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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指腹為婚

  “哎,有的有的。”她想去開燈,又被他給拽了回來,“有什麽就這樣問。”


  關榆確實有好多問題想問,比如他們那一大家子複雜的關係,比如他為什麽要把救她的這件事給壓了下來,還有他好像不喜歡讓他父親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她最想問的,卻是他跟別的女人有婚約的事。


  “我問你,你結婚了沒有?”


  她怎麽能不擔心,現在緊緊抱著她的男人是個已婚或者曾經已婚的男人。


  對於這個問題,雷慰夜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可以,你是不是想看我的戶口本。”


  好吧,就當她問了個傻問題。


  “那哪個吳靈靈呢?”關榆沉吟了一下,問出心裏最糾結的,“她說她是你未過門的老婆,這事是真是假?”


  可是問完後,她等了好半天,都不見有任何反應,她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這件事是真的?


  剛開始,她以為那個吳靈靈是說謊騙她的,她當時沒有發作,隻想著回來問他,可是現在照他的反應來看,這件事,是真的。


  “那不算真正的婚約。”在她的胡思亂想間,黑暗裏,他靜靜開口,“隻能算我們兩家長輩的口頭之約,很小的時候,雷家跟吳家就認識了,大人們指腹為婚,我們就算是想反對,也沒能力反對。”


  等了又等,就沒有等到他說任何話,關榆用手戳了戳他:“就這樣?沒有了?”


  她還以為不說個把小時,是不會說完的。


  雷慰夜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嗯,沒了。”


  好像滿滿一腔熱情被他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有氣無力的感覺,她有些不滿:“你們就沒有後續麽?難道你就不喜歡她?或者她喜歡你?”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出了國,所以我們沒有後續。而她喜不喜歡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歡她,她隻能算是妹妹。”


  關榆想起一句歌詞:“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


  “你真的不喜歡她?”


  “我隻說一遍。”


  “好吧好吧。”頓了頓,小心翼翼的,“那你,那你喜歡我麽?”


  她問完後,安靜的病房裏更安靜了,關榆等了等,隻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等到她快沒耐心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把她的腦袋用力一按,關榆結結實實靠進了他的懷裏。


  “睡覺。”


  “哎……”


  “還不睡?是不是想做點別的?嗯?”他濃濃的威脅。


  嚇得關榆在不敢問什麽,趕緊閉上眼睛開始裝睡,可是裝著裝著,她也就真的睡著了。


  而睡著她卻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的男人在黑暗中慢慢睜開了眼睛,抬起她的下巴凝視了好久。


  喜歡麽?

  喜歡的吧,不然怎麽可能讓她待在自己身邊這麽久。


  真是個小笨蛋。


  夜很深,情正濃。


  關榆回到公司的時候,總發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一路上同事看她的眼光變了,對她的態度也變了,以前雖然對她不怎麽熱情,可是現在同事那一個個火熱的小眼神恨不在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來。


  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被穆版的秘書叫進了辦公室。


  “來來來,小榆來坐。”穆版大人親自起身迎接她。


  關榆誠惶誠恐的坐下:“穆、穆版,有什麽事麽?”


  穆版對她和藹一笑:“沒事,你不要緊張,我把你叫進來隻是想跟你說說工作調度的關係。”


  “穆版啊,雖然我請了好幾個星期的假,可是我那是工傷啊,我沒有偷懶啊,你不要辭了我啊。”雖然這份工作不怎麽盡人意,可好歹是她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啊。


  穆版臉黑了黑:“我不要辭你,隻是給你調了個輕鬆的崗位,從今以後,你不用跟著出去風吹雨曬去跑新聞,就動動筆,寫寫新聞評語發發稿什麽的。”


  這麽好。


  “真的啊?”


  “真的真的。”


  “嗬嗬,謝謝穆版。”


  “行了,出去做事吧。”穆版也衝她笑了笑。


  關榆點點頭,起身出去,剛走到門口,穆版的聲音又說:“小榆啊,原來你認識雷家的人,要是以後有什麽新聞,你可千萬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啊。”


  關榆一怔,接著就明白,原來搞了半天,是雷慰夜在中間說了話的,她就說,怎麽同事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這平時小氣扒拉的穆版今天也會這樣大方。


  “哦。”


  她不鹹不淡應了一直聲就出去了,回到工作崗位,她去找湯水淼,人不在,打她電話也關機,最後去問同事,同事說:“她被外調出省去其他地方工作了,沒有跟你說麽?”


