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赤老溫
樹林,篝火,侯通天端坐在篝火旁,拿著一個野雞在火上翻滾炙烤著,散發出陣陣焦香,令人聞之口水欲流,這是侯通天用金錢鏢打下的一隻野雞,簡單退毛去髒後拿來當做早餐的,過了一會,烤雞皮膚焦黃,滋滋的往外冒著油脂,令人食欲大振。
侯通天撕下一隻雞腿扔給坐在不遠處的少年,邊吃著烤雞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師父是誰?”
少年兩眼一轉,拿起雞腿狼吞虎咽道:“多謝大哥,小弟姓赤名老溫,是石州府人士,我師父是誰我也不知,他老人家是位隱士高人,隻是隨手教了我些拳腳功夫。”
侯通天問道:“石州府在大同府西南三四百裏,你怎麽來這了?”
赤老溫遲疑一下,道:“小弟我不知怎麽得罪了西北雙凶的卜氏兄弟,遭他們追殺,逃了一路才到的大同府,沒想到昨晚終於被追上,險些命喪他鄉,多虧侯大哥你出手相救,您是陽山郡的武林高人?怎麽也來這裏了。”
“小兄弟你不老實啊!”侯通天冷哼一聲,道,“卜氏兄弟追殺你分明是為的浣花遺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老侯招子最亮,你快說實話,免得惹煩了老侯你再平白的受苦!”
赤老溫想起侯通天殺卜老大時的手腕,心中一激靈,笑道:“小弟怎麽敢騙侯大哥?我也是偶然得知大同府一帶有浣花劍派遺留的一處別院,後來被卜氏兄弟知道了就非要讓我帶他們探索遺址,我怎麽能知道?於是就一路逃到這裏了。”
侯通天點點頭,麵色深沉,心中念頭一動,問道:“既然如此,老侯就信你所言,咱們就此別過,如若有緣咱們再見。”
說完將吃剩下的半隻烤雞扔個赤老溫,起身走出了小樹林。
侯通天回到客棧,先洗漱一下,而後拿出浣花遺址圖,仔細看了看,心中暗道:我原本以為世間隻有我機緣巧合看到真圖,知道了浣花劍派的遺址,沒想到竟然還有別人也知道了,莫不是遺址圖不止一張?也罷,反正我已經到了大同府一帶,距離地圖上的遺址也不遠了,就先過去看看吧。
仔細記下地圖細節,侯通天就將羊皮圖卷收入行囊,下樓結算了房費,騎上寶駒往清水縣外走去。
地圖上所標的遺址位於大同府西南的玄武山,此山是北方名山大嶽,據侯通天所知像極了前世的北嶽恒山,據武林傳聞所說,數百年前玄武山有一個一流大派玄武派,後來不知因何原因衰敗離散,大名鼎鼎的玄武山也逐漸名聲不顯,成了三五小派的駐地。
侯通天先趕到大同府,等到休息好後就走到玄武山附近將馬匹係在偏僻之處才來到玄武山前。
望見巍峨高大的玄武山,就好像看到一個巨大山神匍匐在地,危峰林立,重巒疊嶂,氣勢恢宏,天空中無數大雁回旋飛舞,發出陣陣長鳴回響在空穀,但仍給人天高空曠之感,令侯通天心胸大為開闊,忍不住長嘯一聲,氣勁勃發,聲音竟如熊吼虎嘯,在石壁前回蕩,驚起一群在林中吃草的麋鹿,靜謐之美頓時變化,令人不由得讚歎自然之極。
侯通天讚歎幾句就走上登山石梯,往上走了沒有多遠就見到前方山路上站著數個身穿勁裝的武林中人,分成兩班,劍拔弩張,一見侯通天兩邊領頭的兩人便迎上前來,笑眯眯的拱手施禮。
一邊是個三十來歲的圓臉胖子,另一位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中年人率先施禮道:“來的可是要上山觀禮的朋友?小弟龜山派弟子陳冰虛,不知朋友如何稱呼?”
