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悲劇

  武四寶又氣又惱,卻不敢吭聲了。


  他趕緊親手盛水燒水,清理茶渣,清洗杯子,給丁士群泡茶。


  經此慘劇一鬧,他們倆也沒了睡意,正好拉拉話。


  丁士群又道:“我明一早去南京,你盯好陳洋。很難他就是一條大魚。特工總部一直都不平靜,似乎很多事情都與陳洋有關。不過,這不是壞事。俗話的好,挖出蘿卜帶出泥。如果有證據證明陳洋是臥底,抓捕他之後,就可以挖出他背後的組織,就像上次的黃木事件一樣。”


  武四寶苦悶的道:“陳洋就在汪明捷身邊,可汪明捷查來查去,也沒查到陳洋有什麽。汪明捷夠精明了吧?”


  丁士群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你急什麽?汪先生即將舉行還都儀式,參加儀式的南方各省要員名單存放在偵輯處。情報處和特高課也留有存底。陳洋要真是臥底,必定會有所行動。颶風隊既然重組成功,也會急於暗殺名單上的人,破壞還都儀式,你要想辦法把新颶風隊一網打盡。這個時候,許杏桃暗殺胡璿,倒是好事。如果陳洋還照常來上班,那明他心裏有鬼,你就要盯緊他。如果他不是臥底,他肯定就在醫院裏陪著胡璿。”


  武四寶給他倒杯茶,笑道:“我懂了,謝謝丁副主任教誨。”他巴不得丁士群快點走。


  現在,餘愛珍不在家,他想趁機去他的相好家裏。


  丁士群見他抬起手腕看時間,便放下一杯茶,罵道:“你呀,什麽都好,就是沒文化。你姥姥的,這麽深夜了,你還想幹啥去?真不長記性,老子的話,記住沒有?”


  武四寶無奈,訕訕地笑道:“記住了,記住了。”便又給丁士群倒茶,也不敢再想丁士群早點走了。
——

  匯中飯店。


  黃浦江邊。


  風寒露冷。


  等到淩晨三點了,也沒看到陳洋和汪明捷的出現。


  井下水、蒼田竹子、石井、安藤都冷到受不了,紛紛罵罵咧咧,紛紛問候武四寶老娘,無奈的下令收隊。
——

  教會醫院裏。


  “醫生,護士,救命啊!”


  “救命啊!”


  陳洋把渾身是血的胡璿送到醫院,大吼大喊大哭。


  餘愛珍也大喊大叫。


  醫生和護士紛紛跑來,急急將已經深度暈迷、奄奄一息的胡璿送進了手術室。


  然後,陳洋滿臉淚水的坐在手術室前左側的木椅上,哽咽地對餘愛珍道:“嫂子,太感謝你了。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氣還冷,你回去吧,別讓你家裏的老個擔心你。”


  餘愛珍心頭暖暖的,安慰的道:“我家裏那個,就別提了的呀。他永遠不會擔心我的呀。我也不讓他擔心的呀,現在都是各玩各的呀。倒是你,太讓嫂子擔心的呀。”


  陳洋感動的道:“嫂子,謝謝!你在這裏看著,我去洗手間,洗把臉。”


  餘愛珍側身看看渾身是血的陳洋,心疼的道:“曉得啦!”


  陳洋起身走向洗手間,洗手,洗臉,又把皮衣脫下來,用水衝幹淨。


  然後,他把裏麵的毛衣脫下,將皮衣上的水珠擦幹,又將毛衣用水衝幹淨,擰幹。


  他抬起頭來,望著鏡子,淚水嘩嘩而下。


  他心疼的暗道:許杏桃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現在咋樣了?


  會不會死呀?


  唉,我左算右算,咋就沒算到她呢?——

  他走出洗手間,卻見何浩明就站在洗手間門內。


  陳洋滴著淚水,愕然驚問:“你怎麽來了?”


  何浩明道:“你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巡捕房的人、警察局局長都去了,我會不知道嗎?唉,節哀順變啊!你這人啊,什麽都好,腦子也靈光,就是太花了,太多情了。”


  陳洋抹抹淚水,難過地道:“我本來是要和胡璿結婚的,婚禮的日期都定好了,在猛將堂的教堂裏舉辦婚禮,請牧師給我們倆照相。我這回是認真的,得給家裏一個交代,生兒育女。唉,豈料,那個許杏桃卻像幽靈一樣,暗殺胡璿。哦,對了,許杏桃怎麽樣啦?”


  何浩明望著陳洋紅紅的眼眶,掏出手帕,遞給陳洋抹淚,低聲道:“這女人因愛生恨,是很可怕的。女人的妒火,可以把整個世界給燒毀。據我們的人回來,許杏桃當時就給轎車撞的變形了,當場死亡。你呀,還得處理好汪明捷和霍建玲兩個大美人的關係。不然,她們鬥起來,肯定更會驚動地的。她們兩人都有槍,而且,死的人肯定不止一個。”


  陳洋抹抹淚水,把手帕遞還給何浩明,點了點頭。


  兩人又密議幾句,何浩明走了。


  陳洋溜進護士室,給龍打了一個電話,讓龍把今夜自己家裏發生的慘劇告訴秦義,又把駱金蘭的住址告訴了龍,讓龍想法找駱金蘭,把情況通報給駱金蘭。
——

  胡璿雖受槍傷,但沒被擊中要害。


  當時,她駕車欲走,卻看到一隻幽靈握著雙槍指著自己,便趕緊的本能的伏身下來,但是,她左肩聳起,仍中了多槍。


  現在,她身上的子彈取出來了。


  但是,因為撞車的時候,她的額頭撞到了操作平台上,造成重度腦震蕩。


  琴告訴陳洋和餘愛珍,胡璿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就算醒來,也可能會傻,請做好心理準備。現在,胡璿需要的是靜養,但是,每得有人在她麵前嘮叨,即便她不會醒來,也得有人在她麵前嘮叨。


  她也有蘇醒過來的可能。
——

  陳洋萬分痛苦,滿臉淚水,失聲而哭。


  他本想娶胡璿為妻的,生兒育女,沒想到卻把她給害了。


  如果不是他有這種娶到生子的想法,如果他不是這幾頻頻與胡璿約會,也不會有許杏桃跟蹤胡璿、槍殺胡璿、許杏桃被胡璿用車撞死這幕慘劇。


  可他恨許杏桃,卻恨不起來。


  因為許杏桃是因愛生恨,而且,曾經服侍他將近半年。


  此時,陳洋蹲在胡璿病榻前,嚎啕大哭,落淚如雨,雙手亂扯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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