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慰夜放下她的手臂,像是明顯鬆了口氣的感覺:“就這些?”
關榆沒注意他眼底的變化,逼近了一分:“對,就這些,你說還是不說!”
隨著她頭低下來的瞬間,有一絲頭發垂下,雷慰夜伸手把發絲撥弄到她耳朵後麵,懶懶的答:“嗯,我一個一個來回答你的問題。我跟艾美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也不是什麽青梅竹馬,更加沒有動你親密,摟摟抱抱的。”
“還沒有!剛才我明明看到她到撲到你身上去了。”
“那不算是,隻能是她不小心崴了一下,然後我伸手順便扶了一下。”
“她這樣說的。”
“嗯。”
“這麽拙劣的借口你都信?這麽好的病房,地下全都鋪的是毛毯,她怎麽可能會崴腳?怎麽可能又會剛好崴到你身上去?”
她越是生氣,他心情似乎越好的樣子:“這些嘛,你就要問她去了。”
氣得關榆伸手掐他:“你給我嚴肅點,別那麽不正經。”
“好,小醋壇,你還有什麽要問的,我聽著呢。”
關榆轉念一想,又張牙舞爪:“你說誰小醋壇呢?”
雷慰夜穩住她:“沒有說誰?你聽錯了。”
“……”
經過兩人這麽一鬧,剛才的凝滯的氣氛全部散去,她注定逃不脫他的掌心,也注定三言兩語就會敗下陣來,臣服在他強在氣勢之下。
關榆軟趴趴匍在他懷裏,小小的聲音在靜溢的房間裏響起:“你說我們試一試,剛開始我是我不確定的,可是像你說的那樣,你說你的對我事不會無動於衷,而我呢,好像看到你感覺也會不一樣,我想,我是喜歡你的。所以啊,你不能騙我,更加不要去玩弄我的感情,我玩不起的。”
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甚至說出來的話有些毫無章法,可是雷慰夜全都明白。
放在她背上的手頓了頓,雷慰夜動了動唇,剛要說些什麽,卻聽到她又繼續說:“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生活的環境完全不一樣,你是天之驕子,我是平凡百姓。我不聰明,有時候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一點都不懂你怎麽想的,這點讓我很懊惱,也讓我很有挫敗感……”
關榆說完了好半天,頭頂上的男人一直沒有出聲,她心裏害怕又有些畏縮,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把他嚇住了。
良久後,她終於仰起腦袋看了一眼頂上的人。
一雙濃墨溢彩的星眸正一動不動看著她,那裏麵深的如海,關榆還是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有如此大的魔力,看著就會彌足深陷,無法自拔。
她咽了口唾沫:“我……”
剛說了這一個字,他雙手一動,穿過她的腋下將她往上提了提,關榆就老老實實趴在了他胸膛上,聽著他如鼓的心跳,強而有力的穿進她的耳膜。
“剛才說的那些話——”雷慰夜下巴抵在她頭頂,聞著她身上發出來的幽幽香氣,聲音柔的不可思議:“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是在表白麽?”
關榆身體僵住,努力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這層的意思。
怎麽辦?好丟人!她居然衝動之下跟他說了那麽多。
雷慰夜悶悶的笑了兩聲,拉了拉她:“不要不好意思,你說的些話……”他頓了頓,沉默了很久,又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你說的那些話,我很喜歡聽。”
關榆一怔,然後抬眼看他。
就看到他帶笑的臉龐,還有那一直蔓延到眼底深外的濃笑。
從來不笑的人,偶爾笑起來會格外好看。而從來冷冷冰冰不說情話的人,偶爾熱情甜蜜起來,則會把人燒的支架不住。
關榆呆呆望著他,隻覺得麵前的這個警察叔叔越來越惹人愛了。
身下的女人半啟著一張櫻桃小口,眼神濕漉漉像個小動物一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這種無聲的誘惑,雷慰夜黑眸暗了暗,抬起她的下巴正準備欺上去……
“我說大夫你快點,裏麵還有病人等著你呢。”病房外麵傳來小石頭那特有的嚷嚷聲。
關榆立刻回魂,大窘的從他身上跳了起來,然後規規矩矩到床邊站好,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雷慰夜則就顯得不爽多了,半是懊惱,半是無奈。
關榆撇到他欲求不滿的神態,掩著嘴躲在一旁心裏直樂。
雷慰夜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低聲道:“你等著,看我好了怎麽收拾你。”
然後關榆在也樂不出來了……
幾個人進病房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比剛才好多了,雖然房間裏的兩個都沒有說話,可大家還是感覺的出來的。
