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未氏霜潔
馬幫的另兩個人眼看陳坑鼎吃了大虧,紛紛起身襲擊張遊俠背後,遊俠回手來擋。
陳抗鼎趁就勢後躍,慫道:“老子不和你玩了。”
遊俠知他要跑,單杖往地上一頓,飛起一腳去勾陳伉鼎,陳抗鼎就地一滾,折身一縱,破窗躍出,逃之夭夭。
眼見遊俠要去追擊陳抗鼎,青衣大哥右手掄起大斧,左手一揮,三個同夥衝上來纏鬥鐵遊俠,鐵遊俠回擋一瞬,陳抗鼎已然逃脫。
鐵遊俠長杖橫掃,連起兩招,擺脫了糾纏,鐵杖一點地,奮身躍起,穿窗而過,順著大街直追陳抗鼎而去。
便是這混戰之際,西北銀蛇趁機擺脫林戰,林戰年少,臨陣經驗又少,招招落空,氣得大罵:“死飛賊,今遇到爺,別想再活著走出樓蘭。”
西北銀蛇以為林戰與陳抗鼎同夥,不知店裏還有多少馬幫好手,自己飛賊身份又被林戰叫破,光化日之下怎敢再作逗留,便雙手一按桌子,騰空躍起,動作迅捷無比,倏地軟鞭收於腰間,撞開身後的窗戶,跳出店外。
林戰緊隨其後,追出大街。
西北銀蛇手掌受傷,飛賊身份又被叫明,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已成驚弓之鳥,絕不敢再於樓蘭城內逗留,拚命逃竄。
西北銀蛇這四個字已跟著痛恨榫刻在林戰的記憶裏,自是窮追不舍,大呼:“飛賊休跑!”這一呼叫,竟引來一隊巡衛騎隊,尾隨追來。
西北銀蛇慌不擇路,一縱身,躍入一家廢棄的別院後花園中。林戰尋也跟著進了花園。
便在這時,林戰忽聽身後一陣風聲疾至,知身後有人襲擊,頭也不回,左手一揚,竟然抓住一條繩索,再揚右手又抓住一條。
兩條繩索一齊用力,林戰跌倒在地。
三條繩索又到,纏住了林戰的腳踝,三條繩索用力一扯,林戰撲通摔倒在地,臉麵朝下,又一條索扣飛來,正套在他雙臂上,用力一拽,整個身子被捆了,動彈不得。
一陣塵土飛揚,忽拉拉馳來一隊人馬,旋風奔來,將林戰尋二人團團圍住。
先衝上來四個騎士,個個長刀出鞘,後麵是兩列步兵,人人箭搭弦上,三排是長矛列隊,一齊指向林戰。
其中一騎士大聲回報:“少城主,這人攜帶武器,形跡可疑。”
西北銀蛇見事不妙,腳一點地,飛身上了房頂,幾個起落,便不見了影子。
林戰倒在地上,看得真切,對著士兵呼叫:“你們放走了飛賊,他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
尋這才明白,怪不得林戰的一見西北銀蛇,滿眼都是仇火恨炎,恨不得立取性命。
少城主威喝一聲:“讓他閉嘴。”
少城主慕炎身穿白銀軟甲的,麵潤如玉,長眉高額,騎著高頭白馬,氣宇軒昂。
另一士兵又報:“少城主,他是外地人。發現攜帶金幣,是否羈押後盤問?”
林戰仰頭辯解:“我們不是壞人,你們放跑的才是飛賊。”
兩個士兵上來,對著林戰肚子踹一腳,林戰張嘴大叫。士兵趁機勒住林戰的嘴。
尋直接衝到慕炎馬前,責問:“不許打人!”
一個騎士喝道:“執少城主令,盤查嫌疑飛賊,外地人一律接受詢問。”
林戰辯道:“我是昆侖人,不是飛賊。”
另一個騎士質問:“你們到樓蘭做什麽?可有親戚朋友作保?”
這一下把林戰問住了,他在樓蘭一帶無親無故的,正不知如何作答,這時忽聽人群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表弟。”
眾人紛紛回頭,眼見一襲綠衫的未霜潔放馬衝了進來,士兵後退閃開,未霜潔擋在林戰和騎士中間,回頭望向慕炎。
未霜潔生得腰微骨,明眸皓齒,五官精致,俊俏撩人,隻看得慕炎一時方寸大亂,呆呆盯住未霜潔,眼睛再也挪移不開,隻覺得她是純淨的明珠,無瑕的美玉,一時恍然夢中,心馳神往。
未霜潔衝慕炎莞爾一笑,道:“少城主,我表弟從昆侖山來,他在家養了兩匹好馬,聽咱們這裏行情好,想多賣幾兩銀子,就想到樓蘭來出手,沒想到還沒進城就您被當作飛賊捆了起來,這以後誰還敢到樓蘭做生意呀?”
慕炎聽她語音清脆柔軟,如聆妙音,竟忘記了如何應答。不等別人插話,未霜潔又轉頭對林戰叫道,“表弟,你轉向了吧,我到處找你找不到呢。”
林戰心地純樸,沒有應變之心,被她叫得懵然無動,尋久曆江湖,冰雪聰明,早已意與神會,知是救星到了,忙隨口應對:“哦,是呀,我,我們轉向了。”
未霜潔眼見自己解圍已成,心念一轉,想到崔夢叮囑之事,又見慕炎看自己時雙目放光,心如猿,意如馬,她心念已動,早已有了主意,便眯眼笑著,手指伸長,扣了一下自己左手腕,手腕翻轉,一個香囊飛向慕炎懷中。
慕炎愣愕之際,伸手接住了,放在鼻尖,聞了聞。眼睛卻不曾從未霜潔身上移開過。
隋唐時期民風本來就開放豁達,何況西域少年,兩個年輕人又值浪漫青春,更是春心蕩漾。未霜潔嘴角帶笑,策馬縱韁,與慕炎擦肩而過。
未霜潔雙目含情,輕聲讚譽:“少城主果然相貌堂堂。”
未霜潔聲音清脆,敲擊著慕炎的心扉,他一時醉了,兩眼放彩,氣短語塞,縱然他是少城主,竟也忘記了言語形態,一時呆若木雞。
未霜潔勒馬回頭,翻身下馬,雙腳落地,左手甩韁,腰身下潛,再扣手腕,腕上旋出一把銀光刀,手腕上揚,林戰腳上的繩索利落解脫。
未霜潔輕語:“表弟,咱們回家。”
一騎士不識相,抬手欲攔:“哎……”
慕炎揮了一下手。那騎士再不敢出言半句。
未霜潔上馬,向慕炎拱手道:“謝少城主。”
騎士閃開,林戰尋隨未霜潔揚長而去。
慕炎看著未霜潔背影,目送好遠,丟了魂一樣,遂把隨從支開,讓他們回城巡邏,自己一人獨自縱馬尾隨未霜潔而去。
別院不遠處,便是一座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