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去而複返
三樓東北角,“咚,咚,咚”,龜公敲響了明玉的房門。
無人回應。“咚咚咚咚”,龜公再次敲門,比剛才更用力,更急促一些。
“別敲了,我還沒死!”一個稍有些陰柔的男聲,帶著幾分不耐煩回應道。
“明玉,開門!有人找。”龜公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推了,我身體不舒服。”明玉過來沒有開門,隨口應付龜公道。
“找你是為了別的事,不是那事,你開下門!”龜公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朱掌櫃一看,被朱掌櫃狠狠地瞪了回去。無奈之下,隻得繼續喊門。
“來這找我的,還能為了啥事?難不成是來找我吟詩作對的?你少糊弄我。門我是不會開的,你帶著人,回去吧。”屋裏傳來的聲音有些低落,隱約帶著哭腔。
“真的找你有事,這次我真沒不騙你!”龜公急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這次要是騙你,我就不是人總行了吧!”
“哼,這暖春閣,又有幾個是人呢?”明玉哼了一聲,看起來他並不相信龜公的話。
“咣——嘭——”,比比東掏出一枚金魂幣,遞給發愣的龜公,一腳將門踹開。“錢,夠不夠換門?”
龜公呆住了一會,“夠了,夠了!”待他反應回來,一臉欣喜地,對著比比東點頭哈腰示意。
“哼,這就強闖進來了嗎?早這樣,你們剛才還裝什麽。”明玉背對著門,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和無奈。
“小子,我告訴你!我們找你真的是有事,跟你的身體沒什麽關係。”朱掌櫃也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子喊道。
“哦,何事?”明玉沒有回頭,給自己灌了一口大茶,依舊背對著眾人。
朱掌櫃看了一眼龜公,又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比比東。比比東微微點頭,於是龜公便被朱掌櫃“愉快”地請到外邊去。
確認附近無人,朱掌櫃關上房門。從自己的扳指裏,取出一個羅盤模樣的東西。然後拿著它,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羅盤”沒有反應。於是朱掌櫃收起“羅盤”,自己站到門外,守門去了。
三人都默默看著朱掌櫃一通鼓搗。雖然心裏有些好奇朱掌櫃到底在做些什麽,但都默契地沒有問出口。
此時房間裏,隻剩下了明玉、比比東和胡列娜三人。
“有什麽事,問吧。”明玉似乎也看出來了,三人是真的有事要問自己。於是收起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臉,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你還記得前天晚上,在永安賓館的事嗎?”比比東沒有拐彎抹角地試探,直接開門見山。
“什麽意思,你們是來羞辱我的嗎?”明玉似乎有些敏感過頭了,“嗯,如果真是來羞辱我的,那你們恐怕要失望了,我早就已經,不在乎這麵皮了。”
“沒有,沒有,我們真的是找你了解情況的。”胡列娜見明玉誤會了,趕緊開口解釋。生怕他跟比比東杠上,而比比東又不屑於解釋,以至把事情鬧僵。
“什麽事?”看到胡列娜純真的目光,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明玉心底閃過一絲羨慕,同時將剛剛轉向一側的身體,坐正回來,麵向比比東二人。
“明玉哥哥,我們這次來,是想問你了不了解,前天晚上住在永安賓館,二樓地字七號房間的那個人的一些情況。”胡列娜用含糖度很高的軟糯聲音,向明玉小心得問道。
聽到“前天晚上”、“永安賓館”、“地字七號”等幾個詞,明玉的瞳孔明顯縮了一縮。“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個?”明玉的回答,有些猶豫。
“他昨天晚上失蹤了,根據現場情況來看,極大概率是被人殺掉了。所以我們來找你,想了解一些關於他的一些情況。”胡列娜低著頭,雙手手指互相對戳著,似乎不敢對視明玉的眼睛。
“什麽!他死了?”明玉聽了胡列娜的話,先是大吃一驚。“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呀!”然後又是一陣興奮得呼喊。
沉思了一會,明玉半躺在座椅上,看著比比東開口問道,“你們是想來找凶手線索的吧?沒錯,他人就是我殺的,不用查了,和別人沒有關係。那個惡魔,我恨不得生吃其肉。”
