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芯一進來就給我下馬威,以女主人的姿態挑釁我,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陶宇軒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是吃醋了?”
顏若:“……”
“我說你一向善解人意,又大方有度,而且也不是我親自叫心……咳安芯過來的,你怎麽會那麽生氣,原來是因為身份的原因的問題。”
顏若被他說中心事,恨得不行,咬牙切齒:“誰在意那個“女主人”的身份了……”
“我在意。”
顏若一愣。
陶宇軒靠在流理台上,把手裏的拐杖扔到一邊,伸手將她拉過來,低眸看著她的眼睛說:“顏若,這一生,這個公寓裏的女主人隻有你一個,這一點我很在意。”
顏若瞬間臉就紅了。
以為他毒舌,沒想到說起情話來卻這麽溜。
廚房外麵,安芯靠在牆壁上,陶宇軒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她怔怔看著天花板,天花板明明是潔白幹淨的,在她眼裏卻有一副扭曲的畫麵慢慢猙獰起來。
裏麵兩個人的笑聲刺耳的傳進她耳朵裏,她死死咬著嘴唇,下嘴唇被她咬出血了她也沒感覺。
尖銳的指甲在牆壁上用力摳著,食指的指甲從中間驟然斷掉,有一絲刺痛感開始從指尖蔓延開來。
安芯舉起手一看,食指鮮血淋漓。
她麵無表情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把食指送進嘴巴,一點一點吸幹淨手指上的鮮血。
在廚房裏鬧了一會兒,顏若開始推人:“行了,你出去吧,去看看安芯,她一個人在客廳裏。”
陶宇軒揉了揉她的腦袋,牽了她的手:“跟我一塊出去。”
“我不……”
她不想出去麵對安芯,還不如躲在這裏。
“走吧。”
話還沒有說完,陶宇軒就拉了她出去。
“哎,我是真的不想出去……”
陶宇軒不給她機會,緊握著她的手不放:“你不出去怎麽知道我跟安芯說了一些什麽話,不然到時候你又誤會我,我就是有百張口也辯解不清。”
顏若:“……”
她是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嗎?
出了廚房,來到客廳裏,卻沒有看到安芯的人。
“咦,人呢?”顏若環顧四周,剛才好像沒有聽到開門聲啊,怎麽人不見了。
陶宇軒皺眉。
這個時候,浴室裏傳來水聲,陶宇軒抬腳往那邊走,顏若拉住他:“你幹什麽?”
“我過去看看……”
“你看什麽看!”顏若瞪了他一眼,隨後又解釋,“要看也是我看,她一個女人在洗手間你一個大男人去看,好意思麽你?”
陶宇軒有些尷尬:“你去。”
顏若白了他一眼,讓他去沙發上老實坐著,她轉身往浴室裏走,剛一回頭,就看到安芯從浴室裏出來了,客廳裏的兩個人同時一愣。
安芯手指上,還有嘴唇上,都有鮮紅的血。
顏若錯愕,目瞪口呆看著她,“你……”
陶宇軒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看著她這個樣子,驟然起身,兩三步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擰眉:“怎麽回事?”
安芯垂眸,搖頭:“我沒事……”
“沒事怎麽會這樣?”他語氣很不好,打斷她的話,仔細去看她的手指,指甲都從中間斷掉了,十指連心,這得有多疼?她卻若無其事,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顏若,家裏還有創口貼和止血藥嗎?”
陶宇軒回頭問。
顏若立刻點頭:“有的,我去找出來,你……你們等等。”
然後跑進臥室,出院的時候,這些小藥膏和普通的醫藥用品她都備了一下些在家裏,就怕遇到什麽突然情況。
沒想到沒有給陶宇軒用上,倒是給安芯用上了。
顏若一離開後,安芯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了陶宇軒,聲音裏帶了哭腔:“宇軒,你既然這麽緊張我,那為什麽還要跟顏若在一起?”
陶宇軒一愣。
“孩子你帶走了,別墅你也不回了,現在還跟她住在了一起,浴室裏有你們的牙刷和牙杯,還有睡衣拖鞋都是成雙成對,你不知道我在眼裏心裏有多痛!”
她緊緊抱著他,一字一句的哽咽出來:“我喜歡,愛你,把你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甚至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為什麽就不能喜歡喜歡我……以前不是很喜歡我的麽……以前不是還要跟我結婚的麽……以前不是為了我還能跟你家裏人鬧翻的麽……以前……”
“安芯,以前的事,你是不是都記了起來。”
陶宇軒突然開口,靜靜打斷她的話。
匍在他懷裏的安芯一愣。
陶宇軒捏著她的肩膀,將她從懷裏拉出來,直勾勾看著她帶著眼淚的眼睛:“是不是?”
