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夜葬

  陳洋鑽回轎車裏,駕車就走,直奔朱源家。


  對於晚飯,他現在也沒胃口。


  郭菲菲不幸慘死,陳洋哪還能吃得下飯?

  他來到朱源家裏。


  朱源剛從傅宅回來。


  龐筱敏看到陳洋淚眼紅腫,不由一怔,柔聲問:“怎麽啦?哦,冰倩呢?”


  往晚,陳洋都是和郭菲菲一起過來的。


  可今晚,不僅是陳洋一人來的,而且,陳洋還哭過。


  龐筱敏心頭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她能看得出來,陳洋哭過很久,雙眼很紅腫。


  朱源也是怔怔地望著陳洋。


  陳洋難過地道:“她死了!嗚嗚嗚——”


  他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落淚如雨。


  “這,這,這-——”


  龐筱敏好久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她掏出手帕,蹲下身子,橫遞與陳洋抹淚。


  她自己卻落淚了。


  她很難想像,一個活潑可愛的美麗姑娘,忽然沒就沒了。怎麽可能?


  “啪!”


  朱源一掌拍在茶桌上,又懊惱地“唉”了一聲。


  他去取酒,並拿了兩個酒杯過來,然後倒了兩杯酒,難過地道:“陳洋,起來吧。陪我喝兩杯。我也很難過,冰倩是我的女兒啊!我還指望她和你為我送老養終啊!中午的時候,老傅還把我叫到他辦公室,給我一大疊相片,讓我認人,認那個男的,以前有沒有和冰倩接觸過。我也懵了。邵局長就他去抓那個男的。老傅就讓傅給汪明婕打電話,並送相片過去。他們都懷疑冰倩是重慶的,或是延安的。他們都要抓住此事,查出冰倩背後的人和組織。唉,沒想到,他們把冰倩弄死了,草菅人命啊!這幫孽畜,我一定會剁了他們。”


  他罷,伸手又重重的在餐桌上拍了一下,又端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的刹那,兩行淚水也滑流而落。


  龐筱敏扶起陳洋,柔聲道:“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麵條?”


  陳洋起身,搖了搖頭,低聲地道:“沒胃口。”


  他抹抹淚水,把手帕還給龐筱敏。


  他抓起餐桌的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又道:“朱叔,我們先去殯儀館,把冰倩抬出來,先葬了吧。現在,棺材鋪還沒關門,我們先去訂製一副好棺木。”


  朱源放下酒杯,舉起衣袖,抹抹淚水,道:“好!”


  陳洋便扶著他,走出家門,鑽進轎車裏,駕車就走,又到棺材鋪,挑了一副好棺材,並在棺材鋪附近找了幾個人,抬著棺材,來到了殯儀館,花錢請工作人員幫忙,找到了郭菲菲的殘屍。


  朱源在掀開郭菲菲殘屍的那刹那間,淚水嘩啦啦的流。


  郭菲菲死的太慘了。


  雖然,她和朱源是義父義女的關係,而且也就幾個月時間,但是,她活潑可愛,帶給朱源不少歡聲笑語。


  她活著的時候,幾乎晚上過來看朱源,陳洋也會陪朱源喝兩杯酒,聊半晌。


  陳洋滴著淚水,哽咽地下令:“抬走吧,放到棺材去,抬到提籃橋監獄後麵的山坡上。我們會先去等你們,呆會,重謝!哦,外麵有卡車。”


  “是!爺!”


  幾名工人應令而為,將郭菲菲裝進棺材裏,抬起就走。


  外麵,還有陳洋從棺材鋪裏請來的一輛卡車。


  眾人把棺材抬上卡車,乘車而去。


  陳洋拉著木然淚流的朱源,鑽進轎車裏,駕車直奔那個亂葬崗。


  他們在亂葬崗附近下車,打著手電筒,步行而至。


  陳洋看到了一座墳後的法桐,知道那是駱金花的墳。


  旁側,一樣豎著葬的,應該是龍的墳了。


  駱金花和龍的墳,都立了無字碑。


  沒錯,應該就是這兩座墳。


  就在此時,幾束手電筒的光,照過來。


  陳洋急忙蹲下,將手電筒一扔,反手掏槍,拉開保險。


  “哈哈哈哈-——”


  武四寶、丁士群、孫正、錢泰曉、範力帶著警衛總隊的人,從四周的墓地裏,站起身來。


  很顯然,湯友旺被武四寶查到下落了,終究是這對難兄難弟情深。


  湯友旺又把陳洋給出賣了。


  確實,陳洋在救湯友旺的當晚上,過要來拜祭駱金花的墓的。


  估計,武四寶在此設伏很久了。


  丁士群毒辣的笑道:“陳洋,白臉,我就知道你會來看看駱金花和龍的墳的。你的師兄武四寶等你等的很辛苦啊!你也別東張西望了,今晚,我沒叫汪明婕來,她保不了你了。”


  朱源認識丁士群,急急上前,憤然地道:“丁副主任,我女兒死了,我和陳洋把她葬到這裏來,不行嗎?”


  丁士群一怔,笑容立僵。


  他做夢也想不到朱源會來此。


  這事,有點不好辦了。


  若朱源出點什麽事,傅曉庵那邊,我老丁可不好交差啊!


  難道,他們不是來看金花和龍的墳墓?