“明玉哥哥,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和他一夥的,也不是來給他主持公道的,就是單純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胡列娜連忙做出搖頭、擺手解釋的樣子,“我們懷疑,他可能和一個邪惡組織有關係,想要把他背後的人給挖出來。”
明玉聽了胡列娜的話,緊握的拳頭也放鬆了下來。擦了擦剛剛額角沁出的汗水,明玉以手扶額,凝神思索。
“他的情況,我了解的也不多。那天晚上,他把我從暖春閣帶回去,就開始對我的折磨。我被他折磨了幾次都昏了過去,真的不太了解他的情況。”明玉扶額低頭,小聲說道。
“他當時有沒有提到,一些人名、地名什麽的?”胡列娜不死心,企圖提示一下明玉。
“我不記得了,真的。第二天臨近中午我才醒過來,當時他不在房間裏,於是我強撐著下了樓,叫了一輛馬車,回到了這裏。”
明玉看起來並不像說謊,胡列娜無奈之下,也隻能放棄。對著比比東,輕輕搖了搖頭。
比比東取出一個黑色的藥丸,隨手扔在桌上。“療傷的”,轉身背對著明玉說道,然後拉著胡列娜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在比比東剛碰到房門的時候,明玉突然叫住了她們。“我想起來了一些。”
比比東轉過身來,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明玉。
隻見明玉閉眼說道,“當時帶我去永安賓館的路上,他好像說了一句,要不是那頭肥豬管的嚴,他早在暖春閣就將我那啥了。”
說道這裏,明玉有些不好意思。看來他也並非如他說的那般,完全舍棄了麵皮。
“肥豬?”胡列娜和比比東對視一眼,看來朱掌櫃推測的確實不無道理。
“沒錯,他確實是這樣說的,當時我還奇怪來著。”明玉點頭確認道,然後繼續說道,“當時我隨口問了一句什麽肥豬,他先是下意識地說個‘得兒’,然後給了我一耳光,嫌我多嘴。”
見明玉不再繼續說話,胡列娜嚐試著問了問,“還有嗎?”
“沒了,就這些……對了,還有點奇怪的事,到了永安之後,他把我扔在房間裏,自己去衛生間待了很久,足足有近兩刻鍾。我以為他去洗澡了,但是他出來的時候,頭發是幹的。”
聽了明玉的話,胡列娜覺得,或許衛生間裏,還有什麽他們還未發現的線索。
再三確認了明玉確實沒什麽要說的了,比比東在桌上放了兩枚金魂幣,拉著胡列娜離開了。
朱掌櫃見二人出來,向比比東示意,無人靠近這間房。比比東點頭,沒有說話。
出了暖春閣的大門,朱掌櫃再次叫了輛馬車。“回永安。”車廂中的比比東對朱掌櫃說道。
坐在前座的朱掌櫃,熟練地安排好行程,馬車在車夫的駕駛下,直奔城市中心而去。
馬車剛停下,胡列娜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直奔地字七號房而去。
剛要衝進去,朱掌櫃的兒子一把拉住胡列娜。“等下,別急。等我爹和你媽過來再進去。”
雖然這小朱筒子很是盡責,但胡列娜突然很想揍他一頓。‘又不是不認識,至於這麽死板,連我都給攔住嗎’。至於小朱剛剛說的“你媽”,胡列娜第一時間卻並沒察覺有什麽不對。
這時朱掌櫃和比比東也上了樓。看到自己的兒子攔住胡列娜,朱掌櫃哭笑不得。這兒子很多地方都像自己,就是做事太直了,不懂得變通。
朱掌櫃揮揮手,小朱便放開了手裏抓著的胡列娜。被他這麽一攔,胡列娜也不著急了,老老實實跟在比比東身後。
比比東推開衛生間的房門,一個裝滿水的鐵盆,映入眼簾。朱掌櫃打開衛生間的燈,擠了進去,四下觀察著。嫌水盆礙事,朱掌櫃用腳將它推到了牆邊。
打開水龍頭,正常出水;逐一拆開鏡台邊的小盒子,沒有發現;又依次檢查了拖鞋架、門窗縫、透氣窗簷,甚至馬桶和瓷磚,朱掌櫃都沒有放過,仔細檢查了一遍。然而最終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比比東見朱掌櫃檢查地如此仔細,也是稍稍有些吃驚。所以當看到最終沒有發現異常的時候,她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天晚上那人在衛生間,可能並沒做什麽事,畢竟都是自己等人的猜測。
比比東和朱掌櫃二人放棄了,可能在衛生間裏,本來就沒什麽線索。
胡列娜直覺告訴她,如果明玉沒有說謊,那天那人在衛生間帶了近兩刻鍾,還沒有洗澡的話,一定是做了什麽。畢竟這裏不是自己前世智能手機普及的時代,待著衛生間這麽長時間,總不會是便秘吧。
胡列娜走了進去,四下打量著這裏。剛剛朱掌櫃已經檢查地夠仔細了,畢竟很多地方,她想都沒有想到。
如果非要說還有什麽遺漏的話……胡列娜一下子將目光鎖定在牆角,那個盛滿水的鐵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