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真相
第三百九十二章：真相
“什麽？！”沈慶之瞪大了雙眼，隻覺得這個真相來的措手不及，讓他被轟炸得天旋地轉，
今日是怎麽了，一個個都跟他開這麽大的玩笑！
趙桓賦顫抖著再次說道：“是真的，我，是我親手請求梅嬤嬤……”
江詩蘊簡直震驚到無以複加，親手讓人結束自己母親的性命，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做出這樣痛苦一生的決定啊！
沈慶之更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直接癱坐在地上，瞳孔放大，仿佛完全忘了反應，這，怎麽會是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今日的真相一波又一波，震得他已經接受不了了，明明不過是一件小事，明明是像平常一樣的一天，怎麽會牽扯出這麽多事來？
趙桓賦接著道：“我眼見著娘親在我麵前死去，我拚著命想和那些殺手，那些殘害我家人的殺手同歸於盡。我像困獸般砍殺這些人，這時候，是梅嬤嬤擋在我的身前替我挨了一刀。告訴了我阿瑤還活著，還在等著我去救的事。”
“所以我才歇了和父親母親一道去死的心思，因為我不能丟下阿瑤，，她還那麽小，是姐姐們和我們最心愛的寶貝，如果連我都死了，阿瑤就徹底活不成了。”
趙桓賦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毫無波瀾的說著這些事，可江詩蘊卻在他麵無表情的堅強裏看到了洶湧而來的悲傷和憤怒，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絕望，他連死都沒有得選擇。
沈慶之已經徹底蒙了，一向臉上都帶著笑意的他此刻頹敗的癱坐在地，徹底沒了翩翩公子的風度。
納蘭落雪也是張大了嘴巴，顯然被這真相給驚到了。
趙桓賦不再看他們，接著不帶一絲表情，就像敘述別人的故事般說道：“最後，我等來了戰場上拚死護衛我的兄弟們，與殺手們決一死戰，那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啊，兄弟們拚死保護，是他們的死，才換的我今日的苟活。”
“而我也身受重傷，差點死在那場事故裏。可我終究活著，活著到了這場噩夢結束。我撐到了最後，等到了阿瑤的哭聲。”
江詩蘊可以想象，那樣一場廝殺必定是極其慘痛吧，趙桓賦應該也付出了不少代價。可他必須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說到這裏，趙桓賦嘲諷的勾了勾唇，冷聲道：“那些殺手並沒有卷土重來，偏偏讓我活著，可能活著對於他們來說，才是對我最痛苦的懲罰吧。可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當初的放過！”
江詩蘊從趙桓賦的話裏聽到了沉沉的決心，不知道為什麽，她此刻很想過去抱抱他，抱抱他看似強大卻滿是創傷的心靈，抱抱他背負著的沉甸甸信念。
“桓之，我竟不知，你這些年過的如此艱苦，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你的兄弟！”沈慶之十分沉痛道。
趙桓賦將沈慶之拉了起來，有一種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他堅定道：“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納蘭落雪這才回神，眸光堅定道：“對，隻要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讓陳國公府枉死的靈魂得到安息，讓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江詩蘊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隻是小小的一個農女，不小心 卷入了這場鬥爭，就算她有心，也是沒有力氣可使。
趙桓賦這才放鬆了些，道：“多謝你們！也是怪我，什麽都放在心裏不早些跟你們說這些，平白連累了梅嬤嬤的性命。”
說道這個，江詩蘊隻覺得羞愧，梅嬤嬤為了救趙桓賦都豁出命了，江詩蘊竟然還懷疑她是自殺用來博取沈慶之的信任。
江詩蘊當即弱弱道：“梅嬤嬤的事，是我不對，不該隨意揣度她的忠心。”
趙桓賦搖了搖頭，道：“不是你的錯，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被利用。當初我還活著，並且梅嬤嬤也活了下來，雖然她忠心。可我卻再不願見到她了，見到她隻會讓我一次次回憶到母親的慘死。”
“梅嬤嬤也了解，所以自請離去。可她一個國公府的舊人，能去哪裏？所以等她養好了傷，我便將她送去禮部侍郎的府上，侍郎夫人是娘親的閨中密友，一定會幫我的。”
