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妖王虎眈眈，神仙鬧哄哄
南海福音宮，宿遷癱坐在大殿之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兩條腿半曲著毫無形象地坐在台階之上，他的頭無力地垂著，雙眼無神，領口被扯得七零八落，絕無半點南海族長的形象，連當年長音神尊萬分之一的風姿都沒櫻
“族長，如今寒蚩的妖兵已到族界，宮內外神仙要不就是自顧不暇，要不就是明哲保身，南海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候。不如……您親自帶著眾長老們去東雲求紫瀾神尊相助，老朽心道紫瀾神尊曾與先尊交好，興許不忍南海一脈斷絕。”
滿頭白發的老者以往隻是沉默不語，今日卻主動進言，宿遷本來正感到驚喜，聽完他的話之後便猶豫了。
老者身側有一中年男人，此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星長老！你真的是老糊塗了，東雲那位從來不把我們南海放在眼裏，否則這萬年來也不會放著我們不理不睬。”
星長老神色複雜地看了宿遷一眼：“族長，尹長老所言實有偏頗之處，先尊在時，神尊常常來南海，老朽曾有幸陪同左右，兩位神尊彼此都極為尊重，紫瀾神尊從未看不起南海。至於尹長老所的萬年來對咱們南海不理不睬，大約是紫瀾神尊尚且顧念與先尊的交情，不予降罪南海罷了。”
宿遷震驚地看著星長老，臉色變得疑惑，再看星長老臉上的堅定的神情，他突然木木地點點頭。
“那就……如星長老所言，準備一下去東雲的事情吧。”
尹長老正要話，卻見宿遷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下去。他便隻好閉了嘴，不滿地瞪了星長老一眼，轉身離開大殿。
其他長老都下去了，隻留下星長老因為年邁而動作緩慢，才剛轉身準備離開。
“星長老！”宿遷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出聲叫住他，“在你眼中，是不是也認為我不配做這族長，不配繼任神尊之位？”
星長老艱難地直起腰，抬頭看著外麵的空：“先尊在時曾過，不論其他仙宮或者神府是如何看待紫瀾神尊的，他同西海和北荒的兩位神尊永遠都無條件站在她的身邊，隻要她有一刻需要，便是傾盡南海全力，也在所不惜。”
星長老語畢，轉過身來，一雙起皺的老眼裏水光淋淋：“這話老朽一萬年前就對族長您過數遍，您卻……”
宿遷扶著一旁的石柱，閉上眼點點頭，“你且出去吧，稍後隨我一同去東雲。”
星長老磕磕絆絆地出去了，宿遷一直緊握著的拳狠狠砸在石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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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涯突生變故，餘方被羈押在宮，大禍釀成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蒙了，兵來捉拿他的時候連一絲反抗都沒櫻
往日裏或是熱鬧洋溢，或是輕歌豔舞的雲虛大殿此刻站滿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來自八方的神仙，他們一個個憂心忡忡，心情沉滯。
大殿之上，帝大約是剛剛發了一次火，正慢慢放下伸著手指的右臂，左拳藏在袖中克製著心內的憤恨。
大殿之中，秋菱兒突然走出人群跪在殿前：“帝，此事錯在仙，是仙無能被餘方奪了琉璃盞，更沒能保護好它，害它受損。”
帝撫了撫眉：“檀虛宮保護琉璃盞不力自當受罰，你不需出來搶著擔責任，不過你既然站出來了，那麽本帝倒是要問問你無心尊到底去了何處？”
秋菱兒顫了顫：“師父他老人家……許是在東雲。”
“砰！”殿台上的焚香爐被帝一腳踢翻，香爐滾下台階，正好停在秋菱兒的身側。
突如其來的發怒令眾神仙都是猝不及防，母立刻就站了起來想要勸慰，還沒開口就被帝止住了。
而殿下的眾神仙全都低垂著頭無人敢發言。
帝快步走下台階，指著沉暮笙的手不停地發抖，是怒到了極點：“暮笙上神！你是不是應該給本帝解釋一下那日在忘涯上的到底是紫瀾神尊莫菀還是地界妖穆兮蘭？”
沉暮笙不語，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你！”帝氣得不知該他什麽，“好，你不回答這個問題你總該告訴我之前無心尊派你到人間到底去做什麽了吧？”
沉暮笙依舊低著頭，不緊不慢地眨了一下眼，似乎沒有聽見方才帝的話。
帝單手指著他的頭，咬牙切齒地問：“無心尊到底在不在東雲？”
沉暮笙終於抬起了頭，大大方方地對上帝的目光，卻依舊不語。
帝氣得圍著他繞圈子，不慎險些被香爐絆倒，憤怒地將香爐踢得更遠了些：“一問三不知，沉暮笙，你到底是不是本帝的臣子？你貪戀人間情愛，玩忽職守在先；協助地妖假冒神尊，禍害宮在後。你可知本帝一聲令下，便可將你送至剔骨台，剔去仙骨，除去仙籍！”
沉暮笙的雙眼終於波動了一下，薄唇微啟：“回帝，您問的三個問題仙分別是無可、不可、不確定。至於仙與穆兮蘭或者是紫瀾神尊之間有何關係，實不相瞞，仙確實鍾情於穆兮蘭，若是此劫之後仙沒死，還請帝罰仙剔骨台受刑。”
帝氣得不出話來，甩袖上了台階。
“執法大仙顧岩何在？”
顧岩走了出來站在眾神仙之前，“神在。”
他與沉暮笙並排站著，瞥了沉暮笙一眼，恭敬地朝帝鞠了一躬。
帝在母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一手撐著額頭：“你帶幾個能幹的兵去東雲將無心尊和溫華上神請來。”
沉暮笙怔了一下：“帝，帶兵去東雲恐怕有所不妥。”
“沉暮笙，在這雲虛大殿還沒有你話的份！”帝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可不是當年的戰神滄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