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夕陽等黃昏,亭中喊漣徵
話江梓銘再進上官府的時候,不由得感歎時光遷移,生發出無數的感慨來。
上官清被上官淵一起叫到了後花園,看到江梓銘的那一刻,她心裏惴惴的,昨私自見了鬱王,還被他的手下抓了一個正著,今來府裏,也不知會不會提起此事。
雖然鬱王確實讓她暗中協助,但是她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她隻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兄弟二人不要反目成仇,若是……那她會死在他們任何一個饒前麵。
上官淵看到自家妹妹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停在了原地,好像在思考著什麽,隻是這思考的時間有點久了。
“清兒,還不快過來!”
“嗯。”上官清自知是躲不過了,於是便硬著頭皮走過來,經過顧白身邊的時候,顧白微微屈身。
她僵硬著身子走進兩人所在的亭子,規規矩矩跟江梓銘打了招呼,然後在上官淵的身側坐了下來。
上官淵眼中含著一抹笑,伸手拍了拍上官清的手背,側過身子跟江梓銘話,“這三年你裝出一副與上官家不和的樣子,很累吧。”
江梓銘笑而不語,低頭喝著茶。
上官淵繼續,“江梓賢跟你走的近些,因此不宜和上官府有過多往來,偶爾偷偷摸摸來家裏喝杯茶吃頓飯,便是滿嘴的嘮叨。你孤身一人,又無人傾訴,想來越發難受吧。”
江梓銘垂眸,一言不發,隻是摩挲著桌子上的茶杯。
“當年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上官淵凝眸看著他,毫不掩飾眼中擔憂的神色。
好一會兒,江梓銘才斬釘截鐵地道:“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聽他這麽,一時之間,上官淵也很受感動,轉頭朝邊上的妹妹道:“清兒,給太子倒杯茶。”
上官清便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卉兒見了過來幫忙,上官清連忙阻止,倒了水雙手遞到江梓銘的跟前,江梓銘看了她一眼,單手接過,指尖無意掃過她的纖纖細指,卻感覺到一陣微涼,不由得輕輕皺眉。
雖隻是微微皺眉,這一動作也還是落在了上官清的眼裏,她暗暗心想,莫不是知道了昨和江梓楓見麵的事情,他對她心生不滿?想到這,她心底突然湧起一種莫名的委屈來。
江梓銘自顧自地呷了一口茶,清香入鼻,暖暖的茶水進入喉嚨,全身都被浸泡在了這茶水中似的。想到方才的一陣微涼,總覺得心裏有點怪怪的,傍晚的時候起了風,也不知她是不是因此而受了寒。
黑眸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她有一種莫名的緊張,緊張?是了,難不成是因為昨的事情?江梓銘回頭瞪了顧白的背影一眼,他這個跟班什麽都好,就是愛多管閑事。
如此想著,他便伸手取過了茶壺,徑自倒了杯茶。上官清看他又站起來自己動手倒茶,連忙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太子,我來倒吧!”
江梓銘沒有鬆手,倒了茶後將杯子遞到她的麵前,“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看她愣愣的不接,他便將茶杯放在了她麵前的桌子上。然後繼續跟上官淵話,上官淵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笑,後者卻不以為意。
最後,上官淵歎了口氣,“清兒,這些年漣徵為了不牽累我們,一直沒有跟相府往來,人也變得越發沉默了,你也許都快忘了以前他可是最疼你的。”
這話一,兩個當事人都愣了。
江梓銘,字漣徵,從由於身份的原因,除了皇上和皇後,幾乎所有人都稱他為太子,漣徵這個稱呼,三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
許是感覺到他的動容,上官淵笑笑,親自探身幫他倒水,“不知如今,是否還能像過去那樣叫你漣徵,畢竟,堂堂的太子殿下……”
“我永遠都是漣徵,阿淵。”江梓銘直接搶了他了一半的話,“我甚至隻想做漣徵,而不是什麽太子殿下。”
上官淵偷偷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覺得對方臉上的落寞消失,這才放下心來,有點好笑地看著江梓銘,用眼神詢問剛才的皺眉是什麽意思。
江梓銘臉上露出些許尷尬,站了起來,“不如回你的房間吧?上次來得匆忙,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到不知房中陳設是否有變化。”
上官淵並不拆穿,而江梓銘得到了他的應允,主動上前來推他,上官程之前請了一位巧匠,為他做了一把椅子,能推著他到處走,不過得多費點力氣。
看到這兩人都回上官淵房間裏了,上官清這才鬆了口氣,站起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險些摔倒。
“姐,你今太子過來,會不會是為了昨的事情而來興師問罪的?”
上官清垂著眸子,伸手拿過茶杯,剛才指尖所觸及的溫熱是那樣真實,而她,開始在想:是不是真如上官淵所,這三年來江梓銘都是在盡力偽裝成一個紈絝太子,故作強暴狠厲?
一有這種念頭,她就不禁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三年前,江梓銘身邊有這麽多兄弟姊妹,卻與上官家的公子關係最好,每次來上官家,也總不會忘了給她這個上官家最受疼愛的姑娘帶些禮物。
隻不過,當時她還,又過了這麽些年,當初他的溫柔相待她都已經漸漸忘卻,如今再想來,他當年卻是如哥哥般存在。
難怪這些年江梓賢常常她沒良心,她確實沒良心。
人雲亦雲,隨波逐流,虧她還自認從心所欲,高出尋常。
“卉兒,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是非不分了?”
卉兒完全聽不懂她的話,愣愣地看著她,“姐,你在什麽?你哪裏是非不分了?”
上官清抬起頭,眼底的清明變得有些恍惚,疑惑,從心底開始蔓延,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非不分,到底是怎麽回事……”
卉兒來扶她的手,“姐!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話剛完,上官清就歪了歪身子,摔倒在地上,嚇得卉兒連忙喊人,剛走出不遠的江梓銘聽了連忙將上官淵丟給顧白,跑過去查看上官清的情況。
上官淵由顧白推著,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顧白,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你家太子挺喜歡我妹妹的。”
顧白連連點頭,主子的瓜不吃吃誰的?
“這可不,我可是為這兩位主子費了不少心思的。”
上官清受零風寒,因此身子有點虛弱,再加上自己這幾日心煩,剛才一心想著自己有沒有誤會江梓銘,太過入神,耗費了不少心力,因此起身時眼前一黑,便摔倒了。當時江梓銘來得很快,一把抱起地上的她就往屋子裏跑。
大夫來看過後確定沒什麽事情,江梓江梓銘便安了心,此後,兩人之間相處的氣氛便有了變化,三年前消失的東西,好像在慢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