關榆瞄了一眼進來的人,居然沒發現那個艾美。
雷藝蕾解釋起來:“大哥啊,小美姐說是有事,就先走了,過兩天在來看你。”
“嗯。”雷慰夜並不怎麽上心的應了一聲。
小石頭一把拽過醫生:“病人在這裏,看吧。”
關榆立刻抬起手臂來,醫生被雷易磊火急火燎的揪過來,敢怒不敢言,他當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哪裏知道就是這麽一點小屁事,瞄了一眼他眼前的的那條手臂,又伸手捏了捏,才說:“沒什麽大礙,也沒傷到骨頭,等下找點消腫的藥來擦,兩天就好了。”
關榆巴巴的笑了起來:“謝謝大夫啊。”
醫生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然後出了病房。
關榆沒事,一屋子的人也就鬆了口氣,小石頭走到她麵前拍了拍她肩膀,一臉同情:“姑娘,你身體太弱,得補補,否則以後吃虧的會是你。”
“啊?”她不明白。
“咳——”雷慰夜清了清嗓子,插進話來:“石頭,我這裏沒事了,你們兩個回去。”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關榆,才又說:“不該說的別亂說,特別是老頭子那裏,你嘴給我緊一點。”
小石頭雖然平時神經大線條,可是關鍵時刻還是靈光的,他眼睛一轉,思索兩秒後立刻點頭:“沒問題,我不會破壞你的事,她的事我一字也不提。”
“去吧。”
“得令。”兩兄妹像來時那樣風風烈烈吵吵鬧鬧的走了。
關榆收回視線後,這才問他:“你們兩個剛才打的什麽啞謎,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雷慰夜攤開一分報紙慢悠悠的看:“你不需要聽懂。”
關榆瞪他,又是這樣!為什麽這個人大男子主義的毛病永遠都改不了。
“你別當我傻,我看了那麽多小說和電視劇,憑你們的隻字片語我還是猜的出來的。”
“哦?”雷慰夜來興趣,“那你猜猜。”
關榆雖然不聰明,卻也不傻,撇了撇嘴,嘟噥道:“我知道你這樣的家庭肯定是規矩多多的,而且家裏坐鎮著一對嚴厲的父母……你剛剛說要小石頭瞞緊一點,是不是不想讓你家裏人知道我的存在,免得我給你徒增煩惱。”
雷慰夜聽完後隻發表了一句話:“嗯,東西沒白看。”
關榆啞然兩秒,接著怒目:“你還真嫌我麻煩啊?”
雷慰夜從報紙上把頭抬起來:“你想多了。”
“好,那為什麽剛剛那艾美在的時候,你像指使個下人一樣指使我,還說要我記住身份。”提到剛才的舊事,關榆心裏又不舒服起來,“這不是嫌我麻煩是什麽?”
雷慰夜哭笑不得:“我什麽時候把你當下人了?”
“哪裏沒有?端茶倒水,還要看你臉色,這不是下人是什麽?”
“笨。”
“……”
雷慰夜招招手,關榆不情不願的過去,他一把拉住她,低頭在她臉上咬了一口:“怎麽那笨,我明明是在衛護你,明明是在給你爭取女主人的權利,怎麽反過來成了欺負你了。”
女主人?!
關榆腦子很遲鈍的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說……”
“嗯。”雷慰夜點點頭:“你沒看出來小美以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在招呼我自己家裏人?”
關榆羞愧了:“沒有……”
“……”
半響後,她又用手點點他的胸膛:“真的啊?”
“什麽?”
“別裝傻!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啊?”
“嗯,算是吧。”雷慰夜把報紙翻了一翻,漫不經心。。
關榆也不生氣,一個勁的衝他嗬嗬傻笑,雷慰夜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扔了報紙捏著她小巧的鼻子:“傻樣。”
“傻就傻吧。”
雷慰夜也忍不住了,摟著她無聲的笑了出來。
關榆靠在他懷裏心下一片甜膩,原來這個男人什麽都為她都想到,也什麽都做了,隻是不好意思放到台麵上,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呢。
她這樣想著,而沒有注意到頭頂上方的男人。雷慰夜摟著她的手緊緊收攏,臉上的笑卻漸漸淡了下去,眉目緊鎖,至到麵無表情。
這一個月來,關榆把雷慰夜照顧的很好,人人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這才過一個月,他腿上的傷,似乎已經快好了。
關榆做飯的手藝確實不錯,特別是煲湯,入口鮮美,嚐之不忘。
她頓頓排骨湯熬給他喝,如此大補,難怪好的那樣快。
算了算時間,關榆已經快請假三個星期了,她拿著保溫杯去醫院的路上想,待會怎麽跟那個男人她要回去上班的事。
他肯定又會皺著眉頭不答應,讓她想也沒別想……剛想到這裏,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拿出來看,想到誰誰就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