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善惡存一念，可堪道無辜
“雲珍一萬年，龍母嫦歡生次子餘瀟肅……”
“雲珍三萬年，龍母嫦歡孕，生長女餘汐妤，次女餘汐玥……”
“雲珍四萬年，嫦旭謀宮，嫦歡得知，革其二女之姓，攜之出龍宮，改居無枉山。”
“雲珍四萬兩千年，嫦歡殺嫦旭，自縊於嫦族靈廟。時年白城死，白萇任魔帝，初識汐玥。”
“雲珍四萬五千年，常堯娶汐妤，次年生長女常倩……”
“雲珍五萬年，顧嫦嫁秋謁仙君……”
“雲珍六萬年，白萇再見汐玥，前緣為繼，情愫互生。母汐妤得聞，阻之，屠魔界長夕殿，殺汐玥，白萇遂惱，鬧宮。妖王寒蚩聽聞，舉兵屠人間，欲奪宮。嫦族顧嫦與龍宮殿下餘瀟恒謀，助妖王屠人間，事敗為龍王所察，故命二殿下餘瀟肅斬餘瀟恒……此戰母尊神隕，魔帝遭封印，妖王出逃無蹤跡，嫦族所謀無人知曉……”
“雲珍九萬年，魔帝欲逃出封印，諸神奮戰，父尊與三尊同隕，戰神元神盡散，紫瀾神尊掌緣神冊。此戰顧嫦死，全族遺一幼女秋菱兒，入宮，為嫦仙。”
這便是《嫦族紀事》的內容了，兩人正要合上書，卻見最後一頁有一行字：
“疑顧嫦勾結寒蚩，奪宮，遭神尊阻攔，事未成，乃殺全族。”
“嘖嘖嘖……”木紫妗連連歎息道，“沒想到嫦族這麽不要臉，居然這麽多次想要奪下大位，還什麽是上古神族遺脈，我呸！他們是上古神族遺脈，我還是盤古曾開辟地呢！”
“喂！餘安，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你就沒有什麽想的嗎？你不覺得嫦族忒不要臉，反而是魔帝比較可憐嗎？原來兩任魔帝都是為了維護六界安寧，根本就不是為了奪帝的位子，要不是母拆散了魔帝和汐玥，魔帝應該也不會鬧上宮吧？”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唉，你妖王是不是很喜歡趁機占便宜？”
“上一任妖王寒茳是這樣，這任妖王寒蚩也是這樣。”
“喂，你看了這麽多內容，就沒有一句話想的嗎？”
木紫妗劈裏啪啦了一大堆，最後推了推餘安，後者才仿佛如夢初醒般，雙目漸漸恢複聚焦。
“什麽？你剛剛什麽？”他的聲音不出的沙啞。
木紫妗忽然間意識到他就是龍王餘瀟肅的兒子，他的父親殺了他的大伯，他的大姑殺了他的姑……
對上他依舊有些恍恍惚惚的目光，她從裏麵看出了掙紮，心中忽然不忍，慢慢地坐了下來，低頭喝著茶不話了。
安靜的環境，使餘安的思緒再次渙散，他的腦海裏一遍一遍地縷清這其中的關係。
原來，父王殺死大伯真的有內情，原來，一向寬厚的大伯，竟會同寒蚩一起，屠戮人間，而自己一直以為父王是為了爭奪王位而殺了手足，原來，一直都是自己誤會了。
可是，如果這本書裏記載的都是真相，讓他怎麽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善惡，在他的世界裏顛倒了，他一直以為的善，如今全都成了惡，而他以為的惡……
像父王，殺死了大伯，但大伯罪孽深重，本就該死；像魔帝，毀滅地雖是大惡，可先作惡的並非是他。
善惡，在這一瞬變得極不分明。
他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看向木紫妗的時候眼底裏全是無助，木紫妗一愣，心中也是大駭。
她一向不慣安慰人，“那個，你別這樣，做這些事情的又不是你，你什麽都不知道，別這樣。”
看餘安沒有動靜，她繼續道：“這些事情你也是才知道，想再多都沒有意義，木已成舟，事已至此，誰都改變不聊。”
看他的眸色有了鬆動，她覺得是自己的勸有了效果，“你看，你們龍族受到的懲罰已經不了，這麽多萬年，一個上神都沒櫻”
餘安忽然看著木紫妗，後者這才捂住自己的嘴巴：“嗬嗬，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這麽丟饒事情應該是龍宮的禁忌吧。
餘安看著她臉上的歉疚，心中莫名就舒服了一些，不為別的，隻因這世上有一個人會在乎自己的情緒，哪怕這個人隻是剛剛認識。
“木紫妗，你的是事實，沒什麽好歉疚的，這也是龍族該受的。”
木紫妗聽後點點頭，看著已經合上的《嫦族紀事》恨恨地咬牙：“你也別太難過，我看問題的症結出在嫦族，你們龍宮也就一個餘瀟恒做了錯事，這麽多年也算是彌補了。倒是這個嫦族，我看它這麽多個族長，沒一個正常的，你當初所有人都以為嫦族上下都是奮戰到死的，我怎麽覺得書上寫的那個懷疑更可信呢？”
她看餘安臉色已經恢複如常，湊過去聲問道：“這書，你知道是誰寫的嗎？”
餘安未做隱瞞：“是我父王，這是他的字跡。”
木紫妗驚訝地翻開書：“那你信這書上的內容嗎？”
餘安很肯定地點點頭：“我信，我相信父王寫的是真的。”
木紫妗領會，低著頭又將這本書翻了一遍：“哎……你神尊讓我來看嫦族的秘密，現在我簡直討厭死嫦族了，我的枋虞之地內居然有這麽不堪的地方的存在，不行，我非要去平了嫦族遺地！”
她著就起身要走，怒氣衝衝的，渾身都散發著火藥味。
餘安拉住她的手臂，對上木紫妗疑惑地視線：“我們先別打草驚蛇，我總覺得嫦族不會這麽輕易罷休，你不覺得那個叫做秋菱兒的嫦仙宮主很可疑嗎？神尊還是蘭花妖的時候她就一直為難神尊，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沒有明麵上的單純。”
提到神尊，木紫妗立刻就警惕起來：“她欺負神尊？”
餘安點點頭：“要是秋菱兒有什麽動作，這幾日一定會來西海了，我們到時候抓她個現校我也不信顧嫦用全族的命隻為了換一個嫦仙宮，這件事情我們也還不能全信書上的，都是懷疑而已，具體真相如何，我們還要仔細查了才知道。”
木紫妗本來很不耐了，但是一想事關神尊，不能有半點馬虎，也就同意了餘安的計劃。
“那我暫住龍宮，等著秋菱兒自投羅網！”
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樣子，餘安勾了勾唇，心情也好像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