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 匯合

  林戰正神思暇想之際,忽聽一聲嗚咽,是狼“鎖愁”長吼了一聲,由遠處疾速向黃牛撲過去。林戰大叫道:“鎖愁,不要傷害了它。狼——”狼鎖愁聽了,驀地收住了狂奔,可是那頭牛已受了狼驚嚇,抬頭“哞”地一聲,轉身奔到潭邊,一下紮進水裏,頭仰出水麵,急急向東南方向遊開,過一會,牛角沒入水下,不見了蹤影。


  林戰看著黃牛離去,搖頭頓足,苦苦思索不得其中玄妙,這牛是從何處而來,這麽快又消失無蹤了,不知它究竟去了什麽地方了?要是能查得清楚,自己就可離開這狼穀了。林戰看牛離去的地方正是那進入藏劍洞的洞涵。心中猜測:也許那頭牛進了洞涵之中。


  猿告別看著林戰愁眉不展的樣子,好似明白了七八分,頭低垂著怏怏不樂。林戰看後又拍了拍猿告別,道:“猿兄,我也舍不得你……”下麵還想再些什麽,卻又一時無語。


  第二,林戰便早早起來守在潭邊,等待那頭黃牛的到來,可是等待了一中午,也不見那牛有露出水麵,中午時分,猿告別拿來了些野果,輕輕放在林戰身邊,然後蹲在身邊靜靜陪著林戰,狼也蹲在地上遙望潭水的動靜。直到晌午已過,太陽斜西,林戰等待得心底無望了,心中正暗自歎憐,猿告別忽然吱吱叫了幾聲,在狼也嗚嗚咽咽的,林戰手搭亮蓬遠遠看去,潭東邊,兩個牛角露出水麵緩慢而遊,林戰拍拍狼的頭:“別嚇跑了它。不要叫了。”狼順從地低下頭,止住了叫聲。那頭牛漸漸遊到北岸,水淺處露出牛脊梁,背上還是犁套齊全地套在上麵,林戰這次更加相信了,那頭牛肯定是在穀外正在耕田,想必是在主人休息時才偷偷跑進來穀裏來的。隻是不知它是從哪個洞涵遊進來的呢?


  林戰哪裏會想到,這狼穀乃是億萬年前火山噴空了留下的,這穀底下是個噴空的漏鬥,巧遇大旱,穀底下水位下降,已是懸空,故而前日這白龍潭中的水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全部都倒灌進了穀底的岩層下麵去了,這穀中東邊的那個大洞涵本是與穀外的湖水相通的,那洞口處原是魚蝦貝類蜉蝣繁殖積聚之所,各類生物相侵相食,千百年來這些生物死後,屍骨積堆成一道厚厚的洞壁,擋住了洞口,當洞內白龍潭倒泄一空時,洞口外湖水卻是滿滿的,那些魚蝦貝殼的屍骨所沉積的洞壁如何承擔得住那巨大的壓力,便被穀外的湖水衝垮了,湖水傾泄而入潭內,一晌午便灌滿了白龍潭。


  那頭耕牛正在耕耘,歇息時,去湖邊喝水,恰好正值湖水排空而泄入潭內,巨大的空氣吸力將那頭牛一同吸了進去,那黃牛隨水流遊進穀中,見穀中水草豐美,便飽食一餐,昨被狼驚走,驚慌失措之際竟又從洞涵逃出,人“老馬識途”,這老牛也是不甘示弱,昨日美味甚佳,今嘴又饞了,趁主人在樹下憩,它又偷偷潛入水中,來狼穀中尋覓美食。


  如此三,耕牛午時前來穀中吃草,吃飽後便又遊出穀外,這下可喜壞了林戰,思忖應該如何跟著老牛出去這狼穀。若是憑自己的功力,徒步攀援躍出這狼穀,就是再等上個一年兩載也是枉然。玄思一會,心中主意已定,下午便將屋子收拾一番,隨身沒有什麽累贅,空身一人。又空拜了兩拜,向屋主回劍客道別一番,再和猿告別話別,林戰道:“猿兄,當時我給你起名猿告別,就是心中時時想離開這狼穀,今真的是要離別了,如我所願了,可是心裏還真是有點舍不得了。隻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你我如有巧緣,你什麽時候能出得這山穀,也許我們還能再見麵的。還有,猿兄,要是等到我將武功修習得爐火純青了,能隨意進出這狼穀時,必定會來帶你出去。真的,那時我一定會來看你和狼鎖愁。”


  猿告別似懂人言,雙手捶了捶胸,卻沒有吱吱地叫出來,狼雙目炯炯,注視著林戰。


  一夜無話,次日臨近中午,林戰早早伏在潭的北岸那片肥嫩的草叢裏,隻等到那牛來了,吃興正濃時,由草叢中一躍而起,那牛受了驚嚇,扭頭便逃,林戰趕到,一把抓住牛尾,那牛被抓得疼痛了,奔得更快,一頭紮進了水中。林戰已熟練胎息訣,待到入水時,運起閉息心法,屏住呼吸,隨那黃牛遊走。陳摶所授胎息訣,修習久了,便如嬰兒在母體羊水之中無異,呼吸極其之微。故而林戰遊在水中,與平常無二。


  稍時,牛穿過洞涵,遊至湖麵,黃牛涉水上岸,“哞”得一聲大叫,搖頭甩水,打了兩個響鼻。林戰才立起身子,就聽有人四下喚牛聲,大罵道:“你這牛又死到哪裏去了。”那人正罵著,忽見自己的牛由水底鑽了出來,倒是嚇了一跳,更讓他驚奇的是,牛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手執牛尾,緊隨牛後。那人大呼叫道:“你偷了我的牛——”


  林戰三年不曾見過人,一見之下甚為親切,渾身濕漉漉的,不及話,用手甩著臉上的水珠,笑嘻嘻地:“是我偷了你的牛,想吃這牛肉的,一頓又吃不了,便給你送回來了。”


  牛主人一看林戰笑嘻嘻的,不像偷牛賊,心中納悶:這牛幾來一直玩失蹤,一會不見了,一會又來了,今又從水裏帶上個人來,是不是我遇見了水神。牛主人如此想著,立在原地不敢話。


  林戰看牛主人不話,便:“是我幫你把牛找回來了。你不謝我反而誣賴我偷了你的牛。”那牛主人讓林戰如此一,一時覺得無趣,便岔開話來罵牛:“我還以為你被狼吃了呢。一會功夫就不見你了,就算是讓狼吃了也應該剩點骨頭吧。那些狼好歹比那些官府當差的心眼還好一點吧。看看你,沒影就沒影了,來就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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