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關榆其實有些怨恨的這個老頭的,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麽討厭自己,可是現在她好像明白了,雷父不是討厭她,而是心疼自己的兒子。
雷父不悅的咳嗽了一聲,自己在跟她說這麽重要的事,沒想到她卻在自己麵前走神。
“伯父您說。”關榆回神,尷尬的開口。
雷父重重哼了一聲:“我隻有一個要求,希望關小姐能離開阿夜,讓他一展拳腳,你留在他身邊是個束縛,不會讓他像雄鷹那樣展翅,不會讓他活的像個男人。”
他的話音一落地,關榆突然說:“如果我不打算離開他呢?”
雷父似乎早知道她會這樣的說,並不意外,依舊淡淡看著她,可是雙眼睛裏已經多了一絲陰霾:“那麽我先會禮後兵。”
關榆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什麽是禮什麽是兵呢?”
“如果關小姐答應我的要求,那麽我會給你一筆錢,或者是讓你出國,你放心,隻要我出麵,他一定不會找到你,這是禮。而兵則是我會找些不算什麽好人的人,把你這個小丫頭騙子一捆綁,要麽丟到深海裏去喂鯊魚,要麽把你弄到非洲去當野人。”
這樣讓人心驚的話,聽在關榆的耳朵裏卻突然覺得這個老頭子格外的可愛,果然是姓雷的,跟老爺子那個樣子還真像。
雷父自認為說了一翻狠話,覺得這樣的話能嚇唬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可是這個小丫頭卻突然笑了起,他驀地一拍桌子怒道:“怎麽?你覺得我是逗你玩的?還是覺得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小丫頭我告訴你,那樣的事就算我不做,可是我還是有很多辦法讓你痛苦難受。”
關榆看著雷父眼底裏的精光,暗自歎了口氣,突然靜靜問道:“我要怎麽樣離開他?”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雷父都結結實實愣了一下,他原來沒有抱著她會這麽快同意的設想,可是現在她還真是答應了,他一時候卻又說不出話來了。
雷父說不出話來,關榆卻有話要說:“我對他有怎樣的影響力或是怎樣的阻礙我心裏都清楚,其實不需要伯父您說,為了他好,我什麽選擇離開他,這不僅是為他好,更加是為了我好。”
雷父漸漸平穩了下來,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你真的願意離開阿夜?”
關榆的頭還沒有點下去,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拍開,書房裏的兩個人同時回過頭看去,卻是雷慰夜急匆匆的樣子趕了過來,臉上有毫不掩飾的怒氣。
雷慰夜怒氣衝衝的趕過來,看到關榆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他瞬間鬆了口氣。下一秒,他沉了臉,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書桌前。
“首……首長,我攔不住……”房間門外前站著一個小兵。
雷父嘴角微沉,揮了揮手,小兵立個正,然後將門帶上,立刻走了。
“不像話!”雷父瞪著突然闖進來的人。
自己中途打電話回去,想要關榆接電話,可是張媽卻說她不在,他以為她閑著無聊出去了,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張媽卻說她被人帶走了。
張媽說她被帶到這裏時,雷慰夜丟了手頭的工作就急忙趕了過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喜歡關榆,可是也隻是不喜歡而已,從來沒有對她做出過什麽出格的事,如今趁著他不在,單獨將她給找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想到這個問題,他心裏發沉。
他一路奔馳而來,打開門看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他心裏就鬆了一口氣。
“怎麽不說話?”雷父想到他剛才破門而入的氣勢,心裏就想發火,“你想幹什麽你?”
“不是我想幹什麽,而父親你想幹什麽?”雷慰夜臉色沉靜如水的答,“為什麽把她叫到這裏來?為什麽我不知道?”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對於他的問題,雷父從善如流的答,“你擔心這丫頭,我自然不會把她怎麽樣。而我叫她來,隻是說說話聊聊天,現在她還不是完好的站在你麵前。”
雷慰夜沒有立刻回話,而是伸手將傻坐著的關榆拉了起來,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如果你們的話說完了,那麽我就帶她走了。”說完,轉身要走。
“站住!”雷父臉色不善的站起來。
腳下步子停住,雷慰夜回過頭來,一臉平靜:“您還有什麽事麽?”
