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沒臉沒皮
第四百零二章：沒臉沒皮
江雲艾一頓，有些猶豫道：“不成不成，我可不敢做對不起她的事，你不知道她的手段，那打起架來可嚇人了，桃李村可不少人見過蘊兒的狠辣勁兒。”
那丫鬟當然不信，以為江雲艾不過是懼於錢都是江詩蘊賺的罷了，江詩蘊看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哪有她說的這麽可怕。
她看了另一個丫鬟一眼，另一個丫鬟當即上前一步，故作打抱不平道：“哎呀，二娘子您就是心善。四娘子都這樣對您了您還念著她的好。可四娘子未必領情啊，她方才可是讓你您自己上街賺錢去呢，您可真舍得眼前的榮華富貴？”
江雲艾當即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哪有江詩蘊那本事啊，讓她過回以前的生活她可不願意，這由儉入奢易容易，由奢入儉可就難了，她可不敢想自己沒人伺候沒飯吃那種生活該怎麽過。
莫約是從前真的苦怕了，江雲艾就有種及時行樂的思想，反正有錢了便是用來花的，還那麽節儉怎麽對得起自己呢。以前已經這麽苦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過好日子了當然得吃好喝好有人伺候著才舒心。
丫鬟見她上套了，便道：“這就對了，您不想過那種生活，可四娘子忍心啊，按我說，您還是抓緊的籠絡好大娘子和夫人才是啊，你的話對四娘子無用，夫人和大娘子的話四娘子總要聽一聽的吧。”
江雲艾想想也對，江詩蘊一向孝順，又敬重大姐，一定會聽她們的話的，娘親和大姐又一向寵愛自己，有什麽事還不是向她們撒個嬌就好？
可江雲艾還有些猶豫的搖搖頭道：“不成不成，娘和大姐向來偏寵四妹的。我可不敢保證她們會向著我。”
這丫鬟卻信誓旦旦道：“二娘子想多了，二娘子也是夫人的女兒，大娘子的親妹妹，怎會不聽你的話，之前夫人和大娘子不就是對您百依百順麽？如此，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去夫人麵前哭訴一番，夫人必定也有先信了你了。”
“這……會不會不大好啊。”江雲艾不確定道。她怎麽可以在娘親麵前說自己妹妹的壞話，那不是製造家庭不和諧嗎？
可想到江詩蘊言出必行的性子，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哪天就被趕出江府了。那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
那丫鬟忙道：“不會不會，夫人向來對二娘子有求必應，夫人對您最好了，我們都看在眼裏，怎會苛責於你。”
方才另一個丫鬟也道：“對啊對啊，夫人和大娘子對二娘子那是極好的，再說了，就算不成，就說是二娘子心中委屈找夫人說說體己話罷了，夫人也沒理由怪罪，二娘子也沒什麽損失不是。”
聽了丫鬟的這些話，江雲艾想想也是這麽回事，這才用力的點了點頭，仿佛下定了決心般，狠了狠心想走到前廳去，卻被丫鬟攔住。
“又怎麽了，不是你說讓我找娘哭訴嗎？”江雲艾不耐煩道。
丫鬟尷尬的指了指江雲艾滿身的金銀珠寶，小心建議道：“二娘子若是要哭訴，還是穿素淨些比較有說服力，這樣才更顯得楚楚可憐，你說對不對？”
當然，楚楚可憐這個詞跟江雲艾是沾不上邊的，能沾邊的隻有鬼哭狼嚎，可這些丫鬟會這麽說嗎？
“真費勁，哪來這麽多講究。”江雲艾抱怨了聲，可還是接納了丫鬟的意見，卻是不等丫鬟上手，自己就隨意的扯了扯發髻，將那些頭麵摘下來，又讓丫鬟換了套灰白些的衣裳，總算附和了丫鬟的素淨要求，這才大大咧咧的朝前廳去了。
這丫鬟是後來才來的，見著江雲艾若是想要什麽，隻要到陳春燕麵前說上一說便到手了，才給江雲艾出了這麽個主意，若是她知道江詩蘊向來說一不二不把這些放在眼裏，還因此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估計都該後悔死了吧。
隻是江雲艾還未開始醞釀如何哭訴呢，就見前廳已經坐滿了人準備用晚膳了。見到吃的，江雲艾可想不到其他的，當即就坐了下來準備開飯。
江雲芳也從無暇幻回來了，一聽說江詩蘊來了，本想立刻去見她，還是陳春燕說道晚膳了便能見到江詩蘊，江雲芳這才歇了心思，隻是看到大搖大擺坐上她們這主人桌的王德有和有些局促的王何氏，忍不住皺了皺眉。
江詩蘊本吩咐了說無需叫她吃晚飯了，可陳春燕來了一趟，淚聲俱下道今日也算是個團圓宴，江詩蘊這才剛回來，就算為了江雲芳的麵子，也不要對那王德有甩臉色出來吃一些才好，江詩蘊隻覺得這些時日什麽事都扔給江雲芳確實有些對不住她，這才答應了。
