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饒過吳杏兒
第二百七十七章:饒過吳杏兒
“可是我如今並無過錯,四姑娘就看在我和艾兒多年姐妹情深的份上,不要把我趕走吧!求求您了!給我留條生路吧!求求您大發慈悲,不要趕我走啊!我要是離開了江家,可就沒了活路了啊!”
吳杏兒匍匐在地上無助地哭嚎著,神情分外悲慟,若不是江詩蘊早就看透了她的為人,險些真要被她糊弄過去。不過,留下她倒也無礙,總歸是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翻不出天去,她一個無根無萍的丫鬟,離了江家還真沒了活路。若是真如她所說,吳家要把她給買入煙花之地,也的確是作孽!
不過,江詩蘊同情她歸同情她,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蠢,雖說方才通過趙婉瑤了解了一些她在家中折騰出來的這些事兒,也不過是些不足為道的小事罷了,左右她也回來了,是該好好治治。
於是,江詩蘊清了清嗓子,神色未動地開口:“既然如此,那你留下便是,左右我二姐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是她將你買下的,你好生伺候著她就行了,其他的,莫要多管。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不要做出什麽讓大家為難的事情來,明白了嗎?”
此言一出,江雲艾和吳杏兒都愣住了,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才能讓江詩蘊勉強答應下來,卻不曾想到,她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見兩人都很是吃驚,江詩蘊不由輕笑:“怎的?突然覺得我善心大發還不習慣了?好好過你們的安生日子,這個家,我會維持好,你們要做的,就是別給我添亂就行。去吧,我累了,讓阿瑤在這陪著我就行。”
吳杏兒巴不得她讓自己離開這座院子,自然喜不自勝地點頭應是,然而當她轉身就準備走的時候,卻又聽到江詩蘊涼涼的聲音,霎時頓住了腳步。
“吳杏兒,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我二姐都還沒起身呢,看來是還沒學過做丫鬟的規矩,一會兒自己去綠絳那學學規矩再回二姐的院子伺候吧。”
吳杏兒的臉色又變了,死死咬住唇瓣努力控製住自己想要發火的欲望,硬是從牙齒縫裏蹦出聲音來,屈辱地垂下頭行了禮:“是,奴婢明白了。”說著,就弓著身子請江雲艾先走,而後才垂著頭綴在她身後默默地走了出去。
江雲艾時不時回頭看看江詩蘊和吳杏兒,想要說點什麽,卻奈何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麽話來。她想替吳杏兒解釋兩句,可是看著江詩蘊泛白的臉色,想到方才在廚房時那樣陌生的吳杏兒,就越發覺得,江詩蘊說的也沒有錯,吳杏兒的確是過分了些,她應該接受適當的處罰。
現在吳杏兒仗著她的保護,敢對家中其他人出言不遜,而且還胡亂冤枉人,日後就可能做出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江雲艾雖然不是很聰明,也一直都有著自己的堅持,可是有些事情,看多了就會變得麻木。
吳杏兒,不能再慣著了!
見兩人已經離去,江詩蘊微微眯起雙眼,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撫摸著坐在身側的趙婉瑤柔軟的發頂,輕聲呢喃:“希望日後這個吳杏兒能老實點。”
“哼!她敢不老實!不過一個丫鬟罷了,還是個很討人厭的丫鬟,竟然也敢這麽囂張!”趙婉瑤不悅地噘著嘴,覺得這樣的警告還是太輕了些,畢竟吳杏兒這幾天做的事兒,真的挺讓人討厭的!
便搖著江詩蘊的手臂不甘心地嘟囔:“蘊兒姐姐,你該把她趕出門去的!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不懂得感恩!而且她還曾害過咱們,怎麽還能任由江雲艾這個蠢貨留下她呢?”
江詩蘊抿了抿唇,輕歎道:“阿瑤啊!你要懂得,很多時候,事情並不是隻有非黑即白的,既然二姐執意要留下她,索性依了她,也省的我們姐妹不和。況且,吳杏兒縱使有天大的本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麽浪來的!你沒發現嗎?自從她一見到我,她縱使很心虛,說明她在懼怕我。”
“那她為什麽怕你呢?你長得那麽和氣。”趙婉瑤不解地問。
江詩蘊卻垂下頭定定看著她笑道:“阿瑤,其實不必我多說,你應該也能明白,家裏所有的人都會對她留下惻隱之心,唯有你和我,絕對不會!因為在我看來,她根本就什麽也不是!一個屢次三番利用二姐來對抗我的人,你覺得我會給她機會再來害我麽?”
