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1章 獵物
他他不是仙翁，他自稱叫‘無冠老人’。他收留了我三，還教了我一套防身的拳腳，叫‘拆筋鎖骨三十六路擒拿手’，我連一半都沒學會，隻學了幾招，三後老仙翁把我送出了山，告別時，他給了我一個冊子，讓我不要跟任何人，包括我爹媽都不能告訴。然後把我送出了深山，告訴我不可再回去找他，隻有一個大仇家要來找他……回到家，我才翻看了那本冊子，裏麵寫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字，那時我還，一個字都不認得，還好，裏麵的圖卻是一看就懂得。一個月前，我三次偷偷進入昆侖山，就是想去尋找那們無冠老人……”
尋聽他到邊他自己的爹媽都不曾告訴，心中默然一動，道：“連你爹媽都不讓看嗎？怎麽舍得給我看了呢？”
林戰臉上一紅，囁嚅一陣，口上卻不出來，便指著冊子上的山峰樓閣，又：“你覺得九苑會不會就藏在昆侖山的深穀裏？”
尋沉思道：“這可不好了，昆侖山方圓萬裏，神奇奧妙的傳數不勝數，九苑也許在某個巔峰之上，也許深在地下城裏，那也是有可能的。”
林戰點頭稱是，道：“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逃出這深穀，進到昆侖山深處去找這些地方，就算找不到，最不濟也要再去找到那個老仙翁，求他再教我一些高超奇妙的武功，去殺飛賊做遊俠也是好的。”
尋思忖片刻，道：“你怎麽忽然拿這個出來？”她扁了扁唇道：“先前你都沒跟我起過這個冊子。是不是我把龍文托付給你，對你倍加信任，視你為至親朋友，你才把這些合盤給我聽，要不，便覺得對我不起，是不是？”
林戰不知怎麽回她，醞釀片刻，也沒找到合適的話來。
尋又道：“我與你相識以來，一直視你為可以依賴的人，不曾瞞你一星半點。”
林戰一臉憂鬱，歎了口氣才：“不瞞你，我是想……這東西……若是我日後有個三長兩短，不在世上了，它在你手上，也不至於埋沒於這狼穀中，不管這圖上畫的是什麽地方，總有人能找到它。總比隨我湮滅的好。”
林戰時語氣低沉，猶如托孤一般悲涼，直聽得尋心中一陣陣發冷，眼圈一紅，淚湧眼眶，道：“你怎麽又提起這茬來，故意惹我不高興。”
林戰道：“人總有一死，何必忌諱它。該的趁早出來，哪沒機會了，豈不是湮沒了它。”著他把那圖交給尋。
尋卻還給他，深深望他一眼，道：“咱們一起去找昆侖圖誌上畫的這個地方，我陪你去。”
“那自然最好，可是……”林戰忽地正色凜然道：“尋，你聽我，我自一直都很崇拜我的父親。當年，我父親被飛賊殺害，我伏在他身邊對他：‘爹爹，我一定要替你報仇。’你知我爹爹怎麽嗎？他：‘立兒，不要，你心裏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你長大要做個頂立地的男兒，男子漢大丈夫，要心懷下，為蒼生謀福，披肝瀝膽，不可為一己之私而廢遠大誌向。’我哭著：‘可是，我不知怎麽做頂立地的男子。’我爹爹：‘你長大就懂了。’”
尋聽他得氣概十足，胸中卻悲傷塞心，以她之冰雪聰明，想勸解他一下，此時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
隻聽林戰又：“我爹爹還：‘爹爹眼看就要離開你了，我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眼看著華夏一族自漢以來數百年間軍閥割據，戰火紛亂，不能一統中原，眼下大隋皇帝失道，致使下英豪義旗高舉，戰亂紛起，爹爹原本想把你托付給你的司馬伯父，自己去中原，助有誌之士一統中原，華夏一家，四海清澄，結束華夏大地數百年割據。可惜，我被飛賊暗算，已沒有機會了。’”
林戰時血脈賁張，激動萬分，現時他卻忽生爹爹當時的感慨，自己年紀也是生死旦夕之間的事，也要空留餘憾，不由地心中悲來，他沉默片刻，又：“尋，如果我有不測，你一定要求紅猿幫你，走出這狼穀。”
尋垂淚道：“怎麽又提起了？”
林戰道：“我也不想，可總要提前交代一些才好，人一口氣不來死倒是最容易不過的了，沒了痛覺，隻是你一個人要麵對這深穀中各種風險那可就難了，到時沒有人商量，沒有了助手……”他至此，竟不下去。停頓一會，見尋垂頭不語，又道：“果真不該亂話，惹你不開心，都怪我，都怪我。還是些高興的吧，我一定要聽從爹爹的告誡，做個頂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去中原找個有圖王之誌的人，輔佐一統華夏，結束這數百年來的戰亂紛爭南北割據。”
尋本來是個闖蕩江湖慣了的剛直女子，從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可在自己依賴又心儀的男子麵前，自然而然地露出三分溫軟柔弱來，便輕語細聲道：“你以後再也不要出這些風話來，不再提它好嗎。你要做什麽，回家也好，去中原也好，等到我把龍文送交到花離枝前輩手中，我陪你一起去，便是涯海角，你走到哪裏，我便跟隨你到哪裏就是，從此你不要再提那些話了好嗎。”
此時，兩個人都是經曆了一路波折，雖是不再提那些傷心事，可林戰身中劇毒卻是實情，生死就在眼前，對一對年輕人來，要直麵生死如何能做得到淡然處之，話裏難免有一絲悲情。
林戰聽她這話，一時動情，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我不再提了，你別傷心就是，明起，我就去打探花離枝的消息。”
兩人話時，巨猿走了進來，把野果放在幾上，又爬上瞭望塔去守護樹屋。林戰洗了野果，遞給尋充饑，這些果子不單是個頭大，口味也比穀外的甜美。尋吃得倒是津津有味。這時樹下傳來幾聲狼嘯，尋道：“立哥哥，你去看看，又是狼送獵物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