  這個關榆還真不知道,她坐回位置後想,前兩天都還有聯係,怎麽今天她一大早來上班,她的人卻不見了。


  同事見她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也就都散開了。


  關榆本來打算找湯水淼陪自己去醫院的,她今天一大早出從雷慰夜那裏出來的時候,也曾猶豫過要不要跟他說,可是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妥。


  不管有沒有事,先去了醫院檢查了在說。


  她一個人不敢去,打算找湯水淼陪同,結果她倒不在。


  既然如此,那麽隻能她自己一個人去了。


  關榆其實很膽小,遇到她不敢麵對的事,她會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沙子裏,來選擇保護自己。這一點從那年父親死亡的消息傳到她耳朵裏的時候,她同是如此,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一個夏天,不聞不問,好像這樣這件就沒有發生一樣。


  同樣的,來到醫院的時候,關榆心裏那點膽怯的因子開始複活了。


  她怕,她怕真的懷孕,到時候怎麽辦?

  她沒有做好準備,同樣的,雷慰夜也沒有做好準備。


  而她更怕的是,如果真有了孩子,他不想要那又該怎麽辦?

  當她排到號來到五樓婦產科的途中,看到那些一對對男女相攜而來,關榆不得不承認,她心裏還是泛起小小的酸。


  她心裏把某個男人罵了一遍,手裏緊緊捏著條子去找醫生。


  剛出電梯,剛過拐角,入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艾美。


  她反身一閃,側身躲到了旁邊。


  為什麽要躲?關榆自己也不知道。


  她小心的往外麵看,艾美在打電話,臉上神情有些不好看,還有些激動。


  過了好半響,她才又看到她收到電話,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開門去找醫生,關榆才敢從一旁站出來。


  她出現在這裏,難道也是懷孕了?


  這個念頭一生,瘋了一樣生長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隱隱覺得不安起來,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關榆回頭繼續往前走。。


  可是剛走兩步——


  “等等。”


  一道聲音將她叫住。


  關榆回頭一看,驚訝極了,怎麽是她,剛才她不是進去找醫生了麽?

  艾美狐疑的打量她:“你怎麽在這裏?”


  關榆下意識將手裏的紙條緊了緊:“我來這裏關你什麽事?有必要告訴你麽?”


  艾美上前兩步,來到她麵前,關榆立刻後退兩步,離她遠些,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一直都不喜歡她,對她的敵意非常強。


  “這裏是婦產科,不是來檢查得了什麽肮髒的病就是來檢查懷孕的。”艾美用冷然的神情看著她,用難聽的話攻擊她,“那麽你呢,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關榆也冷笑:“我想,也隻有齷齪的人才有讓人不得善終的想法。”她一個髒字也不帶的還了回去,“像你這麽純潔的人,肯定是來孕檢的,那麽恭喜了。”


  “真不錯。”艾美也不生氣,“我小看你了呢,原來你不是不副任人乖乖欺負的主。”


  關榆懶的跟她說,看也沒在看她,轉身就走。


  “站住。”她叫囂。


  你說站住就站住啊!


  見她不停,艾美突然說:“恐怕你來這裏也是身體不舒服,阿夜呢,他為什麽沒有來陪你?我聽說,你們最近打的挺火熱。”


  火熱你妹!


  關榆很想罵髒話,回身卻衝她微微一笑:“艾小姐,你不是不知道,他有腿傷,不方便出行,怎麽可能來陪我。”


  “哦。”艾美怪腔怪調的拉長音調,“那麽你為什麽舍近求遠,不到他住的醫院去檢查,非得來這麽個醫院。”


  “艾小姐,你沒有覺得,你管的太多了一些。”


  “做為朋友,關心關心實屬正常。”


  “……”關榆被她違心的話實在是給噎了一下,她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這樣說:“艾小姐,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你放心,我也不喜歡你,所以為了不惡心你,也不惡心我,咱們以後見麵,你可以無視我,我也不看你,行不?”


  艾美嘴角的笑一點點淡下,看了她半響後,臉色卻突然變為了同情:“關小姐,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心裏話說出來,關榆舒服多了,不禁點頭:“請說。”同話同去。


  “阿夜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她以後要結婚的對象。”


  “噗嗤——”


  關榆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也打斷了她的話,看她到憤怒的表情,她忍住笑後,忙道:“抱歉,你繼續。”


  艾美冷冷注視她:“你覺得很好笑?”


  關榆卻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挺好笑的。連同你在內,短短的一天之內就有兩個女人跟我說,都是他要結婚的對象,所以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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