雷父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爭氣,為了這個女人跟他老子擺譜,他從書桌後麵走出來,有些不悅:“你還怕我將這小小丫頭吃了不成,這麽著急的要去哪裏,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吃頓飯。”
“我們還有事,不用了……”
“什麽不用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雷父一聽他拒絕,臉色開始變得奇臭。
雷慰夜抿了抿嘴角:“爸,我是真的……”
“留下來吧。”在硝煙開始彌漫的戰火裏,一直沉默不語的關榆突然出聲,她扯了扯了雷慰夜的胳膊,對他說:“反正也快中午了,我也餓了,不如我們留下來吃一頓飯吧。”
以前關榆是不愛在這裏吃飯的,她覺得壓抑,所以第一次帶到來了這裏後,回到家後關榆就跟他抱怨過,可是現在,她卻這樣大方的說要留下來,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眉頭深鎖,雷慰夜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關榆展顏一笑。
兩個人視若無睹的樣惹的雷父重重一哼,然後甩袖離開。
然著出有。關榆吐了吐舌頭,衝著雷父的背影做了鬼臉。
雷慰夜忍不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一頓飯吃的跟以前的大為不同,這一點,不僅雷慰夜感覺到了,就連在坐的陳母和蕾蕾也感覺到了,以前關榆和雷父都是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都是屬於一句不發的,關榆是因為覺得壓抑,所以一直很小心的不說話,雷父是因為拿自己的老婆沒辦法,也不能趕客人而走,這不是雷家的做法。可是今天,現在,卻跟以往不同,雷父和關榆時不時插幾句話,樣子還有說有笑的模樣,關榆有時夾幾筷子飯菜到雷父碗裏,雷父同樣也回了一筷子。
雖然大家都很想看到這一幕,可是真當這一幕來的時候,卻又覺得驚悚了。
現在角色對換,一頓飯吃下來,似乎隻聽到雷父和關榆的聲音。
飯後,雷父把關榆和陳母叫到了一個房間說是有話要說,雷慰夜原來是不同意的,可是看到母也進去了,也就沒有在說什麽。
蕾蕾一直在問他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他哪裏會知道,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率先出來的是陳母,出來後也是一臉迷茫。雷慰夜見關榆還沒有出來,想要進去看看,陳母卻將他攔了下來,“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爸跟小榆聊的很開心。”
“媽,爸爸把你們叫進去幹什麽啊?”蕾蕾忍不住跳出來問。
雷慰夜也想知道,所以沒有說話,和蕾蕾同樣直直看著陳母。陳母猶豫了一下才說:“你爸讓我把我進門時你們的奶奶給我的那個手鐲給了小榆。”
一句話說下來有些繞口,蕾蕾理了半天才回味過來,然後尖叫一聲:“媽,爸爸這是同意小榆和大哥的事情了吧。”
陳母含笑不語,卻是點了點頭。
……
車上。
從出了雷家的大門,關榆就覺得雷慰夜的眼神不對勁,一直往自己身上瞟,都看了好幾回了,終於在一個紅燈時,關榆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怎麽了?”
“是你怎麽了?”雷慰夜側過身體看著她,“拿出來給我看看。”
“什麽?”
“手鐲。”。
“這個啊。”
“是不是真是我爸讓我媽給你的?”
衣袖拉起,露出她纖細潔白的皓腕,關榆炫耀似的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得意的問:“好看不?”
手鐲不算頂級的好,也不算頂級的好看,卻是珍貴的,隻因為這手鐲是雷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有些年頭了,手鐲上有兩隻栩栩如生的鳳,首尾相連。
看著那個東西,雷慰夜仔細的認了好幾遍,甚至還拉起她的手腕在那手鐲裏的裏麵看到那個刻著的小小的‘雷’字。
半響後,雷慰夜放開了她的手,啟動車子,卻皺著眉:“我爸跟你說了什麽?”
關榆細細撫摸著手裏的鐲子,仿佛很高興的樣子,嘴角一直掛著笑,聽到他問,她漫不經心的答:“沒說什麽呀?”
“關、榆!”雷慰夜咬牙吐出一句,同時也伴隨著‘吱’的一聲刺耳聲,車子在馬路一邊又停了下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老老實實交代,我爸兩次把你單獨叫到一邊,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如實的回答我。”
“是,警官!”伸手敬了個禮,關榆鏗鏘答道。
對於她沒心沒肺的樣子,雷慰夜苦笑不得,他側過身來,無奈的看著她:“那就說吧。”
“你爸說不在阻攔我跟你的事,希望我們好好的過下去,我們聊的很開心,最後你就突然闖了進來,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關榆笑嘻嘻的看著他說,“後來我們吃完飯,你爸把我和你媽又都叫去,然後跟你媽說,我遲早是你們雷家的媳婦,叫你媽拿點見麵禮出來,最好貴重一點,你媽就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了,然後我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