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送的花
“真不知道該你什麽了!”黎果皺著眉,神情極度嫌棄地盯住眼前笑得一臉無辜的女人。
“你你著急什麽呐?晚一點回來上班又不會少塊肉!”
時笙嘴角含笑地摸了摸右腳上打的石膏,“意外嘛,誰能想到呢?”
今早上打車趕回醫院上班的路上,一輛橫衝直撞的跑車直接撞上了她坐的出租車。好在那輛跑車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她和出租車司機受的傷都不是很嚴重。
“你要是回來以後就乖乖地待在宿舍裏,能有這事兒?”
“哼!軟組織挫傷!夠你受的了!”黎果沒好氣地用食指戳著她光潔的額頭,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動作卻十分輕柔,“看你還怎麽折騰!”
“是是是,就當作是給我的懲罰好了。”她哭笑不得地猛點頭。
原本她是趕回來銷假的,沒想到這一回來不但沒有銷假,反而又多請了半個月的病假。
“你快回醫院上班吧。”
“你一個人在宿舍沒問題吧?”
“沒問題。”
黎果點了點頭,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床頭,接著走到門邊,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回過頭對她:“你跟莫煜謙了這件事沒?”
“嗯?”
“你上次沒跟他打招呼直接去了英國,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會兒你受傷了,你要是還不跟他講,我怕他想不開哦!”到最後一句時,她故意地拖長了尾音。
起莫煜謙,時笙的耳邊響起了那在醫院裏他對自己的話。
她靜默了一會兒,“我會跟他的,放心吧。”
“那我回去上班了,你自己注意點,有什麽事就all我。”
房門關上,時笙以手撐著床往下挪,正打算要休息一會兒,手機卻響了起來。身體維持著奇怪的姿勢,她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手機。
最後還是撐著床重新靠著床頭坐了起來,這一係列的動作牽扯到右腳上的神經,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看到是顏沫沫的電話時,時笙無力地撫額,“沫沫。”
“阿笙!”
輕快的聲音響起,她的心卻往下沉了一分。能讓顏沫沫激動的,就隻有顧越清了。
“怎麽了?”
“你回來了嗎?我和越清那去找你吃飯,聽你同事你和莫煜謙去國外過二人世界了。”
“”柳眉微皺,一雙眸子在眼眶裏轉了轉,“嗯,是是吧。”
時笙不用想也知道這話是誰告訴她的了,也就隻有黎果會這樣了。
二人世界?時笙無聲地笑了。
“你今晚上沒約了吧?我和越清過去接你吃飯好嗎?”
“沒有,不過我不方便。”時笙往腳上瞟了一眼。
“不方便?為什麽?”
“我今早上上班的路上出車禍了,受了一點傷。”
她盡量使自己語氣平靜,以免顏沫沫聽了過份擔心自己。然而,以顏沫沫嬌生慣養的脾性,估計還是會很驚訝吧。
“車禍?車禍!阿笙你沒事吧?”
果然。
時笙微微拿開手機,隔著一段距離仍然能聽到她在電話那頭的話。
“越清,阿笙出車禍了。”
時笙突然聽到顏沫沫在電話裏麵喊了一聲顧越清的名字,頓時嚇了一跳,他現在就在旁邊?
“阿笙,你有沒有什麽事啊?傷到哪裏了?”
她強迫自己馬上鎮定下來,清了清喉嚨,答道:“沒事,右腳受了點傷,已經打了石膏了,傷而已。”
“哦。要不你搬到我這裏住吧?我現在住在西城別墅,沒有跟我爸媽住在一起了,你來我這裏住,正好我們倆可以作伴啊!”
“不用了,我住宿舍挺好的,距離醫院也比較近。”她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拿開看了一眼莫煜謙發來的信息,接著對顏沫沫:“我吃了藥,有點困,不了,好嗎?”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顏沫沫失落的話語落在時笙的心房裏,這讓她的心情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黎果得對,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精神崩潰的。
時笙在宿舍裏渾渾噩噩地睡了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就連今夕是何夕都快不清楚了。
她的一日三餐,幾乎都是莫煜謙送來的,由黎果拿上樓來,而她隻能在信息上給他道謝。
幾乎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二世祖了。
於是,時笙在第七的時候,因為實在受不了這種萎靡的日子,索性就拖著打了石膏的腳一瘸一拐地到醫院上班了。
“時醫生,你還真是閑不住啊。”門診處的護士見到她後,對著她無奈地感慨。
剛上完洗手間回來的黎果在門診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不要命啦?”她跟在時笙的身後,雙手扶住前麵一瘸一拐的人。
“反正都已經請假了,你著急忙慌地來上班幹什麽?讓病人看見給自己看病的醫生居然也是病人,有意思嗎?”
