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5章 這麽說
陸無憂聽了幾句便知這夥人是荊楚分舵的,亳州地處荊楚東部,正是荊楚的勢力範圍。坐在上首的那位叫楚明光,是個副舵主,就聽他道:“這寶盒不知是在六俠手中還是在彭城五虎手中,動用這麽多人叫叫嚷嚷,是尋寶還是尋人。要尋找寶盒,這真是大海撈針。尋人,這寶在誰手裏?這人也都隱名埋姓了。你想想,誰手裏要是有個寶盒還不藏匿起來,誰還敢端著架子上大街不成。”
另一個叫宋七電的也是個副舵主,他道:“明光師兄,我看這寶盒八成就在棲雲鶴手裏,這六俠五虎十一人,都沒有了蹤影,隻有棲雲鶴昨晚現身了。”
又聽一人:“七電師兄,聽徐懷謙已回到徐州老家了,至少明他手中沒有寶盒,若是有的話,他便不敢回家。”
七電道:“幫主得知消息,徐懷謙已於前幾日在家中遭人暗算了。”
陸無憂正拿包子去蘸醋盤中的佐料,一聽此言,手激靈一哆嗦,竟將佐料盤打翻在地,他萬萬沒有料想到,徐大哥如這麽快便遭了毒手。在此又不能表明身份問問凶手是誰,一時悲感受交集,心胸悶塞。眾人聽到盤子破碎之聲,齊齊向陸無憂看來,林戰怕別人起疑心,便對店二道:“老板,我把碟打碎了,再幫我拿個來好嗎?”陸無憂一呆,覺得兒子這十多來長大了許多。
楚明光一聽徐懷謙被人暗算了,便感慨道:“這事奇怪了,徐懷謙回家住,明擺著他手中沒有寶盒,殺死他又有何用?那棲雲鶴整神龍見首不見尾,人人都懷疑寶盒在他手中,反倒沒有人算計他。其實這些人要算計很容易,肯定是留著他有利用價值。殺死的是對尋找寶盒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這裏麵一定有很多陰謀。”
七電問道:“什麽陰謀?”楚明光回道:“我哪知道。唉,也不知這五虎六俠把這麽個寶盒藏在手中有什麽用處。那可是事關國家命運的寶物,拿出來拯救民眾於水火,又能有何不好呢,倘若落入那些契丹狗手中,豈不又是中原之禍,還要塗炭生靈。人人都稱他們是英雄俠士,我看是狗屁,那樣稱號稱他們這幫自私鬼,真是冤枉了那些詞兒。所以,這些以俠自稱的自私自利的假英雄,拋棄家國不顧的人,無論是名門正派還是邪派魔教,人人可得而誅之。”
宋七電的兄弟宋七化道:“怪不得咱們刀幫也要參與其中,倘若平常事,以咱們刀幫乃是中原第一大幫,幫主也不會趟這次渾水的。”
楚明光道:“是呀,五虎六俠如此大的來頭,沒有我們刀幫相助,隻指望這些派幫,要降得這五虎六俠,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宋七電道:“怪不得,禦風山莊莊主李延邦以金書懇請咱們刀幫幫主務必光臨。”
陸無憂聽得氣悶翻湧,隻把包子狠狠咬了吞進了肚子。想想,這五虎六俠就是為了這寶盒,這個不知裏麵裝了什麽物什的寶盒,個個被害得家破人亡者有之,妻離子散者有之,反而還要遭這幫人辱罵。這江湖之上正派要尋找五虎六俠,邪派也要尋找五虎六俠,石敬瑭餘黨也要生擒活捉五虎六俠不可。下人皆罵五虎六俠私藏國寶,可這國寶放在何處?寶盒內為何物?倘若有朝一日找到,非將此寶碎成屑,焚成灰不可。陸無憂想至此,雙拳緊握,指節格巴巴直響。
猛聽得街上有人大聲嚷嚷道:“有人肉包子嗎?”
16
“這店的包子真香。老子饞得腿都走不動了。”那人聲音洪亮,著走進店裏。“媽的巴子的,莫不是用人肉餡包的。兄弟們,來來來,老子在塞外吃慣了人肉,一來到中原就沒得了那份口福了,今我請大夥吃上一頓他媽巴子快活的人肉包子。”
陸無憂抬頭看時,見一夥走進十二三個人,衣著像是馬幫的幫眾,每個人的腰裏都吊著一個牛皮酒囊。為首的那個呼呼喝喝,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臉絡腮胡子如鋼針一般,左邊腰間還滴溜著一個流星錘,遠看像個西瓜。後麵進來的另一夥人卻看不出是哪個幫派的。就聽旁邊桌上宋七電:“這位腰裏吊著個西瓜大的流星錘的叫陳抗鼎,名叫鼎斜。渾號陳大錘,力大無比,看那流星錘像個大西瓜。右首那個也是馬幫的叫宗成躍。後麵穿灰色長袍的是虎狼穀穀主葛有理,緊後麵跟著的是他三個兒子,一個叫葛無宗,一個叫葛無祖,還有一個叫葛無友。再後一撥人是豹子穀九觀的石一門道長,後麵是他師弟尚南壽。第三撥人為首的那位就是熊耳山的掌門韓弓。”
陳抗鼎剛一坐下,便開始大喊大叫:“店家,上包子!老子饞得要嚼舌根子咽下去了。媽的,幫主讓我們尋什麽龜兒子的寶盒,讓老子睡得不安吃得不飽。”他們一起來的人多,石一門坐在隔桌插言道:“怕是快找到了,聽風裏行已找到了五虎的陸無憂。”
陳抗鼎氣衝衝道:“我要是見了什麽六俠五虎的,老子就先甩他一流星錘,撞他媽的一個腦花子都崩出來。我幫主還找什麽寶盒,下還不就是一個字——‘吃’,老子有吃有喝有女人,還要什麽龜兒子國,什麽民,麻煩得緊。老子要是想做皇帝,就把他媽的老皇帝一刀宰了,老子也到龍椅上坐兩。隻是老子我從西域到中原不也是一樣地闖,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睡,不做皇帝不也一樣快活,沒有家也一樣逍遙。”
石一門道:“陳兄弟不知這寶盒重要得很,事關下蒼生。”
陳抗鼎道:“我管它什麽蒼生還是花生,更不管它狗屁寶貝,李延邦若想要寶貝,咱們到玉門關外,攔個駝隊,殺他一個商隊,要珍珠有珍珠,要寶石有寶石,老子以前搶得多了,還嫌它不當吃不當喝的,讓我扒個坑兒給埋上了,老子還在上麵撒了泡尿呢。哈哈……老子就認得大宛馬,還認得西域大胡子們的镔鋼刀,那才是好得不得了的寶貝兒,殺起人來痛快。那馬兒在大漠上飆起來像長了翅膀似的,那哪叫馬兒呀,那就應該叫鷹。那些镔鋼刀也不應該叫刀。”葛有理問道:“那應該叫什麽?”陳抗鼎道:“那應該叫削頭兒。哈哈。唰,一刀,人頭就滾落地下了,哈哈,削頭。”著從何如裏解出酒囊來,喝了一口馬奶酒:“真香,有人肉包子就沒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