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識字
查查覺得林戰得也是,二人便從原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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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戰查查抽身離去,黑暗樹蔭裏倏地一人鶻落而下。來到門前,略一停定,一腳將門踹開,“呼”地一陣冷風隨門扇衝進屋裏。張五正在忙著裱風箏,猛見一黑影破門而入,隻驚得手中的紙鳶也跟著抖了幾下。張五坐在燈影裏,仰望來人,見他渾身上下青衣青衫打扮,高高立在門口,燈火被風吹得晃動,更顯得他麵目駭人。張五還未及看清麵目隨即鎮靜下來,忙站立起來問道:“客官,這麽晚來到本宅,是要定做風箏呢還是燈籠。”張五見此人行為與神色詭異,預感來者不善,便沒有讓座。見那人隻是冷眼察看屋內四處,便又道:“這三月三臨近了,風箏的活接得太多了,要預訂恐怕得等上幾了。”
青衣人伸手撚了撚胡須,冷笑不語,緊緊盯住張五才道:“我不定風箏,也不要燈籠,我隻要一個紫檀木的盒子。”且這青衣人在是江羞顏,其實他早就來到張五家,一直伏在樹上,見南成與查查委身窗外,他不能便動手,便藏在暗處靜觀。剛才屋內張五父子的對話雖然聲音不大,可那江羞顏內功深厚,屋內句句都已傳至耳邊,聽在心裏。心中不禁大喜,暗道:總算找到了寶盒的下落,老不負我多年苦苦的尋覓,早聽南院大王蕭靖鬆過,那檀森盒中裝的是《登龍術》劍法秘笈,我若奪得此書,練成劍法,便可下無敵。恨不得立時闖進屋裏奪了,可恨那林戰查查二人不快快離去。
張五雖預感事有不妙,卻不知大禍將至,仍滿臉堆笑道:“客官要檀木盒子做什麽?”江羞顏心中早已急如火焚,便厲聲道:“我要你拿來你便拿來,那麽多廢話幹嘛?”
張載見來人好不講理,一時書生氣起,據理道:“古人雲:君子之言,渾如樸玉,不可聲張,不可虛美。這話的意思更不可大聲如吼,如你這般講話,言語無理,盡失禮端,有失教養。”江羞顏道:“什麽裏端外端的,你們快將那紫檀木盒交出來,否則我一把火將這院子燒個淨光。”張五怕兒子惹事,便道:“載兒,不可多插嘴。”又向江羞顏道:“這位爺,我們是做風箏燈籠生意的,不做木工,你要做盒子去到對麵的王木匠定做。”
江羞顏見他不入正題,便怒道:“你休要岔開話題,我來問你,你家可有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嗎?”張載不張五話便搶道:“沒有。”時偏偏拿眼去瞄燈光暗處的櫃台上。江羞顏早已覷見張載的表情,“嘿嘿”奸笑道:“好個沒有,君子謊連眼也不眨一下。”張載知道自己泄露了檀木盒的位置,自是大為懊惱,卻並不知那紫檀盒是個寶物,心道:“他若是好言相求,送他便也罷了,偏偏這青衣客好生令人討厭,不要不能送給他,就是用千金來買也不能賣與他。誰讓他大呼不叫來著。”想到這便想把那盒抱回裏間去,抬腿就奔向暗處的櫃台。江羞顏十年來日思夜想的東西眼看到手,怎容得再有閃失,長臂一伸,一股內氣由掌心吐出,直接將那盒子激起,手臂回縮,那盒子便如風箏一般飛入江羞顏懷中。張載看他這麽玄乎,心中更是氣惱,心想:不知他弄了個什麽鬼怪神力。我輩正人君子豈有所懼,便罵道:“好你個妖魔邪道,竟敢入室強搶,真是豈有此理,快將那盒子還給我。”
江羞顏自認自己雖非君子,卻是正人,自己雖不能識文斷字,卻因身負稟異,得高人指點,練就了一身好武藝,白手起家,自成一派,為壯大本門派,經不住契丹南院大王的利誘,為契丹人所驅使,因而中原各派皆以其行為不齒,蔑視為歪門邪道,故而江羞顏最痛恨別人罵他為邪道二字,寧可讓人罵他是龜孫王八羔子,也不願意聽人罵他是邪道。今晚聽張載無心之言,竟如芒刺砭目,正紮在他的痛處,立時怒起,竟不可遏製,撩起一腳,將張載踢起老高,其勢甚重,餘力竟破窗而出將張載落在院中一叢矮矮的石榴樹叢中。好在那片石榴枝蔓縱橫,蓬雜不齊,正好接住了張載摔來的重力,若是落在硬地上,隻怕登時就丟了性命。誰知叢中恰好有一幹枯的柯杈,正頂在張載的元穴的督位上,張載隻感覺重生痛了一下,再想喊叫時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當即流下眼淚,忽然感覺體內血液如浪湧一樣行遊於周身,在經脈中龍行蛇遊,且越遊越快,越發是灼浪攻身,通體發燒,隻在心中叫道:“我命休矣。”竟然昏厥過去。
張五見寶貝兒子被告江羞顏一腳踢出,便沒了聲音,連窗格都碎了散落一地,隻道是載兒已身亡,又恨又怒,大叫道:“我與你何冤何仇,你這樣來害我張五,我跟你拚了。”手持剪刀捅向江羞顏,江羞顏嘴角輕蔑一笑,手起掌落擊中張五靈蓋,張五兩腿一蹬,已是魂歸西去。張五妻經此變故,一時六神無主,不知是要先顧丈夫還是先顧兒子,欲哭無淚欲悲無聲。徑撲向江羞顏,江羞顏飛出一腳踢中心口,撞到牆上,立馬氣絕。
江羞顏打開盒蓋,未見盒子內有何物件,心道:“這怎麽是個空盒子,南院大王明明告訴我這裏麵有登龍劍法的秘笈,地不知哪裏去了,唉,這一家人也被告我打死,也沒法再詢問了。這一家人真不值,怎麽舍命去搶這麽一個空盒子。”
江羞顏來到桌前,翻看那幾本書籍,自己又不識得字,揀出一本來,看上麵有點點框框圈圈的圖示,心道:許這就是劍法的圖解,且不管它,這一家人也不懂得武功,問他們也是白問。又歎道:“家裏守著一件下至寶,都不知珍藏,就明眼放在這桌上,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