“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上班,真不知道你腦子裏都裝了什麽,漿糊嗎?”
時笙一路聽著她在身後喋喋不休,直到現在都已經坐下來了,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拍了拍黎果的手背,露出討饒的笑容,“我在宿舍快發黴了。”
“發黴?發黴也好過你這樣的,還帶傷上陣,你當現在是抗戰時期嗎?”黎果沒好氣地瞪她。
“別數落我了,我都受傷了,你還數落我。”時笙扁起嘴,再次向她討饒。
黎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敗下陣來,“真拿你沒辦法,就你這固執的性子,也不知道誰才能治得了你。”
她著這話的同時,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個清冷的背影。她偏過頭瞄了一眼時笙,最後無聲地長歎。
因為時笙受傷的原因,護士們在排號碼的時候也會適當地減少她的問診數目。所以,一整下來,她並沒有覺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時醫生!”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導診台的護士突然捧著一束白玫瑰和一盒點心走進來,遞到她的麵前。
“這是?”時笙不解地打量這兩份東西。
“保安拿過來的,是給咱們婦產科的時醫生的哦。”護士著,還調戲似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坐在門外走廊候診的病患中有人吹起了口哨,有比較年輕的姑娘還調侃了一句:“好大一束花,真浪漫耶!”
時笙紅著臉,懵懂地接過。在那束白玫瑰上翻了翻,卻沒有看到署名的卡片,不過當她看到那盒自己喜歡的蔓越莓餅幹的時候,就立刻想到了莫煜謙。
她剛受傷的那,莫煜謙特意跑來醫院找到黎果,問了一大堆關於她的喜好問題,想來這束花和點心也都是他托人送過來的吧。
時笙捧起花束湊近嗅了嗅花香,鮮花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讓她感到心曠神怡,腳上隱隱的疼痛感都隨著消散無影蹤了。
她對鮮花並不熱衷,但是這個時候收到這束花,確實能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接下來的每一,時笙都會收到一束鮮花和一盒點心,有時候是玫瑰,有時候是百合。
直到十五後拆石膏的那,整個婦產科的辦公室裏都堆了滿滿的花束,花香四溢,就連走廊上也能聞見芬芳香氣。
正因為這些花,每上班的時候,認識她的同事們在見到她的時候,總要調侃幾句。
“你那些花還不舍得扔掉嗎?”骨科的陳主任正拆著時笙腳上的石膏,突然開口問。
站在一旁的黎果聽見,捂著嘴偷笑。
時笙瞪了她一眼,臉頰上卻染上了淺淺的緋紅色,“陳主任要是想要的,我把它們都送到您的辦公室裏?”
“哈哈,我一個中年油膩大叔要那些花幹什麽用?”
“陳主任,油膩大叔這個詞你也會用啊?”黎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奇地彎下身瞄向他。
“聽我女兒的,她一有機會就這樣喊我。”
黎果“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哈哈”
辦公室裏到處充斥著黎果憋不住的笑聲,以及陳主任無奈又和藹的歎息。
“學長。”一直專心地聽他們談話的時笙,眼尖地在門口看見了莫煜謙的身影,連忙開口叫住他。
“阿笙。”莫煜謙從門口走進來,和另外的兩人打了招呼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感覺怎麽樣?”
黎果指著時笙腳上已經拆了一半的石膏,調戲道:“莫學長,你自己不會看啊?”
俊彥的臉上瞬間爬上了一絲不自然的紅色,莫煜謙幹咳兩聲,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後麵,笑容溫和,“這就尷尬了。”
時笙微微一笑,“黎果這性格就這樣,學長別見怪。”
“沒關係,挺好的。這樣比較不見外。”
“就是!阿笙你就是太客氣了。”
笑間,石膏已經不知不覺地拆好了,時笙按照陳主任的法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還有些酸楚和刺痛,但還算能夠忍受。
離開的時候,黎果借口還有事就直接走了,隻留下她和莫煜謙。
“送你回宿舍?”莫煜謙一手扶著她,另一隻手拿著她的背包。
“嗯。”時笙低著頭看腳下的路,突然想起了辦公室裏堆滿的那些鮮花,於是微笑著抬起頭,“學長,以後別再給我送東西了,辦公室都快放不下了。”
莫煜謙聞言,皺起眉頭,“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