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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美好破滅

  眾人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就座,宴會也就這樣開始了,為了答謝大家千裏迢迢前來祝賀,陛下更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在宴會開始之前他就已經吩咐若蘭再一次展露優美的舞姿。


  這是明國的驕傲,更是皇帝陛下的自豪,作為各國代表的答謝,也作為小皇子的禮物,若蘭都沒有推脫的理由。


  宴會進行一半的時候若蘭悄悄地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獨自一人來到了大殿的後邊。


  穿上了華麗的羅裙,帶上了美麗的頭飾,高貴典雅的氣質透出一絲與生俱來的奢華。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更是拭目以待,就在這時,卡迪自報奮勇地要為若蘭伴奏,眾人連連稱好,卡迪的琴藝也是遠近聞名的,可誰都沒有真正聽過,如今如此機會又豈能錯過,各國代表個個期待已久,得到了陛下的許可,他們真是受寵若驚。


  很快,太監踱步搬來一架古琴,當那古琴掀起時,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卡迪也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沒有見過如此奢華媲美的古琴,隻見那琴架是由一整塊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每一個燕柱都是晶瑩剔透的白色貝殼雕刻打磨而成,而那琴身的兩側都用精挑細選的彩色貝殼拚接成的壯麗的山水畫。


  工藝細膩,鬼斧神工,堪稱琴中精品。卡迪愣了很久才被小太監們簇擁到琴邊坐下,那座位也是由紫檀木做成的,座麵上畫著百鳥朝鳳圖,畫中的鳥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卡迪掀起衣袍坐下,雙手微微抬起,白皙纖細的手指放於錯綜有致的琴弦之間,動作悠然端莊,微微向若蘭點頭示意。


  隨著一曲優美的琴聲響起,若蘭從容而舞,形舒意廣。她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麽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接著舞下去,像是飛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傾。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鼓聲。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並。


  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她的妙態絕倫,她的素質玉潔冰清。修儀容操行以顯其心誌,獨自馳思於杳遠幽冥。誌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隨著卡迪漸漸的投入,若蘭也跟其沉醉,琴聲的優美,舞姿的婀娜,引起台上台下陣陣的掌聲和讚歎聲。那歡暢淋漓的舞姿,那優美嫻熟的動作,那千般嬌姿,那萬般變化,似孔雀開屏,似蓮花綻放,似飛龍穿梭。台下雷動的掌聲,不單是對美的愉悅,力的喝彩,生的讚歎,更是感化的激動,靈魂的洗禮和放飛!


  一曲蕩氣回腸的樂曲結束,若蘭的舞姿也驟然而至,她美麗婀娜的身段稱著隨風飄逸的翠綠色華裙,在金壁輝煌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嫵媚妖嬈。


  若蘭站在風中,卡迪緩緩站起,與若蘭同齊,他們慢慢跪下行禮,過了半響,眾人連聲稱讚,不僅是卡迪的琴聲美妙,這若蘭的舞姿更是令人神往。


  由於陛下心疼皇後,宴會很快就結束了,大家紛紛散去,在太監們的引領下,都各自回到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房間。


  空曠的大殿上,隻留下卡猛一個孤獨的身影,他很生氣,很嫉妒,自己的王兄才高八鬥,這琴藝更是了得,是他永遠不能比得上的。


  他知道若蘭喜歡跳舞,而且若蘭的舞姿是明國的象征,看到她可以和卡迪的琴聲配合得如此默契,頓時就會火冒三丈,再看看自己一無所有,既沒有王兄的文韜武略,也沒有他的治國之方,卡迪堪稱完人,這也是所有人一致公認的。


  而他不行,比不上也不能比,那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若蘭離他越來越遙遠,他越是抓得緊,越是抓不住,他配不上若蘭,她或許真的猶如加圖說的那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仙女,隻有心無雜念,純潔無暇的人才能與他在一起。


  他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黑暗的角落中看到了小媛和圖餘。她們四目相對,默默不語,不是她們沒話說,隻是有太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卡猛不想打擾他們,因為他們和自己的處境差不多,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卻注定無法敞開心扉,毫無顧忌地在一起。


  卡猛悄然離開,將這個角落留給他們二人。


  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大地,照了進來,射在小媛粉嫩的臉頰上,顯得格外誘人,圖餘在她的對麵憋著嘴,眼神中卻充滿了深情與溫柔。


