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毒辣
顏沫沫滿眼都是希冀,靠在顧越清的懷裏,眼神溫柔。
她是真的喜歡顧越清啊,喜歡到隻要他能夠回到自己身邊,她願意結束這一切風波。
“以後的事以後再,等你傷好了再。”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
顏沫沫滿心雀躍,她把這句話,當成他們之間的承諾。
“對了,聽阿笙還在監獄裏,我能去看看她嗎?”她忽然話題一轉,有些憂傷地道,“她畢竟是我的閨蜜,我想去親自問一問她,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越清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你身體還很虛弱,這件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
“越清,”顏沫沫仰起頭,白皙的臉上滿是眼巴巴的指望,“這一次,你不會站在她那一邊,對不對?”
顧越清慢慢撫摸著她的長發,低聲道:“當然,她是殺害我們孩子的凶手,我和你一樣,恨她都來不及。”
想起穿著藍色囚衣,坐在監獄裏的那個女人,她的局促,無助,反反複複地在他腦海裏回蕩。
他緩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些。
滿城風雨中,顏沫沫腹部的傷口漸漸在愈合,而與此相反的,是流言蜚語一發不可收拾地散布滿城。
外界關於時笙的傳聞越來越離譜,她是惡毒的女人,她不知廉恥勾引閨蜜的丈夫,更有激進的顏沫沫粉絲,跑到時笙曾經就職的醫院前麵,拉起橫幅抗議,要求醫院開除曾經招聘時笙為婦科醫生的教授醫師。
黎果見不得別人時笙不好,雖然同事們一再勸阻,她還是沒忍住暴脾氣,衝出去,雙手叉腰,衝著人群大聲嚷道:“你們鬧夠了沒有!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你們這些人唯恐下不亂!時笙根本就不是你們的那種人!”
話音未落,人群裏已經有人衝她丟爛番茄和雞蛋了,要不是其他人眼疾手快地把黎果拽回醫院裏,估計肯定要被砸個腦震蕩。
“果果,你就少兩句,現在誰維護時醫生,都會惹上麻煩的。”有人勸阻。
“我相信阿笙的為人,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黎果語氣堅定。
同事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就算你相信又能怎樣?眼下,證據確鑿,聽再過不久,她就要被起訴了。”
黎果眉頭緊鎖,挽起袖子,風風火火地衝出去:“我去找顧越清!”
臨到半路上,有人伸手將她拽了回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陸司崖。
他滿臉嚴肅,語氣堅決:“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事情發展到現在,根本就是有人在人為推動。”
“我想做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黎果甩開手,不自在地躲開他擔憂的目光,重重哼了一聲:“現在阿笙被關在警察局,連個去看她的人都沒有,她膽子那麽,一定嚇壞了。”
“就算你現在去看他,也無濟於事。你難道不知道流言能殺人嗎?”陸司崖有些生氣,高大的身影將黎果眼前的路擋得嚴嚴實實。
黎果頭痛地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右邊:“你快看誰來了?”
陸司崖一扭頭的功夫,她就跟條泥鰍似的溜走了。
他無可奈何地盯著她的背影,想起她做事的衝動,有些頭痛地追了上去。
“顧越清!你別龜縮在家裏!我知道你一定在!你快開門!”黎果踮著腳,站在顧家別墅門外,將門鈴按得“叮咚”響。
半晌之後,門開了,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站在她跟前,有些疑惑地打量她。
“你是?”
“你別管我是誰,我要見顧越清!他人呢?”黎果風風火火地衝進去,四處打量。
中年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這裏是別人的家,你怎麽能這麽無禮?”