人都到齊了，江詩蘊最後一個姍姍來遲，江雲芳和王仁一見到江詩蘊忙高興道：“蘊兒”，“蘊娘。”
江詩蘊看向王仁，這些時日不見，看著倒是沉穩了許多，整個人都有股小老板的氣質，隻是看著他滿臉愧疚的看向自己，江詩蘊的心裏到底有些不舒服。
怎麽能不介意呢，明明是王仁自己說好了要做上門女婿也不放棄江雲芳的，可現在又讓自己的父母都上門來，還光明正大的住進了自己為江雲芳準備的院子裏，這都變成一家子上門了，就算他們有千萬個理由，可江詩蘊還是覺得惡心。
可看向江雲芳一臉喜悅的看著自己，江詩蘊終究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江詩蘊一落座，沒想到王何氏倒是先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對自己道：“四丫頭回來了，好些時日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江詩蘊扯了扯嘴角，道：“王家嬸子也是，別來無恙。”
她雖然沒說話，可不代表她就默認了他們可以住在這，裏她江詩蘊還得一副歡迎光臨的姿態，這種虛偽她可做不來。
聽著江詩蘊疏離淡漠的語氣，王何氏的臉色僵了僵，又道：“是嬸子不自量力來叨擾了，給你們造成不便還請多海涵。”
江詩蘊這才抬眼看了王何氏一眼，這王何氏倒沒像王德有那般沒臉沒皮，見她也是如坐針氈的不自在，這才道：“若是作為客人，您又是王仁的娘親，叨擾幾日的倒也是應該。”
言下之意就是，做客住幾天我還歡迎，但要有什麽別的心思可別怪我不留情麵了。
王何氏自然知道江詩蘊的態度和她話裏的意思，忙點頭道：“那是自然，自然的。”
江詩蘊這才噓了口氣，還好王家還有個算是明白人。
可王德有聽到江詩蘊這麽一說，卻是將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放，冷著臉道：“什麽自然的，這是我兒子的家，我怎麽就不能住了，我住我兒子家誰敢說什麽？”
王仁當即尷尬道：“爹，你別再說了。”
王德有不滿道：“我怎麽就不能說了，這話到哪裏都有理，兒子孝敬父母，天經地義。怎麽，你還想不管你的老子不成？那可是不忠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罵的。”
江詩蘊當即諷刺道：“您兒子要孝敬您可以到桃李村孝敬去，這裏是江宅，姓江可不姓王。”
“什麽姓江姓王，反正我兒子住哪我就住哪。”王德有無賴道。
王仁當即沉聲道：“爹，求您別再說了成嗎？”
“是嗎？那還真是委屈您這尊大佛在我們這小廟了。”江詩蘊冷冷道。
聽出了江詩蘊的不悅，江雲芳當即打圓場道：“說這些幹嘛，蘊兒今天剛回來，我們怎麽的也得先吃了飯再說，吃飯吧，紅葉，上菜！”
王德有這才不甘心的瞪了王仁一眼，開始吃東西。
江詩蘊本來有一肚子火氣要發泄，看到江雲芳眼底的烏青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那王德有本來還想梗著脖子理論一番，卻見大家都低頭吃著悶飯，江詩蘊也不跟他嗆聲，頓時無趣的自己喝起酒來。
這種情況，陳春燕都不知怎麽開口才能緩和氣氛，還有江雲芳，對王德有的這種無賴行為是無奈又無語，王仁自知這事是自己爹不對，也沒法子說什麽。江雲艾早就認真的跟食物作鬥爭了，江雲薇向來不多話的，隻低頭吃著碗裏的飯菜。
一時間，氣氛怪異的很，安靜落針可聞，都不像這麽多人在吃飯。
眾人就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下各懷心事的用了晚膳。江詩蘊不久前已經吃過了江雲艾帶過來的吃食，所以也沒什麽胃口，隨意用了些便不再吃了。
江雲芳見江詩蘊沒吃什麽，忙關切道：“蘊兒，怎麽了，可是沒胃口？”
江詩蘊搖搖頭，道：“飽了。”
江雲芳以為江詩蘊是因為自己善做主張讓王仁的父母住進江宅而不高興，立馬滿是歉意道：“蘊兒，這事大姐過後再跟你解釋。”
江詩蘊搖搖頭，一副焉焉的樣子不想多說，江雲芳也不好再說什麽。沉默的吃罷飯，直到丫鬟們上來撤了碗盤，給眾位上了茶，江詩蘊才開口。
有些事必須盡早杜絕，否則將後患無窮。江詩蘊必須得把話說明白了。
江詩蘊道：“這些時日，我一個人帶著貢品去了京城，也沒幾封書信回來。雖然如今咱的玻璃廠子也在京城開了起來，能直接做貢品，可其中的艱辛隻有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