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後,駱聆歌和蕭靳霆的關係不但有所緩和,還有逐漸上升的趨勢。
駱立誌想要阻止,奈何他一個重病之人,除了自己氣自己,什麽辦法都沒有。
這天,一個意外之客突然來訪。
駱立誌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老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這樣見麵。”是老人先開的口,蒼老而疲憊的聲音,聽上去令人唏噓。
眼神複雜的看著床上的男人,最後無奈歎氣。
終究,還是要回到原點。
“爸。”駱立誌的語氣,帶著些許試探以及不確定。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不知道賀老爺子是否依舊不認他這個女婿。
看著躺在身前的駱立誌,賀老爺子覺得十分疲憊。
之前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是自己的女兒。
如今,竟然要送自己的女婿。
“聆歌母親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可聆歌跟那小子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賀老爺子的聲音帶著疲憊,唯有在說到駱聆歌的時候底氣十足,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
“我知道,可是我說什麽聆歌都不聽。”駱立誌神情痛苦。
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自己的病情自己心裏清楚。
可是他不想在死的時候,還為駱聆歌擔心。
他就是一個簡單的父親,同時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活的快樂,這樣就夠了。
“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
賀老爺子身上的氣勢瞬間就出來了,眼神犀利,那種不容置疑的決心,讓駱立誌為之一振。
賀家雖不比蕭家,但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爸,您也看到了,如今我這個樣子”駱立誌低垂眼簾,聲音低沉。
後麵的話駱立誌沒有說出來,身上頹廢的氣息,已經能夠讓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剛因為賀老爺子氣勢而高興的臉,也在看到自己狀況後,瞬間暗淡。
如今他重病在身,床都下不了,就別說去阻止女兒跟他在一起了。
緩緩閉上眼睛,也將眼底的痛苦與無助壓在心中。
“我希望我們能夠雙麵施壓,讓聆歌自己離開蕭靳霆。”與駱立誌的沉重不同的是,賀老爺子底氣十足。
“您說,我該怎麽做?”駱立誌的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緊張的看著賀老爺子。
賀老爺子沒有猶豫,低聲在他耳邊小聲呢喃。
“好,我聽您的!”駱立誌越聽眼睛越亮,最後重重點頭。
關於賀老爺子和駱立誌的這次見麵,駱聆歌並不知情,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
這天,駱聆歌正在家裏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她父親不願意接受治療,大喊著要見她。
醫院沒辦法,隻好給駱聆歌打電話。
“爸,您這是幹什麽啊。”焦急的衝進病房,她一臉的疲憊與無奈。
入眼望去,房間裏一片狼藉,醫生護士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到駱聆歌來了,才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
駱立誌把自己身上能夠拔掉的儀器全部拔掉,手臂上的針孔,還在往外滲血。
醫生護士想上前幫駱立誌處理傷口,再把儀器重新戴上,卻遭到了他的極力反對。
“我不是你爸,反正你什麽也不聽我的。”駱立誌看到女兒來後,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雖然砸了這麽多東西,但他心裏還是在打鼓。
可一想到能夠以此逼女兒跟蕭靳霆分開,便不再猶豫。
“爸,您能不能不這樣。”絕望的看著駱立誌,她無力的反駁。
眼底的淚水,逐漸匯聚。
“不行!你必須跟他分開!”
駱立誌是鐵了心不讓他們在一起,忍著對駱聆歌的心疼,他語氣決絕。
“爸我求求你了,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
幾近祈求的聲音,讓駱立誌心中一酸。
心疼的看著眼前流淚的女兒,但眼中的堅定依舊。
“聆歌,不是爸不給你時間,是爸沒有多少時間了啊。”駱立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空洞,卻字字句句散發著淒涼的味道。
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這句‘沒時間’深深刺痛了駱聆歌的心。
抬起腳,一步步走向床上枯萎的父親。
“爸”她哽咽的已經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似乎是在說:不是這樣的,您一定能繼續陪著我。
“聆歌,聽爸一句吧,跟他分開,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啊。”眼底泛起濕潤,駱立誌的話中充滿了絕望。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崩潰的大吼,“我就是想順著心而已!”
歇斯底裏的怒吼,這一刻,她也隻能怒吼。
麵對這樣的父親,她沒辦法反駁。
麵對自己深愛的人,她同樣沒辦法放手。
她踉蹌的退後,嘴裏一直碎碎念:“為什麽為什麽”
最後,她終於轉身逃離這個病房,逃離這個她無法決定的事情。
“聆歌!”看到駱聆歌跑走,駱立誌瞬間急了眼,想要起身,卻被衝上來的醫生阻止。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他幾近狂怒的暴吼,卻被幾個醫生護士緊緊壓在床上。
“快,麻藥!”焦急的聲音響起,隨後手中就多了一隻針管。
隨之而來的困意,終於讓他沉沉睡去。
看著熟睡的駱立誌,眾人才重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幾個人不敢馬虎,趕緊把儀器重新給他戴上。
其實,駱立誌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那天跟賀老爺子商量過後的決定。
駱聆歌離開病房後,一路哭著出了醫院。
“聆歌?你怎麽了?”溫潤的聲音突然響起,手臂被緊緊抓著。
是時澈。
“沒事。”她隨手擦擦眼淚,哽咽的搖頭。
眼底壓抑的痛苦,被時澈看的一清二楚。
“還說你沒事,都哭成這樣了。”他雙手握著駱聆歌的肩膀,緊皺眉頭,溫潤的聲音中,多了一絲緊張。
“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掙脫時澈的雙手,搖頭拒絕,“我自己可以回去。”
哭紅的雙眼帶著倔強,身體時不時抽泣一下,竟顯得有些好笑。
“注意安全。”無奈歎氣,時澈尊重她的選擇。
隻是他並沒有真的不管,開著車緊緊跟在她身後。
“小丫頭,跟我在一起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看著前麵的車,他淺笑呢喃。
隻是眼底接近瘋狂的占有,卻讓人為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