聽得這話,趙婉瑤這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這就是震懾!對吧?蘊兒姐姐的威嚴在她心裏已經積累了很多,所以在她看來,隻有蘊兒姐姐才是這個家裏最厲害,最讓她害怕的!而且她做的錯事太多了,陳姨她們都心軟,不會去計較,唯有姐姐你心裏就跟明鏡似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她心虛的很呢!”江詩蘊神秘的笑了,看著屏風上栩栩如生的喜鵲登枝圖,漸漸出神。
一連幾天,江詩蘊都沒出過門,好生將養著身子,雖然記不大真切,可是還是能隱約想起一些落水那日發生的事,可是當她把紅竹叫過來想要詳細的問一番時,卻聽到紅竹說那日就是大夫為她紮針才救活了她。
江詩蘊很是狐疑,因為她分明記得,那日是有人給她做過人工呼吸的,她記得似乎被人顛來倒去地頂著肚子好一番折騰,然後她就吐了,迷迷蒙蒙中,有人給她度了氣,可是為何紅竹要矢口否認呢?
問了她很多次都是同樣的結果,江詩蘊也就沒再深究了,許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也說不定。就這麽養了好幾天,陳春燕身子骨弱,江詩蘊病好了她都沒能下得了床,奈何養殖場又出了一些問題,急著要她去處理。
陪陳春燕寥寥說了幾句,吩咐好紅葉好生照料著,江詩蘊就攜著紅竹出了門。不過因為上回去柳村出了意外,綠絳也狠狠地懲罰了紅竹,覺得她太粗心了,就陪著江詩蘊一起去了桃李村。
於是,這日,江家隻剩下養病在床的陳春燕、躲在房裏學繡花的江雲薇,負責伺候陳春燕的紅葉和趙婉瑤。
一連好幾日都沒出門采購,家裏的東西又用光了,江雲芳便趕著馬車帶著茶翠一起出門去采購。江雲艾聽說江雲芳要出門,就吵著一起去,說什麽好多天都沒出門逛逛,難受的緊。
江雲芳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後的吳杏兒,自從前幾日江詩蘊在家好好整治了這個丫頭一番,倒是老實了不少,沒再惹出什麽幺蛾子來,便遲疑地點了點頭。
得到江雲芳的許可,江雲艾都樂瘋了,抓著吳杏兒的手就一路蹦著出了門,為了不讓江雲芳管著自己,才剛到街上,江雲艾便扯著吳杏兒脫離了江雲芳的視線。
好不容易跑出去老遠,確定江雲芳看不到自己了,江雲艾才停了下來,彎下腰撐著雙膝氣喘籲籲地說:“哎呀!終於跑出來了!哈哈哈!杏兒!這下咱們自由了!關了這麽些天,早就悶得受不了了!哼,一會兒咱們去逛逛街市,買好多好吃的!”
吳杏兒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笑著點點頭,笑意卻未達眼底,“是啊!咱們終於自由了!要說這幾天,倒是委屈了二姑娘,好端端的,又不曾做錯什麽事兒,偏偏被四姑娘給看管了這麽多天!”
聞言,江雲艾不由蹙眉,擺了擺手:“你別這樣說,的確是咱們有錯在先,畢竟我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把你留下來了,確實有失妥當!”
“難不成姑娘也覺得這樣是對的?姑娘不過是大發善心收留了我,怎的就成了錯事了?”吳杏兒笑著說,眼神卻森冷陰毒。
江雲艾一直垂著頭,根本就沒發現她的異樣,稍稍一頓,才站起身來,不甚在意地擺擺手:“行了行了!這個問題就不要再追究了,畢竟蘊兒也答應了收留你,現在說這個不是有點忘恩負義了麽?杏兒,咱們去那家布莊看看吧!那家布莊的布料不錯!”
說著,江雲艾就拽著吳杏兒朝不遠處的布莊走去,興奮地談論著自己的喜好和尺寸。然而,吳杏兒卻似乎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被她生拉硬拽著進了布莊。
江雲艾的興致顯然很高,一直興奮地挑選著各種花色的布料,時不時品評一番,看到喜歡的,就問問價錢,聽到價錢高了,便有些遲疑。吳杏兒興意闌珊地看著她砍價,扭頭看向店鋪外來來往往的人潮。
突然看到角落裏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好幾個月沒見的鄭貴!當初他信誓旦旦說要跟著未來兒媳婦去城裏享福,如今卻淪落成街頭乞丐了?嗬!真是諷刺啊!當初吳杏兒勸說他不要輕易與江詩蘊為敵時,他還很是不屑,揚言自己是江詩蘊的未來公公,江詩蘊作為他的兒媳,自當奉養他才是。
沒想到這麽久過去,她如願進了江家,成為江雲艾這個蠢貨的丫鬟,而他……作為桃李村首屈一指的“富豪”,卻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真是可笑之極!
忽地腦海裏一道靈光閃過,吳杏兒獰笑著朝鄭貴走了過去,現在江家就剩下陳春燕和趙婉瑤、江雲薇在,這個鄭貴不是做夢都想成為江家的當家主人麽?以前還曾垂涎過陳春燕,不如她此時先去探探他的意思,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