圓臉胖子似乎對中年人搶話十分不滿,冷哼一聲道:“陳師兄你急什麽?莫不是擔心稍後兩派大比,貴派輸得一塌糊塗?”
陳冰虛喝道:“郭師弟你蛇山派不過是去年僥幸得勝,往年還不都是我龜山派取勝嗎?得意什麽?”
兩人剛說兩句,身後的兩夥人就叫嚷起來,侯通天暗道原來是兩個鄰居門派起了摩擦,也不答話,從兩人身邊掠過往山上走去。
圓臉郭師弟見侯通天往上走,急忙截住問道:“兄弟你既然是來觀看本門大比,不妨讓小弟帶你上去?”說完就要上前領路。
陳冰虛喝道:“郭炳岩你幹什麽!這位兄弟分明是來支援我龜山派的,你憑什麽帶他去蛇山派?”
郭炳岩瞥了眼陳冰虛,道:“叫你一聲陳師兄你就真當自己是我師兄了?我家掌門早有吩咐,凡是前來觀看大比的貴客都要請到本派駐地好生招待,你們龜山派窮得叮當響就不要丟人了!”
陳冰虛右手往腰間一抹就取出一個鐵盾樣式的武器,罵道:“膽敢侮辱我龜山派,找打!既然郭炳岩你非要和我搶人,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郭炳岩眉頭一皺,袖子一抖,從中落下一條七節鞭,道:“陳師兄,得罪了!”
郭炳岩說著就抬手一鞭打向陳冰虛,隻見陳冰虛手中鐵盾一側,露出鋒利如刀的邊緣劃中七節鞭的鞭頭,鐵鞭就想一條被抽了骨頭的蛇猛然摔落,郭炳岩嘿然一聲,手中勁力催發,鐵鞭一抖點向陳冰虛腰眼,陳冰虛急忙橫盾才擋中。
兩人一番交手未分勝負卻打出了真火,又砰砰梆梆打了起來,兩邊的師兄弟都搖旗呐喊,還時不時侮辱對方,恨不得也要親身上陣。
侯通天將兩人一出手就看出都是後天大成,易筋境界,招法也算不得高明,侯通天便無心觀戰,施展移形換位往前邁開兩步就脫離了圈子,上了玄武山。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侯通天就見到山道上的武林中人漸漸多了,都是三五結伴青年少俠或有老有少的師徒同行,看穿著以及行走姿勢,侯通天便知道南方北方各門各派的武林中人都有,心中暗自稱奇,他知道看這些人神態輕鬆,應該不是為了浣花劍派遺址而來,想起剛才山下龜山派和蛇山派說的門派大比,就明白這些人都是為了兩派大比而來。
侯通天步子也慢了下來,跟著眾人往上走了半個多時辰,路過了三家寺院,在半山腰的文殊院吃了一頓素齋,侯通天就又隨著眾人上了山。
此次登山的人全是武林好手,身姿矯健,膂力非常,不到兩個時辰就輕輕鬆鬆登上山頂附近,見到一處寬闊的平台,看痕跡乃是人為修繕而成,在平台左右兩側各有一個上山的小路,侯通天眼力早已異於常人,放眼看去就見到左側的山峰姿態奇特,蜿蜒崎嶇的直插雲霄,像是一條巨蛇在仰天嘶吼,右側山峰則是平緩寬厚,像是一個巨大的龜蓋,兩個山峰都隱約露出建築群,從兩個山路上上下下一些弟子穿著和山下的陳冰虛,郭炳岩很相似,侯通天便知道兩個山峰分別是龜山派和蛇山派的駐地。
上山的許多武林人士被蛇山派和龜山派的弟子迎進各自的山門,侯通天將鋼叉和馬匹都放在了山下,雖然穿著一身短打,可畢竟久居上位,執掌一派生死興衰,站在那裏仍然令人感覺氣度不凡,加上年紀不大,就被人誤以為是大派弟子,所以才能引起山下龜山派和蛇山派弟子爭搶拉攏。
所以雖然看著麵生,但是仍然引起了龜山派和蛇山派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