“這麽說，禮部侍郎知道這件事？”江詩蘊蹙眉問道。
“他應該不知道吧，我是讓侍郎夫人從人牙子那買的梅嬤嬤。梅嬤嬤的身份背景都被洗白更改過，這中間應該沒有什麽紕漏才對。”
沈慶之這時才想起一件事來，趕忙道：“下午禮部侍郎專程找到我，說他夫人的嬤嬤是不是在我的別莊住著。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唐唐一個禮部侍郎為何會對夫人的一個嬤嬤如此上心？還親自上門詢問沈慶之？不僅僅是因為想找個借口拉攏沈慶之吧。
納蘭落雪忙道：“照你所說，當時梅嬤嬤已經死了，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沈慶之道：“我自然是矢口否認了，總不能承認是我綁了梅嬤嬤吧，更可況她已經死了。可梅嬤嬤死前又為何將這些事告訴我？是因為她發現了些什麽事嗎？”
“這個禮部侍郎，此舉必定大有深意。”趙桓賦凝聲道：“梅嬤嬤必定被人發現她是國公府舊人了，後麵的便如丫頭猜想的那樣，這些人想利用這一點，對慶之不利。”
江詩蘊道：“對，他們給你放出消息說有國公府舊人的線索，然後趁機找上你，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截了梅嬤嬤，然後利用你想幫阿賦找盒子的心態，便隨時準備對你下手。”
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稱呼對方為“丫頭、阿賦”時是多麽自然，可納蘭落雪卻不由得頓了頓。
趙桓賦接著說。道：“梅嬤嬤想必是受了要挾，她跟你說這些必定是有人在附近控製著她，那應該就是被你暗衛遇上的黑衣人了，她是想提醒你，他們準備對你下手了，卻苦於不能直言。所以隻好以自殺的方式讓你相信那些發生過的事，還以為你一定會來找我商量。”
“卻不知你知道了這些根本就是想著自己一個人去找盒子，根本不會跟阿賦通氣，這正好中了那些人的計！”江詩蘊氣憤道，所以梅嬤嬤就真的事枉死了！
要不是江詩蘊的提醒，沈慶之還真不會出現在趙桓賦麵前，知道真相的江詩蘊和沈慶之都後悔不迭，他們怎麽就將梅嬤嬤給綁了呢？反而害了她的性命！
“等等，梅嬤嬤是因為受到要挾才這麽做，除了陳國公府沒有其他讓她牽掛，那能讓她忌憚的，如今隻有那禮部侍郎的夫人了！”納蘭落雪眸光一閃。
“所以，禮部侍郎也被人控製著，他下午的舉動應當是預感到了什麽，向慶之求救來的！”江詩蘊和納蘭落雪異口同聲道，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大事不好的感覺。
趙桓賦當即一個轉身，著急道：“我去禮部侍郎府上！”
沈慶之忙道：“我也去。”
隨即，兩個人換上了一身夜行衣，便三兩下消失在了原地，他們甚至連馬都來不及騎，就心急火燎的施展輕功而去。
江詩蘊和納蘭落雪等在國公府，這一夜好像變得十分漫長。兩人來回踱步，卻還是沒有趙桓賦他們回來的消息。
直到天明初曉，趙桓賦和沈慶之才踏著一身露水回來。江詩蘊忙著急的迎了上去，道;“禮部侍郎如何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趙桓賦搖了搖頭，江詩蘊忙轉而看向沈慶之。
沈慶之臉色冷峻道：“我們堪堪道禮部侍郎的府上，就遇上了仇殺，也不知是誰派來的殺手，好生厲害。”
“什麽？那你們怎麽樣？”江詩蘊關切的在兩人身上看了看。
沈慶之忙搖了搖頭，道：“我們無礙，隻是被拖住了些許時間。擺脫了這些殺手後，我和桓之急忙去找禮部侍郎，卻發現他不見了，連著侍郎夫人也不見了。”
“不見了？是被抓了還是自己躲起來了？”江詩蘊覺得奇怪，到底是誰要抓禮部侍郎，抓他又是為了什麽？
趙桓賦精簡的吐出幾個字，道：“被抓了，禮部侍郎是我的人。”
納蘭落雪的眉頭皺在了一起，看來對方已經開始在向趙桓賦出手了。
情況可能不太好，趙桓賦神色冷凝，道：“禮部侍郎李越是我父親的門生，李夫人又是母親的至交，雖這些年我們明麵上沒有往來，但是他替我暗中收集了不少情報。”
“這次，禮部侍郎和阿峰他們都中了陷阱，他們是擺明了清理我的人了，我也決不能手軟，慶之，天亮了給他們送點回禮吧。”
沈慶之眯了眯眼，點了點頭。
江詩蘊 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回禮是什麽，不過是不是也說明這是趙桓賦與那個暗中之人的鬥爭正式開始了？
趙桓賦嚴肅道：“他們已經開始向我身邊的人下手，如今我又被降職回京，是實力最弱的時候，現在開始恐怕將有一場硬仗，你們都要小心！”
說罷，他突然看向江詩蘊，語氣不容置疑道：“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天一亮我便讓慶之送你離開吧。”
她雖然準備回去應州府，但是沒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啊，這這，怎麽的都讓江詩蘊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