


  他罷,從褲兜裏掏出兩條黃魚,塞給何浩明。


  何浩明接過,難過地低聲道:“陳宇的家人,我已經送走了。唉,難為你子,整生活在險境中,卻能為抗戰大業而奔波!好,我走了,我找人去。”


  陳洋又低聲道:“我的枕邊人,也是你弟弟的最愛。他應該來上海一段時間了,隻是今才和郭菲菲重逢的。哦,郭菲菲的墳,就葬在提籃橋監獄後山亂葬崗裏,給她立了一塊木碑。等你教育好你弟弟,我們再一起給她立一塊石碑,把她的墓弄好點,留個念想。”


  何浩明難過地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陳洋又進去拉著胡璿的手,嘮嘮叨叨一會,這才走到外套間的沙發上睡覺。


  “轟隆隆——”


  一陣電閃雷鳴過後。


  一陣涼爽的風吹來,伴隨而至的是一場大雨。


  清晨,陳洋起身,倚靠在窗口前,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細雨,思緒濕濕的,心情濕濕的。


  雖然,昨夜,朱源他下定決心要殺傅曉庵了,但是,真正行動起來,朱源未必會殺傅曉庵。


  朱源和傅曉庵的感情是很深的。


  而“朱冰倩”僅僅是朱源的義女。


  得想辦法,在朱源麵前添把火。


  盡快的幹掉傅曉庵。
——

  陳洋出來洗漱,又回到病房,拉著胡璿的手,話。


  兩名護工來了,還給陳洋帶了早餐來。


  陳洋若有所思的吃完早點,駕車去偵輯處。


  上班了。


  汪明婕已經先到了三樓,房門沒關,可以看到陳洋打開房門。


  於是,她走過來,道:“白臉,你昨夜不會是在亂葬崗睡的吧?”


  張霞和鐵猴過來,幫忙清理茶具、清倒茶渣,清倒垃圾。


  陳洋心情低落,開不起玩笑,低沉的道:“我去教會醫院,陪了胡璿整夜。我昨中午,也陪她了半晌的話,她的手腳有些反應了。希望她能早日醒來。如果她和杜蘭一起,同步成為紅玫瑰的台柱,那我賺死了。”


  鐵猴驚喜地道:“哥,能不能分我一點股份?”


  汪明婕悻悻地罵道:“鐵猴,你還哥了?你沒人格的?沒自尊的?就為了白臉的幾個臭錢,把你的良心都賣了。”


  張霞抿嘴而笑,彎著柳腰燒水泡茶。


  鐵猴訕訕的道:“姐,錢不臭的。錢嘛,真是個好東西,能買很多東西。這特工總部,誰不撈錢?就我們姐弟幾個犯傻,整就是查案啊啥的。唉,到時候,特工總部垮了,咱們錢也沒撈著,怎麽過日子呀?”


  汪明婕氣得七孔生煙,揚手指著鐵猴,怒罵道:“你不想幹是吧?不想幹就滾!滾出特工總部去。臭不要臉的,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


  鐵猴臉紅耳赤,不敢再吭聲了。


  陳洋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道:“這三樓,就咱幾個辦公,也太浪費了吧?冷冷清清的,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汪明婕笑道:“人多不好,太雜亂,我喜歡安靜。再,人多的話,就給你一個混水抓魚的機會。現在簡簡單單的,多好啊!我開著房門,就能看到你,盯著你。”


  陳洋歎了口氣,道:“唉,人生就像迷宮,我們用上半生找尋入口,用下半生找尋出口。好吧,我睡覺了,你請便。”他罷,起身走向臥室。


  汪明婕氣呼呼地道:“機會是什麽?機會就是別錯過。”


  陳洋轉身笑道:“明婕啊,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想你一定是太缺德了。”


  “哈哈哈哈-——”


  鐵猴和張霞瞬間暴笑起來。


  汪明婕氣惱地罵道:“白臉,我今不準你睡覺。坐下!哼!”陳洋無奈的落坐,又翹起二郎腿。


  張霞彎腰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汪明婕、鐵猴分別倒茶。


  “鈴鈴鈴——”