  過了半響,圖餘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在這口氣中充滿了他的無奈與憂傷。


  小媛漸漸抬起頭,望向他那曾經如此熟悉,如今又如此陌生的俊美的臉龐。


  “你最近好嗎?”圖餘的一句話像尖銳的利刀般直直地向小媛的心房狠狠刺來,過得好嗎?這是在關心我,還隻是打招呼,真的好嗎?你才想到關心我嗎?當初為什麽不將我留下,留在你的身邊,為什麽要將我重新作為公主的貼身丫鬟送回,讓我無顏麵對對自己如親姐妹一樣的公主,是在懲罰我嗎?小媛複雜地看著圖餘,心中疑問重重撲來。


  圖餘見她沒有說話,又問道:“他對你好嗎?”這一問又引來小媛的猜忌,這個他是她還是他,你說的是若蘭公主,還是卡迪太子,如果是若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視我如親姐妹,又何必明知故問。


  若你說的是卡迪,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心中隻有若蘭公主,從未正眼看過她,又何必再給她心裏的傷口撒上一把鹽呢。


  圖餘這時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漲紅了臉,轉移話題道:“我是問公主對你好嗎?”


  小媛知道他其實就是想問卡迪對她好嗎?她又不傻,自然能猜得出來,隻是心口的痛楚越發地厲害,麵對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又該如何回答他另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呢,這分明是為難人嗎?


  小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隻是一陣反感,想瞬間躲開他的視線。


  可是圖餘根本不給她躲避的機會,他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抓住兩個人獨處的的時光實在不易,他絕對不這麽輕易放棄。


  他奮力抓住小媛的手腕,將其緊緊地湧入懷中,生怕她消失一般,在耳邊輕聲說道:“原諒我,求你原諒我,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不!”小媛說的很幹脆,她心中暗暗喃喃:“圖餘,太遲了,你剛才那樣詢問我,完全是在試探我,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和卡迪太子之間純潔的情感,你根本就沒想真心留住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麽?一切都太遲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了。”


  小媛奮力掙開圖餘的手,發瘋似的向殿外跑去,誰知卻狠狠地撞上從蘭宸宮匆忙跑來的素素,小媛差點被她撞到,幸好被圖餘扶住,再見那素素渾身全是血,神色也有幾分慌張,應該也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才會嚇成這樣,小媛走上前去,扶住她,急切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素素張大雙眼,呆呆地看著小媛,眼角處還殘留著幾滴淚水,她四處看了看,在小媛的耳邊小聲嗚咽道:“小媛姑娘,你快隨我去看看皇後娘娘,她的情況很糟糕。”


  聽到素素的話語,原本心如止水的小媛也頓時亂了陣腳。“什麽?”她剛喊出聲來就立即憋了回去,轉過身勸回了圖餘後便與素素快步跑向蘭宸宮。


  此時蘭宸宮中如血海般恐怖,皇後虛弱地靠在床頭,白色的衣裙下邊殷虹了一片,而那裙邊也不時地有鮮血流出,順著床邊滴答滴答地流下。


  小媛頓時被此時的場景嚇呆了,她立即跑到那些已經目瞪口呆的婢女身邊大聲嚷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那些婢女哪裏見過此等場麵,個個麵色煞白,說話更是語倫無次。


  這時素素走到小媛的麵前,低聲說道:“娘娘從宴會回來就出現了血崩之兆,可是娘娘又不肯宣召禦醫,奴婢們甚是害怕,這才差奴婢前來找小媛姑娘。”


  小媛見皇後臉上已無血色,床下的鮮血也有些幹涸,想必應該有段時間了,她二話不說,立即前去查看,把了把脈後,瞬間臉色大變,她知道,皇後流產了。至於原因想必也正是皇後年紀過大,身子虛弱根本經不起孩子帶來的強大負荷。


  她更知道,若是在這樣下去,皇後的生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她豁然轉身,對素素嚷道:“你們還在等什麽,快找陶禦醫,娘娘有生命危險了!”


  可是就在素素要離開的時候,皇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叫道:“不要,不可以讓陛下知道,不可以聲張!”


  小媛知道,皇帝一直很看重這個孩子,他將整個皇族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若是傳出娘娘流產的消息,必定會引起軒瀾大波,那麽這一切美好也預示著徹底破滅,所以就算真的流產了,也要將其壓下,甚至要變成暫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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