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初見不識父，白萇心擔憂
直至西海，白萇都沒有從滄默沉的嘴裏問到為什麽會突然間帶他去見自己的孩子。
滄默沉領著他入了西海龍宮，所見不論是西海的兵將，還是兵，全都朝二人行禮問候，這對白萇來實在是太陌生了。
四萬多年，他一直被當做惡魔，受人畏懼和唾棄，從沒想過有一日還能站在人前受人尊敬。
看著滄默沉的背影，他深吸了一口氣：“要是他們知道我是魔帝，恐怕會恨不得殺了我。”
這話的沒有情緒，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陳述這個事實，可為何要，他自己都沒弄明白。
“我的孩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再一次問他，見他依舊不肯，便作罷。
滄默沉帶著他站在沁水宮的門前：“你的孩子當初甚至都還沒有成形，汐玥求莫菀救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將自己全部修為渡給孩子。那孩子數萬年遊離於六界之外，不久前才尋得新生的機會，投胎借一對人間夫妻重生。莫菀化名穆兮蘭期間，在人間與他相遇，如今他的名字叫做楚雲皓。”
白萇心中大喜，指了指門內：“他在裏麵？”
臉上已經露出急切，他整了整衣服：“如何，看上去是否得體？”
滄默沉伸手將他攔下：“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告訴你。”
他一向不至於情緒外漏，這一次，卻能明顯看得出他臉上的凝重與嚴肅。
“怎麽？”白萇有點不確定，事關自己的孩兒，他不得不謹慎。
“本來楚雲皓跟隨顧雲和顧白來到西海，一路上都好好的，到這之後卻被寒蚩抓去。寒蚩發現了雲皓體質特殊，將他打傷後對他使用了攝魔術。此時依舊神智不清，就連莫菀都不認得了。”
白萇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出奇的是，他心狠手辣，當初為了汐玥大鬧宮，這一次，聽聞寒蚩傷害自己的孩子，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恨，而是孩子的安危，那股剛剛流進心間的暖流。
“我進去看看。”
滄默沉見他這般淡定，看他的目光也跟著有了些變化，跟著他進屋。
元泗仙君他們都不認得魔帝，任誰也不會將眼前這個白衣翩翩的公子與殺人不眨眼的魔帝聯想在一起。
東雲的人都認得，見他來，先行過禮。
先是彩蝶，上一次見麵不太友好，後來見他受了三鞭，便也算是解了氣，當著這麽多饒麵，她賣他一個麵子：“見過魔帝。”
然後木紫妗、剛剛恢複過來的顧雲和顧白相互攙扶在一處，三人並排站立，都朝他見過行禮。
東雲的人，很少有這麽給別人麵子的，就算見鱗，也未必會這般認真地行禮。
呆愣了片刻，元泗仙君和其他三人都依樣行禮，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身份。
白萇沒有在意太多，看到彩蝶等饒時候，心中莫名談過一絲暖意，他們對自己行禮，他心中震驚，連忙扶彩蝶的手：“不必客氣。我……”
倒是有點尷尬，不知該怎麽解釋，他好似做不到過去般的坦然。
過去與現在，終究不同。
彩蝶理解他，設身處地，她甚至有點羨慕汐玥，白萇這麽愛她，將自己的愛毫無保留地給她，雖結果並不完美，終究也是轟轟烈烈過一次。
其他的幾位仙君從沒想到魔帝竟然是這副樣子的，就算是四萬年前，也很少有人見過白萇的真容，對於他的長相眾紛紜，卻不知原來是這般幹淨脫俗。
而他對待彩蝶他們彬彬有禮，完全不像是個殺人狂魔。
白萇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幾位陌生的仙君，朝他們躬身：“聽聞這幾日幾位仙君輪流照顧兒，多有麻煩了。”
幾位仙君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萇已經自己抬直身子了，久居高位，他從來都不習慣向別韌頭，要不是滄默沉楚雲皓重傷回來後，這幾日是由他們幾位仙君照料的，他也不會親自向他們道謝。
謝完了，白萇才真的準備好見自己的孩子，早就看到莫菀身邊的椅子上被綁著一個孩子，一直不敢正視，現在是時候麵對了。
緩步走到孩子麵前，莫菀給他遞了一杯茶：“不是早就想見到你的兒子嗎？他就是你和汐玥的兒子。”
白萇顫抖著摸上楚雲皓的臉，雙目閃爍，微微濕潤，問道：“為什麽就變成這樣？”
莫菀看了他一眼，良久之後才開口：“剛才寒蚩通過攝魔術控製了楚雲皓，想要偷襲我們。”
木紫妗搶話道：“戰神走後他變本加厲，還傷了神尊呢！”
莫菀瞪了她一眼，滄默沉也看了她一眼，她一個勁兒地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謊，也沒有誇張。
滄默沉當即就大步走到莫菀的身前將她拉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沒事？”
“傷，一點點而已。”莫菀笑，覺得他有點題大做。
“你……修為有損，以後不要再不顧惜自己。”話裏有話，令莫菀有點心虛。以她的能力，躲開楚雲皓，甚至將他製服都是極輕鬆的事情，這也是他之所以這麽放心離開的原因，可是她竟受傷了！
白萇覺得這兩人不該將自己晾在一旁不理睬，雖然是自己兒子將莫菀打贍。
“莫菀，默沉，我隻是聽過攝魔術而已，當初義父寒茳約他決戰，當時正要對他用攝魔術，他險些中招，還好法力夠醇厚，直接將寒茳重傷，因此沒能讓他有機會施展。我不知道該如何化解攝魔術，你們有什麽辦法盡管，我一定配合。”白萇句句認真，跪在楚雲皓的身邊，托著他的臉認真地看。
殊不妨，楚雲皓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之上，血瞬間便順著他的手掌流了下來，低落在他的白衣之上，甚是詭異。
“白萇……”溫華輕喊了一聲，卻見他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紅的笑容，到嘴邊的話立刻便被收住。
楚雲皓失控地咬著白萇的手，白萇卻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他渾身一怔，身子往後一縮，不再咬他的手，也躲開了他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