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久次良的決心
初至的小貓娘一直窩在此間酒屋掌櫃的懷中抽泣著，喃喃的低語裏是在不斷呼喚著前人的名字，就像是害怕一眨眼，那人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一側，恢複正常大小的橘貓亦在一旁輕聲嗚咽著，不過那對靈動的貓瞳依舊在不經意間打量著那數位不知名的來客。
期間的戒備與疑惑不言而喻。
畢竟，從對方身上的氣息來看，好像是屬於陰陽師！
“抱歉，我對鬼纏的力度沒能掌控好。”
稍稍恢複了一點氣力之後，莫語便挪到了雪女的身側。
此刻，這位冰雪大妖的狀態比之自己還要差，眼簾微垂，胸口更是起伏不斷，清冷的麵頰完全被蒼白所占據。
當前狀態，比之對戰白時還要虛弱！
然而，聽此話語，凝麗隻是輕搖了搖臉頰並沒有開口。
可殊不知，如是回應，更是讓某小子負罪感滿滿。
隻是，當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柔弱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畔。
“今日，多謝了，陰陽師大人。”
是那位柔美的貓娘掌櫃。
側顏回望，在鈴的攙扶下，女子及近落坐，麵露愧疚與感激。
在數千上萬妖眾麵前，不管不顧地將之救下，如此恩情該如何償還？
“蒽蒽，沒關係的。”
莫語下意識地搖晃著麵頰，脫口回應道。
但在下一秒，他卻又恍然看向了身側的凝麗，是否，對方那無聲的回答，也僅僅隻是象征的敷衍……
一時間，這小子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目光也變得頹然蕭瑟了起來。
本以為經過這八個月的修行，再加上有鬼纏傍身，自己已然能夠躋身強者一列了，可方才的戰鬥卻給予了其沉重一擊。
這麵對的還隻是不出名的妖怪，倘若對決的是鬼王酒吞童子、煉獄茨木童子之流的大妖怪，不，哪怕就是身前的貓娘·鈴，也他們難以對抗的存在。
那比瞬身還要快的速度，加之淩厲的攻擊，簡直就是對敵者的噩夢。
倘若自己再像今日一般過度使用鬼纏，不掌控好力度，那麽麵對強敵的結局，注定是被雙殺.……
“哼，既然知道，那就多練習。”
可就在其自怨自艾的時候，一道清冷且虛弱的低語落入了這小子的耳畔。
而這道聲音的主人，好像是.……
是凝麗！！
失落的少年恍然抬麵，欣喜不住的上湧。但身側的那位雪原女孩卻早就撇過了麵頰，似乎是出於某些原因並不想與之對視。
不過，隻要不是因為生氣就好。
咧開嘴角的莫語旋即抬起右手，揉了揉鼻子，用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然而，下意識抬起慣用手臂的後果就是，牽動了那不知何時造成的傷口。
“陰陽師大人，您的手臂。”
關切的字句隨之傳出，就連別過麵頰的雪女都有了微挪視線的嫌疑。
“哦，沒事，小傷。”
瞥了眼將衣裳浸濕的血液後，莫語隨口回應道，許是因為與自家式神的誤會解除，其聲線都有了上揚的態勢。
“怎麽會.……”
字句裏擔憂的情感不減，那喚作薄香的貓娘旋即揭開了束於發絲上的方巾，並溫柔地將之係在了身前少年的傷口之上。
絲毫沒有顧及對方是陰陽師的身份。
而莫語也被對方突兀的行為給弄得拘束萬分，那關切的瞳眸，那點點幽香，以及柔美的麵頰與淺薄的呼吸。
他還是個孩子啊！
不一時這家夥便紅了麵頰。
這一係列的反應也讓為之包紮傷口的貓娘姐姐微微一愣，眼中的柔光更甚，好看的嘴角也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莫語大人的心跳有點快呢。’
守在一旁的蔓在心裏暗自腹議著，複雜的目光也在二者身上來回流轉不止。
……
“荒川與鈴鹿山的近況？”
聽到詢問的薄香黛眉微蹙，一根青蔥玉指也輕揉在了太陽穴上。
雖然她也想盡可能回報這位陰陽師的救命之恩，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其有些難以回答。
畢竟這裏是京都，距離對方所提及的地域有著隔山海的距離。
不過，這位漂亮的貓娘並沒有就此給予否定的回答，因為，她的居酒屋可是方圓十裏最好的飲酒場所，一些稀罕的訊息隻要用點心，也能夠搜集些許。
少頃，似將腦海中的思緒盡數歸類完全，薄香微微訴說著：
“聽聞荒川的統治者，是一位被冠以‘荒川之主’的大妖怪，性格暴烈，稍不如意便會掀起千層巨浪，造成常人難以抗衡的海難。”
“不過，這也隻是人類口中的傳聞。”
在看了眼身側少年沒有表現出異樣之後，她又繼續開口道：
“但在那一域妖怪的口中，荒川之主就是他們的守護神，保護著他們不被人類或是海妖的侵犯。”
“現在，也應該很安定。”
“至於鈴鹿山……”
當貓娘提到如是地域的時候，一側的久次良猛然挺直了身軀，目光燃燃。
“倒是有浪客、遊者提及過，在大海的深處有一座滿是寶藏的島嶼，曾經有不少熱衷冒險或是追逐財富的人類與妖怪，想要找到那一方地域，但無一列外都失敗了。”
“或許，那兒隻是一個傳說，又或許，那裏有強大的妖怪駐守著。”
語末，薄香加上了自己的猜測。
可聽到如是訊息的海國大將在失落之餘，又有些許慶幸。
鈴鹿山的鬼船未至，一切都還有時間！
他也不是沒想過離開此地，去京都、去荒川探尋消息，可在這方圓一裏處卻有著一道無形的結界，將之圍困在內，即便是其最強一擊‘鯨骨·開’也無法撼動分毫。
但來往的行人，卻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能夠使之失望，反而令其心中的決絕之心更甚。
倘若這一次歸來，是為了挽回化貓薄香的悲劇，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等那位年輕的陰陽師成長至大妖實力，也注定要去阻止那有可能爆發的妖怪之戰？又或許他們都是被選中的人！
看著依偎在女子身旁的小貓娘，久次良不經握緊了拳頭。
自己的少主，就由他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