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暗算
武四寶欣然同意。
半個時後,盧鼎打回電話來確實有一個越洋電話和陳洋家裏的電話連線過。
武四寶滿心歡喜。
他抓起電話,致電汪明捷。
“您好!偵輯處汪明捷。”
“汪處長,上次的事,武某因為沒文化,粗魯了,對不起!現在,武某先向您報告,今夜,黃輝帶隊去除掉陳洋。”
“嗬嗬,太好了!我馬上讓顧凡撤掉埋伏在醫院裏的眼線。有好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哦。”
“好的,再見!”
“啪!”
“嘟嘟嘟嘟-——”
醫院的大院裏,落葉吹盡,隻剩枝幹。
假山瀑布和院子裏的碧水湖被冰凍。
風雪之後,便是半陰半暗的氣。
顧凡接到汪明捷的命令,悻悻的讓繆有才、馮金國去傳令,把放在醫院裏的特務全部撤走。
但是,他讓繆有才、馮金國陪著他,仍然潛留在醫院裏,觀察今晚上,黃輝是如何暗殺陳洋的。
隻有看到陳洋死在他麵前,他會真正的開心起來。
繆有才不耐煩地道:“顧大,這有啥好看的?咱們都留在醫院,到時候,咱們可能還會成為替罪羊。”
馮金國聞言,提心吊膽的道:“是啊!顧大,咱們還是撤吧。武四寶手下的人,皆都心狠手辣。黃輝又是為他弟弟報仇來的。今晚,他必定一擊即中,陳洋肯定是死定了。”
顧凡怒道:“你們倆長能耐了?哼!”
繆有才和馮金國都不敢再吭聲了。
但是,他們倆心裏打著如意算盤:呆會,槍聲一響,老子就跑,不能跟著姓顧的犯渾。
——
幕拉下,黑漆漆的夜空如墨。
陳洋睡了一會又醒來,斜躺在病榻上,側身眼望許杏桃拉上了窗簾,抬起手腕,看看時針,恰好是深夜十點半。
他心道:武四寶啥時候對我動手?他聽到季鳳怡和我分手了,必定會對我動手的。因為我已經再也沒有護身符了。我還是心點!
陳洋心想至此,便反手從枕頭下取出那對潔白的手套,戴在雙手上。
於是,他又對許杏桃道:“桃子,你回去睡吧,老睡在病房裏,肯定很不舒服。”
許杏桃回身“嗯”了一聲,又道:“我今晚必須回去,因為今是女人的特別日子,我得回家衝澡。”
陳洋朝她笑了笑,便又躺下,蒙被而睡。
許杏桃收拾好東西,抓起她漂亮的挎包,轉身關了電燈,便拉開房門,又帶上了房門,就此下樓,走出醫院,招手叫來黃包車,乘車回歸愚園路。
黃輝已經再次帶隊而來。
他們一夥三十餘人,就分散潛藏在院子裏的樹下、巨石後,還有的潛在醫院的洗手間裏、走廊裏。
黃輝則是為了取暖,專門佯病,住進了陳洋隔壁的病房。
有特務發現許杏桃離去,便輕輕的推開黃輝的病房,向黃輝報告許杏桃走了,可以殺陳洋了。
黃輝點了點頭,掏槍而出,低聲道:“這次,別碰陳洋病房裏的任何東西,更別去拉窗簾。上次,我弟弟就是那樣被炸瞎了雙眼。而上次,陳洋卻躲到了病榻下。”
他的手下紛紛點頭。
黃輝隨即帶隊,來到陳洋的病房前,輕輕的敲門:“陳副處長,睡了沒有?我們來看你了。”
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應。
黃輝又使勁的推門。
房門居然開了。
隻是,裏麵黑漆漆的。
黃輝不敢貿然進去。
他揮了揮手。
兩名特務握槍衝進了病房裏,均又握槍指向病榻上。
黃輝吸取教訓,悄然進來,伸手搭在床頭櫃上又向上伸,抓著了電燈開燈線一拉。
燈亮了。
其他特務隨即湧進來,各握槍在室內四處指著。
又有幾名特務圍到了病榻前,握槍指著被鋪。
但是,病榻上,床鋪好好的。
他們往向窗口,窗簾也是好好的。
黃輝伸手掀開被子,卻見被窩裏藏著兩顆已經冒煙的手榴彈。
他驚叫一聲:“不好,中計了,快跑!”
“轟轟-——”
“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兩聲巨響。
手榴彈炸開。
圍在病榻前的七八名特務,被炸得東倒西歪。
其中兩名特務血肉橫濺。
慘叫聲聲。
黃輝轉身跑的快,但是,也被氣浪掀的撲倒在房門後。
病床散架,鐵架砸到他背部上。
他一陣裂痛,腰脊似斷,膝蓋著地,也裂了。
他的下巴也磕裂了,門牙磕掉了好幾顆。
他疼暈過去了。
病榻散架,衣櫃散架,鐵片和木片又彈了出去。
幾名握槍在房門口掩護的特務或是後腦、後脖子、後心被鐵片或是木片擊中或是削中,均是撲倒在地上,慘叫聲聲,血水橫流。
窗戶玻璃也碎了。
刹那間,整幢樓都晃了幾晃,似乎要倒掉,要坍塌。
濃煙滾滾,從病房裏躥出來。
醫院隨即拉響了警報。
整幢樓裏的醫生、護士和患者及其家屬,都哭喊著跑下樓來,跑出了樓外。
樓外假瀑側旁觀望的顧凡見狀,破口大罵武四寶的人:“姥姥的,黃輝又出事了。這雜碎,連暗殺別人這種事情都幹不好。”
繆有才探出頭來,伸手抹抹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又不解地問:“顧大,應該陳洋出事了吧?他那間病房動靜這麽大,黃輝帶的人又這麽多,卑職就不相信黃輝這次還幹不過陳洋?”
顧凡罵道:“你懂個屁!我們走!上樓去,趕緊打陳洋一個措手不及。”
馮金國壯著膽子道:“對!我們給陳洋補幾槍。”
繆有才暗暗問候馮金國的老母親。
他們三人隨即從已經結冰的假瀑裏跳出來,掏槍而出,衝向陳洋的那幢樓。
“快,出事了!”
樓下和樓外,黃輝的手下發現不妙,紛紛呼喝著,掏槍衝進了這幢樓裏,跑上二樓,又握槍衝進了陳洋的病房裏。
醫院外,許杏桃剛走不遠。
她聽到醫院裏巨大的動靜,想起了陳洋的安危。
她對陳洋安危的關注,既是一種任務,也是因為她剛剛對陳洋有了一點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