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夜的鋼琴曲
也是。
就算會有奇跡出現,也太神奇了點吧。
一張圖畫,被風刮走了,況且經過了這麽多年,年年都經曆了那麽些的風吹雨打。
更何況它隻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呢?
沐殷朗竟還期待著可以找到?
這會不會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沐殷朗不禁在心裏暗暗嘲笑著自己的這種幾近荒誕的想法。
就連他的臉上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冷笑。
什麽時候,自己竟也開始這般地相信著隻有她們那些個小女生才會相信著的童話故事了?
如此想來,沐殷朗有些踉蹌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由於剛剛尋找而沾染上的髒東西,心底無端端地升起了一種好笑和絕望並存的兩種很奇異的感覺。
這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竟讓沐殷朗感受到了一種極其不一般的感覺。
他抬眼望了望這慢慢暗沉下來的天空,正打算隻能這麽無功而返的時候。
突然之間,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傳來。
是誰的手機在放著音樂?
放的還是《夜的鋼琴曲五》。
這首歌對於沐殷朗來說,總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似乎安映嵐最喜歡的,就是這首石進的鋼琴曲。
但在這可以用荒郊野外來形容的地方,怎麽會無端端地出現了這麽一段鋼琴曲呢?
沐殷朗疑惑地抬起了頭左顧右盼,他發現這個聲音好像是從前方不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好奇心的驅使下,聲音誘導著沐殷朗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聲源靠近。
隨著沐殷朗的一步步靠近,沐殷朗驚愕地發現自己身邊的垃圾竟在慢慢地減少著。
腳下的環境跟之前的自己所處的那個環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沐殷朗的心裏很是疑惑。
這裏的環境明顯比剛剛的那裏要好上許多。
腳下的草坪處明顯垃圾什麽的都被人收拾過,而且草坪上也明顯被人修剪過的。
可……
這裏平常基本上就屬於人跡罕至的地方,大家都隻是在湖的那頭玩耍,再加上這裏總是時不時地傳出一陣惡臭,所以根本就很少有人會來到這裏。
那為什麽這裏明顯的就有被人清理過的樣子呢?
沐殷朗懷著無比疑惑的心情,發現在離自己幾百米的距離外有一間小屋子的。
而這鋼琴聲,就是從那間小屋子傳出來的。
這裏有人住?
沐殷朗原本就不是什麽愛多管閑事的人,但這次,卻就像是暗暗的擁有一種魔力似的,那間屋子裏有著一種對於沐殷朗來說屬於致命的吸引力。
還沒等沐殷朗再仔細多想一些的時候,他的行動早就比他的腦子裏所想的更快一步了。
他已經來到了這個小屋子的最外邊,小屋子的門是敞開的。
這讓沐殷朗的視線一下子直接一覽無遺。
小屋子裏的擺設很是簡陋,就一個小桌子,一張小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鋼琴曲則是跟沐殷朗最開始所想的並不大一致。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首《夜的鋼琴曲五》並不是手機鈴聲所放出來的,而是一個中年男人模樣的人背對著沐殷朗坐在一架琴架前,而這首鋼琴曲就這麽自然地從他的手指下流瀉出來。
他的手就像是許多小精靈一般,在鋼琴鍵上彈奏著一首流暢的曲譜。
男人的鋼琴曲像是有靈魂一般,在跟別人訴說著他所經曆過的事情,竟無端端地生出了一種讓人隻想先靜靜地聽完這首曲子,拋開一切雜念,會讓人不忍心打斷他的演奏。
沐殷朗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倚靠在了門邊靜靜地將這首鋼琴曲聽完了。
鋼琴曲的最後一個音符從男人的指尖傾瀉而出,音樂戛然而止。
而沐殷朗早已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整個人像是被音樂給帶入了一個境界裏麵。
而音樂停止了,沐殷朗卻還不曾發覺,仍然還是沉浸在男人帶來的音樂世界中。
直到……
“請問你是誰?”中年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似乎有些動作緩慢地將手放在了琴架上,摸索著緩緩轉過了身子,竟準確無誤地看向了沐殷朗所站著的門口。
為什麽會用準確無誤這個詞呢?
因為很簡單,當中年男人轉過身子的那一刹那,沐殷朗這才清晰地發現為什麽剛剛中年男人轉過身來的時候,竟覺得他的動作有些異於正常人。
原來在中年男子轉過身的時候,沐殷朗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上正戴著一副墨鏡,而琴架的旁邊赫然靠著一根拐杖。
這……
沐殷朗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在他麵前揮了揮,他這下才可以確定,原來自己剛剛的那個猜想是對的。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是個盲人。
“這位先生?”中年男人看沐殷朗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再次出聲一問。
這下沐殷朗有些驚愕地開口,“你怎麽知道我是男人?”
聽到了沐殷朗的這話,中年男人似乎覺得很是好笑,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容,手伸向了旁邊的拐杖。
似乎是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問出這種好玩的問題。
沐殷朗聽到了中年男人的笑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中年男人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向沐殷朗,解釋道,“我們天生一方麵有缺陷的人,另一方麵的天賦總是會比常人要更好一點的。上帝給你關上了門,總是會給你開上一扇窗的。”
沐殷朗聽到了中年男人的回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問出了一個貌似很白癡的問題,還好中年男人是個盲人,否則,他現在一定可以看見從沐殷朗的耳朵根部就開始泛起了緋紅。
“你天生就是這樣的?那這鋼琴……?”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地,中年男子身上就像是有魔力似的深深吸引著沐殷朗想要多多了解一下他。
就連沐殷朗自己都說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但沐殷朗問出了口,又開始有了那麽一點的後悔,自己怎麽能夠就這樣毫不掩飾地把人家的傷口再次揭出來呢?
這似乎有種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的動機。
但似乎這個中年男人已經習慣了別人的這種異樣的眼光,以及別人的這種問題,他看上去像是並不介意這個似的,就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他還是保持著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淡淡地解釋著,“恩,我這生下來就是天生的了。至於這鋼琴,也是後麵這幾年自己有多加研究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