“我無禮?是他無情才對吧?阿笙跟了他這麽久,眼下處在危難之中,可他竟然絲毫不聞不問,他的良心就不會痛嗎?”黎果火冒三丈。
“黎姐,您怎麽能這麽跟我們顧夫人話?”一名傭人跑出來,看到黎果,臉色頓時一沉。
黎果愣住了,她隻當眼前的中年女人是顧家傭人,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哪裏想到,她會是顧越清的母親。
剛想收起囂張的氣焰,顧夫人臉色已經不太好了,她早就聽了鬧得滿城的時笙事件,再加上黎果這麽一鬧,心裏對時笙越發厭惡了。
“我不管你是誰的朋友,但我相信,這位姐你的言行舉止,令我更加確定,那位時笙姐能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張嫂,以後別什麽人都讓進來。越清性子放縱,你們也一起放縱嗎?”顧夫人斥責道。
黎果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張嫂急急把她推了出去,在門口聲道:“黎姐,夫人因為少夫人失去孩子的事,正傷心呢。少爺這會兒也不在家,你來了也沒用。”
“那你們家少爺此刻在哪兒?”黎果鍥而不舍地追問。
張嫂猶豫了片刻,還是老實回答了:“少爺他帶著少夫人去西山別墅了。”
西山別墅——
顏沫沫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蕾絲裙子,坐在長椅上,白皙的肌膚被陽光映襯得氣色格外好。
她抬起手遮擋住斑駁的陽光,紅唇微微上翹,浮起滿意的笑容。
沒想到她出院之後,顧越清竟主動帶她來西山住,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看來,他也認清了時笙的惡毒,開始慢慢接納自己了。
隻是……
想起那,她毫不猶豫地拿匕首插進腹部,殺掉自己孩子的事,仍舊有些心悸。
“對不起……媽咪也不想這麽做,隻希望你來生能投胎到一戶好人家……”她喃喃自語,不提防顧越清已經到了她跟前。
“有些涼,把外套穿上。”他體貼地替時笙搭上外衣。
時笙抿嘴一笑,甜蜜地挽住他的胳膊,嬌俏地:“晚上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你身體才剛好,讓傭人做就行了。”顧越清眼中閃過一絲體貼。
顏沫沫嗔怪地笑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不允許其他女人做得比我還好。”她慢慢站起來,剛想站直身體,忽然腳一崴,整個人差點跌進坑裏。
“心!”顧越清一把抱住她,順勢將羸弱的她重新打橫抱起來。
“都怪我太笨,連路都看不仔細……”顏沫沫臉頰上帶著一抹暈紅,嬌聲。
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看不是你太笨,是你戲演得太好!”顏沫沫愣了愣,循著聲音看去,黎果裹挾著一陣風似地衝進來。
瞥見兩人膩歪的模樣,黎果忍不住氣憤至極:“顧越清!你在這裏抱著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有沒有想過阿笙的處境?你是律師,隻要你願意,一定能夠幫到她!”
顧越清冷漠地抬起頭,神色奇怪:“我為什麽要幫她?難道你不知道,她親手扼殺了我的孩子?”
黎果張了張嘴,忽然感到一陣無力。
沒錯,她沒有證據,無從給時笙辯駁。
“你真的相信時笙做過這樣的事嗎?”黎果咄咄逼人地追問。
顧越清唇角微揚,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她,難道是沫沫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站在他身後的顏沫沫臉色一變,眼神開始閃爍起來,她生怕黎果糾纏不休,按壓著傷口的手心微微用力,直到傷口崩裂開為止,才臉色蒼白地扶住顧越清。
“越清,我傷口好痛……”
顧越清立刻扶住她,神色焦慮:“怎麽會這樣?一定是剛剛崴腳的時候,傷口裂開了。我抱你進屋。”
他抱起顏沫沫,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顏沫沫摟著顧越清的脖子,楚楚可憐地從他懷裏探出腦袋,目光滿是冷意地盯著失落的黎果。
像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女人,真是令人厭惡,和時笙一樣令人厭惡。
黎果铩羽而歸,悶悶不樂地走在路上,身後,一輛車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她。
色漸漸暗了,經過一家麵包店,黎果抬頭看見了時笙最喜歡吃的麵包,她心裏一動,抬腳剛要走進去,迎麵走來兩個醉漢,將黎果重重撞了一下。
黎果腳步不穩,朝著玻璃門倒去,沒想到玻璃門是聲控的,應聲而開,她跌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凸起的角落裏,瞬間痛暈了過去。
“姐,你沒事吧?”店員慌亂地扶起黎果,被迎麵一股酒氣熏到。
兩名搭肩的醉漢斜睨著眼睛看她:“這是我們朋友,她喝醉了,沒什麽大事兒。”
店員半信半疑,又扭頭看了看黎果,她身上並沒有酒味。
“行了,跟你無關的事,你最好少惹麻煩。”其中一名男人瞪了她一眼,凶悍地。
店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黎果駕走,扭頭就抓起電話報警。
黎果昏昏沉沉的,隻覺得自己雙腳懸空,一直被人架著走,直到她被送上了一輛車,顛簸地行駛路程,令她感到極不舒服。
似醒非醒中,她聽到前排兩個男人悄聲議論的聲音:“我看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要不,待會兒咱們先把她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