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憂心歸期至，各自設心防
知道她心情低落，雖不知是為何，沉暮笙便伴在她左右，帶她回了之前住過的梧桐苑。院內的景象依舊，隻不過多了一個坐在亭子旁邊的顧白罷了。
見到顧白，蔓青連忙跑了過去：“臭顧白，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害我好找。”
顧白眸色淡淡：“是嗎？你找我嗎？”
蔓青剛剛拿過糕點的手指摩挲，將上麵殘留的糕點碎屑擦掉，但是顧白眼尖，尤其是看到他逃避的目光，冷笑了一聲，閉上眼繼續冥想。
蔓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想莫菀求助：“蘭姐姐。”
聽到他喊的人是誰，顧白立刻就睜開了眼，噌地站了起來。
“穆姑娘，沉先生。”他恭恭敬敬地弓著身子，將自己放在那個最卑微的位置。
莫菀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蔓青，前者萬分痛苦，後者臉上疑惑。
“你二人既然已經共享生命，為何如今心中又各自設防？”莫菀皺眉走進，詢問他二人。
“臭顧白！你防我？”蔓青也是才知道自己被他防備，頓時就不樂意起來。
顧白撇撇嘴：“你沒聽見穆姑娘我二人心中各自設防，我防備，明明設防備的不止我一人。”
沉暮笙示意楚雲皓回屋看書去，然後走到兩人身邊，一手扯著一人：“有什麽話還是坐下來好好，我和菀兒做公證。”
兩人一同轉過頭來：“誰是菀兒？”
沉暮笙頓時臉上一黑，朝莫菀努了努嘴，兩人這才消停。
四人圍坐在亭中的石桌旁，顧白和蔓青麵對麵，相互瞪著，莫菀頓時覺得有些無力，她差點忘了還有這倆貨。
“首先，我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東雲之巔紫瀾神尊莫菀，千年之前下凡化妖修煉，如今神識歸位，重回東雲。”
顧白一向是個武癡，不曉得神仙界的品階與規矩，也就近些時候認識了蔓青，從蔓青處知道了一二，不過也隻知道紫瀾神尊是個了不得存在。
蔓青知道的稍微多一點點，也僅限於神尊乃是當今神界掌權人，與宮多有不合，僅此而已。
兩人靜靜地看著，投以熱切而敬重的目光。
莫菀輕輕地假咳了一聲：“其實此事與我現在要跟你們的並無很大的關係，但是今後或許有用。”
她隻不過這麽一，蔓青和顧白聽得雲裏霧裏，隻顧著點頭。
“你二人共享一條生命，如今心中設防，防的是什麽不用多想，一猜就知道。”
兩人同時驚訝的表情，莫菀笑了笑：“既然你們不相信，那就讓笙笙猜一下。”
沉暮笙見莫菀的情緒比方才要好很多，心中也高興，目光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最後歎了口氣道：“菀兒的不錯，你二人心中所想我一猜就知道。”
蔓青和顧白不樂意了，搶著話。
“那不能，起初的時候我還能知道臭顧白心中在想什麽，現在怎麽都不知道了。”
“以前我都不需要刻意去知道，隻要蔓青心裏想什麽，我自然就知道了，可是現在我對他的想法一無所知。”
“你要知道我的想法做什麽，我們又不是同一個人，還不準有一點自己的秘密？”
“當然得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跟我分享直接告訴我便是，我絕不會可以來探究。”
蔓青氣紅了臉，聽著顧白的話，當即又道：“我就是不肯跟你分享我的秘密，你也不肯跟我分享不是嗎？既然如此，當初何必為我續命？令我死了幹脆！”
“蔓青！你住口！”顧白也氣得站了起來，指著蔓青異常凶狠。
莫菀眉間跳了跳，有些煩躁地抬手擠壓眉心。沉暮笙伸手從桌子上去握她的手，朝兩人道：“你二人無非是感知到自己將命不久矣，為免對方擔心，所以各自隱瞞罷了。”
相較於他平平淡淡出這話來，蔓青和顧白是真的驚訝了。
兩人僵持不下，原本都是站著的，後來便慢慢坐了下來，到最後都垂下頭去抵在桌沿。
莫菀看他們都已經安靜了下來，而且也是在認真地想自己的事情，便給他們些時間，拉著沉暮笙往辰嵐苑而去。
梧桐苑平日裏一直有楚雲皓住著，往來也有下人打掃，近日又住了蔓青和顧白，因此不缺人氣。
但是不同於梧桐苑，辰嵐苑卻冷寂得很。
沉暮笙不住以後，江梓銘便指派了一個下人專門打掃這院子，除了打掃的時段，院門一律不開。
兩人剛一進來，沉暮笙便拉著她往樓上走去。
莫菀進屋後抱著手臂依靠在門上，看著他燒水煮茶，眉眼間便舒朗了幾分：“雲生茶？”
沉暮笙抬頭看她，勾了勾唇角：“還記得呢？”
莫菀挑眉走到他的身邊：“需不需我向你道歉？”
他當日疼惜那被她浪費的雲生茶無非是因為這茶是紫瀾神尊送給無心尊，而無心尊又轉送給自己。慈難得之物，自己或許終其一生也隻能得此一瓶而已，因此分外珍惜，不料他珍惜雲生茶，特意帶著身邊，剛下凡沒多久就被她毀了，當時火氣衝，哪裏肯饒她。
莫菀看他認真煮茶，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走到他的跟前：“不是雲生茶都已經被毀了嗎？”
沉暮笙淡淡地道：“誰被毀了？”
“當時在院中，我將一整瓶雲生茶都給翻了呀，你那師妹還我毀了你心愛的雲生，要教訓我來著。”
“你那麽厲害，不是沒被她教訓到麽。”
“那是，我要是真被她教訓了，顏麵何存。”
沉暮笙聽她完，笑著看她，心道她之前可是慘到不能再慘了。
莫菀受不了他那帶著揶揄的目光，指著他正在夾的雲生：“那這雲生該不會就是當日我翻倒在泥裏的吧？”
沉暮笙點點頭：“總不能浪費了，畢竟是你親手製作的，我記得你也就做過那麽一次，送給了無心尊這許多，看來你四萬年裏可把我忘得幹淨。”
這雲生茶其實並非來自東雲，而是在沉山上的百年之內，莫菀親自采摘製作的，百年過去，沉暮笙元神消散，她離開沉山的時候順手帶走了雲生茶，但是一覺醒來記憶消失，手裏還握著它，心下疑惑，但是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莫要追問。恰巧當日無心尊來東雲拜訪，她便順手讓無心尊將雲生帶走。
也是巧合，雲生到最後回到了沉暮笙的手鄭
莫菀聽他完，心虛不已，“你這麽生氣，給我泡沾著泥土的雲生？”
沉暮笙點零她的額頭：“傻丫頭，被你打翻的雲生早就被我扔了，這是我從竹園拿的。”
莫菀吐了吐舌，輕聲了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