  陳洋真的與金花和龍無關?

  姥姥的,咋回事呀?
——

  陳洋握槍起身,道:“丁副主任,你怎麽來了?你家裏也死了人?也到這裏安葬?”


  丁士群氣得老臉更皺皮了。


  他揚手指著陳洋,想罵,卻久久不出話來。


  武四寶握槍指向陳洋,氣呼呼的罵道:“你家才死了人。白臉,你是來看駱金花和龍的吧?嘿嘿,老子等你兩兩夜了,今晚終於抓到你這個內鬼了。”


  他又側身吼道:“來人,把白臉帶走!”


  阿邦帶著幾個人,用槍指著陳洋,包圍陳洋。


  此時,那幾個人抬著郭菲菲的遺體過來。


  朱源道:“哥們,沒事,抬過來,就在這附近挖坑,把我女兒葬在這裏。”


  陳洋仍然淡定地道:“丁副主任,傅市長介紹給我的女人,今不幸,死了,你應該知道消息,我和我朱叔一起來此,葬了他女兒,又有什麽不對?我朱叔今晚若是少了根寒毛,我想,傅市長那邊,你也不好交差吧?”


  武四寶吼道:“你放屁,阿邦,下了白臉的槍,趕緊的把他押走。”


  阿邦猶豫了一下。


  陳洋又問:“丁副主任,你給句話吧,是不是我陪朱源來葬他女兒,也不行嗎?”


  就在此時,餘愛珍帶著幾名保鏢,跑步過來,氣喘籲籲的道:“阿弟,阿弟,你先到了?咦,丁副主任?四寶?你們也在,這?”陳洋下班後去了她家,約好今晚到此,一起安葬郭菲菲的。


  那幾個抬棺材的人,本來有些害怕,但是,此時這裏又那麽熱鬧,他們又不怕了,抬著棺材過來。


  丁士群道:“武四寶,開棺!”


  武四寶揚槍指指餘愛珍,氣得七孔生煙。


  他又收起槍,轉身打開棺材,果然看到裏麵躺著的是郭菲菲。


  他走到丁士群麵前,低聲道:“沒錯!是朱源的女兒朱冰倩。”


  餘愛珍奇怪地問:“不是叫郭菲菲嗎?”


  朱源把棺蓋移上,揚手指著丁士群,怒吼道:“你們這麽欺負人,我回去向傅市長告你。”


  武四寶惡狠狠的罵道:“那我就把你和你女兒一起埋了。”


  他罷,又掏槍而出,按開保險。


  丁士群轉身過去,竟然默認武四寶要殺朱源。


  “八嘎,殺了這群盜墓的豬!”


  “叭叭叭——”


  “噠噠噠——”


  “啊啊啊——”


  “砰砰砰——”


  就在此時,外圍三十丈遠左右的墓地裏,又有人端槍而起,駁殼槍、衝鋒槍一起朝丁士群、武四寶、錢泰曉、範力、阿邦及警衛總隊的人開槍。


  還有人大吼大叫,聽聲音,是鬼子。


  外圍的警衛總隊的人紛紛中彈,仰而倒,濺血而亡。


  陳洋分開阿邦,疾衝到朱源身旁,伸手攬著朱源,趴到一座石頭墓旁。


  餘愛珍、保鏢、那些抬棺材的人也紛紛蹲下,借著樹木、巨石、土墳掩護。


  武四寶快速反應,橫臂一撈,攬著丁士群側跌在地上。


  丁士群的勒骨撞到一塊尖石上,疼得哎喲哎喲大叫。


  錢泰曉、範力、阿邦趁機臥倒。


  武四寶吼道:“皇軍,我是武四寶,武四寶啊!”


  “八嘎,武四寶,你這盜車賊,盜墓賊,死啦死啦的!”


  “叭叭叭——”


  “噠噠噠——”


  對方聽到武四寶,仍然破口大罵,端槍衝鋒而來。


  火力很猛。


  丁士群推開武四寶,尖聲吼道:“撤!快撤!”


  陳洋趁機喊道:“嫂子,過來,保護我朱源叔,先把朱源叔送回去。快!”


  “嗯!”餘愛珍聞言,就地打滾。


  她的保鏢也就地打滾,不時的回身開幾槍。


  他們滾到了陳洋和朱源的藏身地。


  陳洋道:“保護好我朱源叔,先把他送回家去。我替丁副主任和四寶哥擋一會。”


  丁士群罵道:“這白臉,真會做人情,老子倒欠他的了。”


  武四寶罵道:“不定這夥人是白臉的人。”


  他扶起丁士群,邊打邊撤。


  不一會,警衛總隊留下十餘具屍體。


  能喘氣的,都撤的幹幹淨淨了。


  秦義、地虎、獅子、吳遠都、楊蘭、琴、魯西北、劉炳昌等人穿著鬼子的軍裝,端槍握槍而來。


  陳洋噙著淚水,激動地望著他們。


  丁士群回到辦公室,傅曉庵恰好打電話來了。


  傅曉庵今年雖然68歲,但是,身材高大,聲如洪鍾,把丁士群的耳朵震的嗡嗡響:“丁瘦猴,你給老子記住,你敢傷我家朱源,老子和你拚命。明開始,你姥姥的別想再調動警察局一兵一卒。”


  “啪!”


  “嘟嘟嘟——”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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