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亂秋風裏,同是傷情人
第二上官清已經能夠下床走動,方安受的傷比較重,依舊由方平照顧。她看望了方安之後,便獨自回琉璃閣休息。
卉兒如今簡直對她寸步不離,昨的事情還心有餘悸,知道上官清心裏煩惱不願意身旁有人侍候,她便在門口等著。
正在無聊之際,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白?是……太子!”顧白先行進入琉璃閣,緊跟著出現的才是江梓銘。
江梓銘以往很少來琉璃閣,誰知這一次沒有通報就親自過來了,卉兒一時間驚慌不已,不停地拍打著門:“姐!姐!太子來看你了。”
上官清一愣,竟是想不通江梓銘為什麽會突然來了。
以往他來都會先派斯通知,她再梳妝打扮一番,免得被人看出頹廢的樣子。
如今他直接過來,自己沒有準備的時間,也罷,早就不該偽裝了。
頂著一張蒼白的臉,眼睛微腫,上官清起身打開門。
卉兒略顯擔憂:“誒?姐?”
她是擔心上官清不飾妝容被人認為對太子不敬,甚或招來不該的言語。
“無妨。”上官清心知江梓銘不會對自己如何,這一番事件之後,她對鬱王徹底死了心,倒是真正看清了江子明的麵冷心熱。
聽他有一個心愛的女子,昨日一見,恐怕那女子就是自己的恩人無疑了。真好!恩人心地善良,本事又極大,他們兩個人真心相愛,自己替他們感到高興。
思緒將,江梓銘和顧白已經來到她身前。
“今日感覺如何?”
上官清微微福身:“多謝太子關心,今已經感覺好多了。”
“既然好多了不妨隨我到院子裏走走可好?”江梓銘難得跟人發出邀請。
正值秋季,地上落葉紛紛,府裏的下人剛掃了一次落葉,地上又新落下許多,踩上去的時候吭哧吭哧地響。
兩人隻並肩走著,誰都沒有先話,到後來還是江梓銘先開了口:“城中盛傳太子性格孤傲,脾氣暴戾,這些年我身邊除了顧白,也沒有個可以話的人。你也知道顧白這性子,哪是可以跟他談心的。”
江梓銘不遺餘力地吐槽自己的心腹,看著上官清臉上露出一點點的笑意,才繼續道。:“往日有心煩的事情,往往就自己發泄了,隻是這一次卻莫名的想要找人聊聊,想來想去,”他無奈的笑了笑:“我的人緣委實不好,能想到的人隻有你了。”
他這話完,上官清便頓住了腳步,視線落在他的臉,恍惚間瞧見他臉上的憂色,往常是極硬朗的模樣,今日卻露出莫名的哀愁來。
“不知太子遇到了什麽心煩的事情,清兒能為你分擔嗎?”
看女子著實在為自己擔憂,江梓銘又不知道該不該了。
“倒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江梓銘舉步往前走去,上官清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想必你也已經見過兮蘭了吧,我也是昨才知道當初就上官伯父的命是她救的,那當日在崖底救你的也是她嗎?”
到穆兮蘭,上官清有點興奮“嗯,正是如此,我剛才還在尋思著等下去拜謝恩人。上次太過匆忙,得知父親有危險,我便立刻趕回府中,甚至都來不及道謝,昨日又蒙恩人救命,我都不知該如何謝她了。”
江梓銘點點頭:“是該好好謝她,等下我跟你一起去吧。”
上官清猶豫了一下:“太子之前所的心愛的女子便是恩人吧,您與恩人確實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清兒一定會求月老祝你們能早日修成正果。”
聽她這麽,江梓銘不由得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陽光下女子的發梢染上一層淡黃色的亮光,襯得整個人格外的柔美。
他有些心亂:“我早先所心愛之人確實是兮蘭,隻不過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兮蘭所愛並非是我。”
“太子?”
“自我見到她那日,便被她所吸引,我知道她十分看重楚雲浩,便借著雲皓住在太子府,將她留了下來。我們平日裏很少交談,甚至見麵的機會也不多,每一次都是我偷偷看她,她的目光從來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
她對我敬而遠之,我一表達出對她的喜歡,她便找各種理由推辭,隻甚至直言拒絕。我以為她本就性子薄涼,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後來才發現,她不僅對楚雲皓破例,對沉先生也破例。
看著她能夠跟沉先生鬥嘴,動手,甚至當著沉先生的麵,將他的師妹推入池汁…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沉先生。”
“難道……恩人有心儀之人,是……陳先生?”
江梓銘歎了口氣:“也許吧。”
其實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必猜測。
忽然想到之前穆兮蘭酒後落水,他去看望之後到了辰嵐苑,當時沉暮笙便問他是否剛從梧桐苑出來,當時的語氣貌似並不好,他隻以為是穆兮蘭衝撞了他。現在想想,莫非那時沉暮笙就已對慕希蘭動心?
後來他邀請沉暮笙遊園,本來他百般不願的,後來聽穆兮蘭也去時,便同意了。
想著想著江梓銘這才意識到沉暮笙對穆兮蘭早就已經情根深重。
看江梓銘一直都皺著臉,上官清不知該如何再下去,想了一會兒才:“太子是否問過恩饒心意?她是否對沉先生也……”
江梓銘搖了搖頭,掩下眼中的一絲沒落:“如今我也很迷茫,早該勸自己放棄,死了這心思,可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兮蘭的消息,我常常夜不能寐。昨匆匆見了一麵之後,看到她跟沉先生走得這般近,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欣喜。清兒,我的心裏真的很亂。”
完這話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上官清麵前這句話委實不妥。
“今日所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也是我多嘴了,你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吧。”
上官清搖了搖頭:“人世間最難不過一個情字,誰又不是為情所困了?”
他們旁邊正是一株桂花,此時風來桂花被風吹落幾朵飄在空中,上官清伸手放在花枝之下,花枝上又落下花朵來,飄飄搖搖。
她將掌心的桂花放到江梓銘麵前:“秋風無情,落花無情,可是人偏偏有感情,因而不能像這風像這花一樣瀟灑,自由。”
江梓銘看他時眼中多了絲溫柔:“當初楓林山崖上,你大概就是為了去尋找自由吧。”
“出生在相府,何來的自由一呢?太子不也如是嗎?”
兩人相視一笑,極有默契地並肩走入涼亭。亭中早有丫鬟等候,見兩人進來休息,便奉上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