  就在此時,處長室的電話響了。


  汪明婕趕緊去接電話。


  卻是影佐和晴木、淺倉看望做完腰脊手術的井下水,也順便過來看望南瑛。


  南瑛已經蘇醒多了。


  今能下床了。


  他,現在就可以把劉炳昌的話寫出來。


  影佐和晴木甚是高興。


  淺倉奉命給丁士群打電話。


  汪明婕辦公室的這個電話,是丁士群打來的。


  丁士群讓汪明婕押著陳洋去同仁醫院。


  他,這次,陳洋死定了。


  汪明婕接完電話,黑著臉過來,道:“張霞,傳令三個大隊及大隊長,一起押陳洋去同仁醫院。南瑛現在能寫了,他會把方師父自殺事宜寫出來。”


  鐵猴感慨地道:“陳洋哥哥,這回,我幫不了你了。”


  陳洋神定氣閑的笑道:“別有什麽事,都與我有關。走吧,去看看南瑛,感覺這個人挺好玩的。他想像能力很強,不知道他的寫作水平怎麽樣?讓我這個學國文出身的,幫南瑛的作業把把關,修改修改,幫他進步。”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張霞怔怔地望著陳洋,感覺不到陳洋有什麽變化,不由在心裏暗暗佩服陳洋。


  汪明婕冷冷的道:“呆會若有什麽事,我讓霍建玲對你執行槍決。”


  陳洋招牌式一笑,道:“告訴她,別打臉。那是我的招牌。我就算死,到了閻王爺那裏,也得爭一個好印像。”


  “哈哈哈哈-——”


  眾人又暴笑起來。


  丁士群、汪明婕、武四寶、錢泰曉、範力緊急前往醫院。


  偵輯處,10名大特務,用好幾輛蓬布卡車押送陳洋。


  車隊浩浩蕩蕩。


  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丁士群、武四寶、範力、錢泰曉看到偵輯處的這個架勢,都大笑起來。


  霍建玲情緒極其低落,感覺此生與陳洋相遇,是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可是,當他們來到同仁醫院的時候,影佐、晴木、淺倉傻哩叭嘰的坐在南瑛病房前左側的長凳上,個個垂頭喪氣。丁士群、汪明婕、武四寶、範力、錢泰曉、陳洋、霍建玲、張霞、鐵猴緊急跑入病房之中。


  南瑛蒼白無血的躺在病榻上,雙手攤開,兩隻手的五指各呈彎曲爪狀。


  他的嘴巴張的很大,裏麵全是棉花,眼睛也是圓睜著,死狀極其嚇人。


  丁士群心頭一陣悲哀,走出病房,急問:“機關長,怎麽回事呀?”


  影佐起身,有氣無力的道:“狐狸很狡猾啊!我們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剛才,正當我們看著南瑛寫方師父之死的過程,忽然,外麵有人大吼大叫的,劉炳昌,別跑,還響起了槍聲。我們忍不住出去看看,確實有人追著劉炳昌到處跑,我們讓憲兵隊抓人,但是,對方火力很強,結果,我們傷亡了七八人,那群人卻毫發無傷的跑了。我們回到病房,就發現南瑛成這樣子了。”


  丁士群低聲道:“陳洋沒有什麽異樣,汪明婕接到我的電話,就派10人押著陳洋過來。”


  影佐道:“也許我們的思路有問題,不能一有什麽事,就與陳洋有關。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了陳洋身上,卻錯過了別的狐狸。我走了,南瑛的後事,你們處理吧。”


  他罷,轉身而去。


  晴木、淺倉也帶著特高課的人、憲兵隊走了。


  丁士群隨即大聲道:“明婕,四寶,以後有什麽事情,不能就想到與陳洋有關。我們該調整思路,再盯著陳洋,就錯過了更狡猾的狐狸。”


  “是!丁次長!”


  武四寶、汪明婕立正敬禮,大聲接令。


  張霞、鐵猴、霍建玲都伸手拍拍胸,長長的仰噓了口氣。


  剛才,太緊張了,太為陳洋擔心了。


  眾人陸續回歸76號和偵輯處大樓。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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