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正統教
斬天狼也道:“無論怎麽說,這龍文都是至關重要的寶物聖物,總不該涼城主一人私吞獨占吧。”
杜無常隨即道:“張飛將和斬幫主說得極是,若以高教主所言,那龍文更加是重要了。眼下中原正是軍閥割據,烽火四起,何不獻出龍文,還中原大地四海清澄,萬民安居樂業,以一已之私,奪億萬福祉,可是會遭天譴的。”
杜無常言語措辭嚴峻,直聽得涼厲風後背冷風嗖嗖,冷汗直冒。涼厲風上前一步辯解道:“杜幫主這話說得太重了些,涼某一介武夫,怎敢背此人神共憤之惡名,如若龍文玩真的在我手中,不要說龍文,隻要能為天下百姓謀福利,便是要了涼厲風肝腦塗地,舍了性命,我也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斬天狼接話道:“莫說這些虛頭巴腦的廢話了,要你交出龍文,你還推三阻四呢,別再說什麽肝腦塗地的話來惡心我等了。你莫不是把穀遇蜀害了,自己私吞了龍文,要不十八年來如何不見穀遇蜀現身?”斬天狼為人粗俗,說話也不講究分寸,竟說出這麽無頭無尾的話來。令在場所有英豪都為之一震。
涼厲風更是義憤填膺,急切之際竟是百口莫辯。
斬天狼見他們三城失和,便添油加醋道:“涼城主平時故意不提龍文之事,怕是心裏有鬼吧,擔心別人質疑你城主地位是否合乎法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涼厲風此時如身墜冰窖,欲辯無力,如此內外受敵,氣血攻心,隻覺得頭腦一懵,氣息不暢,險些站立不穩,他屏氣勻息,穩住心氣,正想說話,又忽聽張勘正道:“他樓蘭城的事我們不關心,誰當城主又與我們何幹,我們隻關心龍文的下落。”
便在這時,斬天狼卻說出一句在涼厲風聽來猶如天崩地裂的話來,隻見他搖頭晃腦道:“以老夫之小人之心度涼城主君子之腹,莫不是你為了得到城主之位,故意用迷藥蠱惑了穀遇蜀,故而涼城主對龍文一事忌諱莫深,這事有還是沒有,隻有涼城主清楚,外人也不得而知。”
陰謀論逐漸升級,涼厲風直氣得渾身發抖,他在西域身份尊貴,心氣高傲,今天卻內外強敵逼宮,有口莫辯,隻覺胸中氣血攻心,哇地一口鮮血噴出,大叫一聲:“無稽之談,無稽之談!……”一口所堵在喉嚨處,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眾英雄又逼迫在即,此時無人相助,更是無人相信,涼厲風心中忽生一陣辯無可辯生無可憐的悲涼
斬天狼見涼厲風深陷勢單力薄困境之中,便窮追不舍地發問:“我來問問大夥,大夥要說實話,你們來樓蘭是想知道鐵杖毒手的下落還是更想知道龍文的下落?”
在場的眾英雄一半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便閉口不答,另一半人本來就是奔著龍文來的,便不加掩飾地回答道:“當然是龍文啦!”
張勘正振臂高呼:“讓涼城主交出棲雲鶴和張義。”
“交出來——交出來。”場上上千人異口同聲,聲勢如潮,大有決堤之勢,便在這緊要關口,正統教主高而尚忽地站起,揚聲喝道:“涼城主邀請天下英雄,誌在剿殺商路禍根鐵杖毒手,沒想到大夥卻是人人以一己之私為重,不以天下太平為己任,還枉稱什麽英雄好漢。”
鹽幫馬幫刀幫以及中原來的幾路幫派,一來敬高而尚地位甚高,二來正統教百年來都是江湖數一數二的大幫派,聽高教主這一番話,個個臊得臉頰通紅,不再鼓噪,安靜下來。
斬天狼常年在西北一帶活動,與中原不太來往,便不把正統教放在眼裏,便說:“我天狼幫偏隅西北,與天下重任一說向來不放在心上,高教主若有雄心大誌,肅理自己的教眾尚在情理,要是在樓蘭訓斥我等那是大大地不妥了。”言下之意,西北與中原江湖脫離開來,不可混在一起而論。
高而尚一聽這話,不禁怒道:“斬幫主此話大謬,自大漢以來,西北與中原骨肉相連,何況華夏一族不論生在何處,長在何方,都以忠信為先,義勇為誌,怎能是非顛倒,誤導江湖好友。”
張勘正見斬天狼口拙詞窮,忙上去幫腔,他無幫無派,又自恃刀法精絕,武功高強,更是恣意不馴,傲然昂首道:“高教主在中原向來被江湖兄弟稱頌慣了,便以為自己是武林領袖,可這樓蘭遠在西域,與高教主來往甚少,交流不多,高教主遠道而來,還是以散心靜養為要,免得操勞過度,有礙身體安康。”
高而尚瞪他一眼道:“絲綢商路,連絡中原與西域之部,張飛將應該聽過唇齒相依之說,怎麽能以地域相論,剛才不是還說天下事天下人管的嗎?”
張勘正被駁得一時詞窮,羞惱成怒,便擺出一副潑皮無賴的嘴臉,蠻不講理道:“話是這麽說,那也要看姓高的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高而尚哼道:“有這個能耐也罷,無這個能耐也好,為人處事總要講個情理,若耍潑皮無賴,沒了規矩,那還怎麽稱之為江湖。今天涼城主為的是鐵杖毒手一事,大夥要想探詢龍文,就請改日再議。”
“他娘的什麽狗屁江湖,”斬天狼已是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口吐唾沫對著高而尚吼叫,“實話明說了吧,老子今天就是為龍文而來,要不是為龍文,老子才不千裏迢迢跑到樓蘭來呢,今天要不把龍文逼問出來,老子不把樓蘭城掀個底朝天老子就不姓斬。”
涼厲風經營樓蘭十八年,也算是民生安居,富庶一方,最怕有人在樓蘭城裏鬧事,一聽這話,涼厲風心也慌了,腿也軟了,忙雙手狂揮,阻攔道:“斬幫主且莫生氣,張將軍也先消消火,咱們有話好好說,且不可動武動粗。”
慕炎立於台下,早就按捺不住,隻是自己年少,不曾處理過城邦之間的關係,眼看台上隻剩下父親一人,便一躍而上,向父親低聲道:“爹爹,以咱們樓蘭聲威,你今日何以如此怯懦,這可不是你平日性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