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知己成陌路,白萇心有悔
東雲。
本該離去的人此時正站在茫茫的花海之上,眺望一望無際的所在,眸中帶著深切的思念。
溫華看著他,出聲詢問:“不是走了嗎?為何又折身回來?”
剛才他從門上下來,正要進去為自己再爭取一下,可是白萇突然出現在台階之下,示意他同他一起離開。他隻好暫時先離開紫雲宮,跟著白萇來到了這花海深處。
看著白衣長立,背對著自己,顯出一抹孤涼,溫華撇了撇嘴:“讓我來又不一句話,這麽美的花海若是陪彩蝶來的,便再好不過了,可是陪你這個大男人來,一點意思都沒櫻”看白萇似乎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催促了一聲:“要是沒什麽話要,我便回去了。”
就在他轉身離去時,白萇終於話了:“你很愛她。”
是肯定句,但是得有點莫名其妙。
“什麽?白萇,你在什麽?”
白萇笑了笑,依舊是淡泊的樣子:“我,你很愛彩蝶,但你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溫華心道他自然很愛彩蝶,但是起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四萬年前吧。”
白萇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四萬年前吧?那這麽你已經愛她四萬年了,溫華,我真羨慕你,你愛的人還在眼前。”
溫華正要點頭,卻聽他不留情麵地道:“可你卻不知道珍惜。”
“我不知道珍惜?白萇,你憑什麽這麽?”他自認這麽多年來默默守在彩蝶身後,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給自己捂熱了,可是彩蝶怎麽還是對自己愛搭不理。
白萇走到他的麵前站定:“溫華,你和彩蝶之間不像我們,我們在一起不過幾日,經不起耗,你們不一樣。”
溫華皺眉看他的時候覺得他的眼中帶著無盡的悲哀,心裏跟著悶悶的。
“你找我來要的就是這個?那我便走了。”
雖是這麽,但是他知道白萇一定有別的事情要問自己,站在那裏等著他問。
“嗬!溫華,我今日來紫雲宮就是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
溫華就知道他沒有那麽容易會善罷甘休,沒好氣地道:“莫菀性子直率,你什麽時候見她騙過你。”
“她方才沒有孩子如何了,我隻想問個清楚。”
看到他眼中的堅定,溫華也有點不忍:“你問我真的沒用,莫菀不告訴你就是她不願,她不願的事情便是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白萇,別再問了,也別再折騰了,回你的長夕殿去吧。”
白萇攥緊的雙拳越發用力,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當日是她見死不救。”
白萇固執,這是溫華對他惟一的評價。
“白萇,你誤會她了,不是她見死不救,她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其實早就已經打算替你們去父尊那裏求庇護了,你們真心相愛,又都是她的朋友,跨界之愛本就很難,她連證情書都已經為你們寫好了,莫菀一向我行我素,最厭惡規定律,為了你們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她親自為你們作保了,你還想怎樣?”
“證情書有什麽用!”白萇失控地大汗出來。
兩人情緒激動,一時間都沒有再話。
許久之後,溫華低聲道:“事情發生的時候莫菀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白萇雙眼通紅:“不知道?六界之內哪裏能躲得開東雲的耳目?”
溫華長歎一口氣:“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當時莫菀知道事情發生絕不會比你早多少。實話告訴你,當初要不是汐玥傳書求救,莫菀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找到汐玥已經使她耗盡大半法力,將她救出來並且護著她,讓她能等到見你最後一麵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白萇震驚地看著他:“汐玥向她求救?”
溫華正色道:“汐玥知道隻有莫菀才能夠救她,因此用自己唯一的機會向莫菀求救,為的也是不想讓你送死。後來她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單獨同莫菀過幾句話,緊接著莫菀就帶她去宮見你了,你當時還在宮撒瘋呢,白萇,你不該怨莫菀。”
許是之前受了莫菀三鞭,白萇臉色有點蒼白,此時聽了溫華的話,整個人都變得木木的。目光放得很遠,環視四周,嘴角溢出一個苦笑:“是呀,我最沒有資格怨她,她這火爆的性子,沒有殺了我已經是難得了。”
溫華心頭莫名爬上一股酸澀:“她比誰都感到為難,白萇,你回去吧。”
白萇點點頭,轉身之際他問道:“你們已經知道常倩失蹤了吧?”
“你想什麽?”溫華狐疑地看著他,常倩失蹤的事情莫菀已經知道了,但是並沒有懷疑到他,而且自己也不認為是他幹的。
“你們就不懷疑我嗎?帝之女前腳被抓,我後腳就來了紫雲宮。”白萇聲音悠長。
溫華抿了抿唇,還是道:“在我們眼裏你不是這樣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白萇聽得出他話語裏的信任,感激地看著他,脫口而出的卻是極盡冰冷的口氣:“我白萇從不屑做這種事情,常堯和汐妤做過的事情,我會親自找他們報仇。”
完,他定定地看著他,稍有猶豫,還是問道:“莫菀也是這個意思嗎?”
溫華點點頭:“若是懷疑你,滄默沉早就出去抓你了。”
頓了頓,他又:“你看,你能和當年一樣自由出入東雲,不正好明莫菀其實並沒有把你當做仇人?莫菀素來就重情義,但你也不要難為她。”
白萇動了動唇,好一會兒之後才出聲:“謝謝。”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背上兩道長長的鞭痕,溫華歎了口氣,鎮魔柱中四萬年,四萬年前的白萇終究是消失了,可是又好像回來了。
搖了搖頭,長歎口氣,時間過去好遠,又仿佛近在眼前。
知己陌路,已成重傷,他不出多餘的感慨的話,因為當下他自己的境況也算不得好。也許是緣分未到的緣故,他自己也覺得同彩蝶之間好像少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