安芯囁嚅著嘴唇,身體有些發僵:“我……”
陶宇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目光銳利。
安芯知道是瞞不下去了,閉了閉眼,眼淚從眼睛裏掉下來,她咬牙點頭:“記起了一大部分……”
“到底是記起了一大部分,還是記起了全部?”陶宇軒麵無表情。
安芯渾身一顫:“你……不相信我?”
陶宇軒定定看了半響後,說:“如果你沒有記起全部,怎麽知道我以前為了你,跟家裏人鬧翻的事情?”
安芯嘴唇翁動,一時無話可說。
“既然是記起了全部,那麽你也就知道兩個孩子不是你的了,孩子是顏若的,所以現在跟著她,也是於情於理。”
安芯身子搖晃,腳底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陶宇軒到底是不忍心,拉著她站起來,扶著她在沙發上坐好:“芯兒,你老實告訴我,吉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安芯雙眼呆滯,出神的看著前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陶宇軒耐著心思,又說:“當年你們家助理抱著孩子回來說是我的,我並沒有疑心,這些年我也以為孩子是你和我的,結果孩子並不是……”
安芯喃喃自語,固執的認定:“孩子……就是我們的……”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陶宇軒臉上有了一絲怒意,“第一次驗DNA的時候是安傑幫了你,我看著這麽多年來他對吉吉好的份上,並沒有去找他算帳,第二次顏若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事先在浴室裏拿了她的頭發,這樣不管怎麽驗,孩子都會是你的。”
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安芯的身子漸漸顫抖起來,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又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一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一直沒有揭穿她?
“這些話我原本不打算說出來的,事情過去就已經過去了,可是芯兒,你不能一直針對顏若,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要把怨氣撒在她身上。”
顏若不止一次說過安芯對她有偏見,陶宇軒心裏知道,可都是一直不動聲色,一是顧忌安芯的病情,二是她把以前的那些記憶全忘記了,他覺得事情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她在這件事裏一點錯也沒有,如果你要怪,衝著我來好了。”
安芯嗬嗬笑起來:“衝著你來?你已經為她著想到這個地步了嗎?”
陶宇軒皺眉。
“你怕她受傷害,那我呢?!”安芯不可抑製的大叫起來,“我就不是人?我就不知道受傷?你這麽為她保護她,有沒有想過這也是在變相的傷害我?!”
這樣大的聲音爭執,驚動了在臥室裏找藥的顏若,她愣了一上後立刻起身跑了出來。
剛踏出臥室的門,就看到客廳裏,麵向她坐著的陶宇軒,一臉嚴肅,示意她別過來。
顏若一愣,下意識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她相信他,所以想也沒有想,轉身就想要重新回臥室。
“你站住!”
可是已經遲了。
安芯發現了她,尖叫一聲,定住顏若的腳步,顏若渾身一僵,一時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芯兒,這件事不關顏若的事,你別把她扯進來。”陶宇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顏若想起剛才出來看到安芯的模樣,那眼底的瘋狂,想想都讓人滲的慌。
她……不會是病發了吧?
安芯冷笑一聲:“不關她的事?怎麽可能會不關她的事?如果不是她,你就不會不喜歡我了!這件事全是因她而起!你現在還要護著她!”
顏若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安芯的偏見太強烈了,在她心裏,她就固執的認為這件事是她顏若的錯。
所以不管陶宇軒怎麽解釋,她都不會聽進去。
想到這裏,顏若咬了咬牙,轉身,慢慢朝他們走過去。
陶宇軒看到她的動作,瞪了她一眼:“給我回去!”
顏若白了他一眼,“你一個瘸子能幹什麽呀,你老實坐著,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不需要你這個男人插手。”
陶宇軒:“……”
他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不管,顏若才不理他。
深呼吸了一口氣,顏若來到安芯麵前,對上她一雙瘋狂的眼睛,她扯了扯嘴角,說:“安芯,你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有什麽不滿的,全都朝我來吧。”
安芯死死盯著她:“你要是還有一點廉恥之心,那就離開宇軒。”
“這個是不可能的。”顏若聳了聳肩膀,說:“我現在跟他打算在一起了,不管你們以前感情有多好,或者以前還是要結婚幹嘛的,現在他跟我在一起,我是他女人,他是我男人,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們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