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章 開始
林戰恍惚如夢,不知猿告別帶自己來是為了看碧塋還是看那些寶藏,抑或是看那些名劍武學秘笈,它不會言語,帶自己來看什麽都不重要了,反正是都看到了。
猿告別又帶著林戰由原路返回,再由龜王背負著他倆回到岸上。再回到茅屋中,又想起那畫中少女,美豔如斯,心中讚歎不已,半日裏竟覺茶飯無味,呆呆出神,忘乎所以。從此以後,每無事時,猿告別就會帶著林戰到洞內的練劍堂習劍練武。林戰為多觀瞻一眼畫中美少女,也樂此不疲。
林戰每日勤於修煉,長持日久,自我排解心緒,心寬意通,常有精髓妙思用於劍法之上,每有進步創新,心中必大是歡娛,日甚一日,自感胸中有地,氣宇華芳。一日臨水作鏡,看到自己雙肩寬闊,麵貌朗朗,神采清玉,筋肌勃發,自歎比往日已是神形外端,已然長成一個壯年郎。對著水中自己的的道:“怎麽搞的,又黑了,還長胡子了,傻瓜,快快想辦法出去討個老婆吧。”自言自語完,感覺心中自然是無比欣喜。唯獨不快之事,便是想念父母與妹妹星兒。甚至還會想到陳摶道長和陳抗鼎。有時擔心陳抗鼎會不會遇見棲雲鶴棲五叔,要真是遇上了,隻怕他命都難保了。
這一日,林戰這般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洞口,這處洞口以前從未來過,借亮光細瞧,洞口上壁刻有四個字——豆腐石洞。探頭進去看看,這洞中好像曾有人住過,拾塊石子敲了敲洞壁,四壁堅如鋼石,卻不知為何把這洞叫作豆腐石洞呢。用手仔細摸索,發現這洞壁上有密密麻麻有字跡,湊近才看清楚,是幾行字刻在了洞壁上,不細心看還真看不出來。那幾行字是介紹豆腐石洞的,原來這洞中的岩石俗名叫豆腐石,外麵一層堅硬異常,猶如鋼鐵,內裏一層卻是軟如泥巴,故而稱之為豆腐石。
林戰覺得好奇,看到自己麵前有一塊凸出的大石塊,便想將它打開,看看裏麵的石頭到底是不是真的軟如泥巴。怎奈這外麵一層石頭的確是堅硬如鋼鐵,如何能輕易打得開。便運起“胎息訣”來,兩腿紮下馬步,氣沉丹田,運“胎息訣”第一息之“上息”,以固下盤沉穩,再運“胎息訣”第三息“滿息”,力貫雙臂,勁道勃發於雙腕,發之於手掌,大喝一聲“嗨!”便聽得“嘭”地一聲,掉下一塊石頭來,有合抱之大,露出了裏麵那層石頭。林戰探手去掏了一把,果真是如此,那些堅硬的石頭下麵,竟然藏著一些軟軟的泥巴,便用手劃了長長一截,依照劍的樣子,以掌力削出一柄長劍來,削好了一把,隨手放在地上,又削了一把,打算再送給猿告別削一把。那柄劍越削越薄,那些泥巴倒是有很好的可塑性,削出來也不變形,遠遠年看去,如鐵打的一樣。林戰削好了劍,順手在劍身上以手指戳穿了七個孔,以指甲在劍身上書三個字“七星劍”。等刻好這三個字,再拿起地上那把劍看,那把劍不知怎麽回事,變得如同精鋼鍛造一般,堅韌得出奇。
林戰驚喜地看著這兩把石劍,手舞足蹈地跑出洞外,來到猿告別麵前,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向它道:“這豆腐石真神奇,掏出來時是軟軟的泥巴,一遇見光,遇到空氣就變得堅硬無比了,掩在那些石層裏麵便如豆腐無異。這洞內真是無奇不有。”著振臂運力於石劍之上,猛地向石洞刺去,竟深深刺入洞壁之中。
猿告別看著林戰手中揮舞石劍,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的,竟然啞然失笑。林戰也不理會猿告別的嘲笑,執意要送於它。猿告別倒是心領了他一片好意,扔掉木劍,接過那七星劍,興高采烈地揮舞一番,接著又是一陣上躥下跳的,如獲至寶。自那以後二人便用那石劍對練拆招。
歲月忽忽,倏又臘盡春回,再春分夏至。林戰不免悵歎,感喟時光難束。仰望二層閣樓,門上有銅鎖,恐回劍客有什麽秘密藏在裏麵,三年來林戰亦不曾進去過。林戰歎息過後,似有心進去一探究竟,於是信步登上,對門審視良久。恰在此時猿告別急步跑到林戰跟前,和林戰並肩站在一塊,也凝視了好一會那把銅鎖,又看了看林戰,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圖,便對林戰作了個進去的手勢。林戰道:“又沒有鑰匙,怎麽進得去?”轉身就要離去。
誰知猿告別一把拉住林戰,順手一推,那閣樓上的門應聲而開,原來那把銅鎖並沒有將門鼻上鎖上,林戰卻一直沒有注意。
林戰進得屋來,環顧四壁,牆上懸掛數幅水墨人物,俱是線條疏落,馳張有度,著墨厚重,其中一幅名為《秋嘯圖》,氣勢奪人,引得林戰注目欣賞。畫上一人傲然屹立,情恣自由,目空地,衣帶風展,烈烈揚揚,神出世外。遠景暮靄旋走。凝目細觀,心隨筆鋒回折,果真猶如一腔長嘯響徹耳際,縈繞不去,那嘯聲時而悠揚無羈,時而孤寂沉鬱,但覺心脈隨畫中嘯聲起落,飛走回旋,循環衝突起合。林戰順筆法再看下去,忽感那氣嘯之聲,猶如斷絲飄飄,隱約不絕,不可名狀,體內的經絡也跟著嘯聲遊走不息。
林戰雖不懂畫,更不懂潑墨畫筆抒發的意恣風狂,可是這一段時日,於穀中長讀林回劄記,常隨主人的文字冥思逸想,讀到暢快之處,盡如與飽學之士促膝暢談。加之林回涉獵淵博,雜學並引,令林戰受益日深,聰慧漸通。
及至晚間,林戰又來到《秋嘯圖》前,凝神觀摩良久,直到很晚才戀戀不舍回到床上睡下,半夜醒來再去看秋嘯圖,不由得大吃一驚,牆上隻掛一張空白紙幅,水墨肖像不知為何由紙上消失無跡。林戰心急如焚,歎惋無奈。端端一幅絕佳水墨怎地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呢,況且畫紙還在,這不是奇了?查看門窗,又不見有何鬆動跡象,何況這穀中根本就不曾見到過外人,也絕無盜賊入室之虞。即便是有盜賊入室,要盜也要整幅盜去,豈有隻盜畫麵不偷畫紙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