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廣告效應
第五十三章:廣告效應
所以,與其跟他們解釋外在環境中空氣對流帶來的空氣質量變化,而導致室內某種器械發黴幾率倍增的科學說法,還是不要說會比較好!
把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後,江詩蘊就讓人找來筆墨紙硯,畫出合理的室內擺放平麵圖,包括窗戶的位置,隔斷的方向,內室的角度,還有床的位置和擺向,那都是很重要的。
江詩蘊考慮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要說一下,至於要怎麽決定,就不是她該考慮的了。
“大人,民女還有一事想要告知大人。”
“何事?姑娘不妨直說!”
江詩蘊輕咳了一下:“不知章大人可記得,方才民女提過的陰木製成的木梳?”
“陰木?”章舟歪著腦袋想了想,捋了一把頜下短須,好一會兒才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就是那把夫人日常所用的木梳!方才姑娘提過此物,說是取自長在亂葬崗的腐爛杉木,因常年沾惹陰氣,非常堅韌,且陰氣頗重,所以被稱為‘陰木’,可是指這個?”說著便指了一下還在不遠處的桌上沒拿走的木梳。
“不錯!正是此物!”江詩蘊沉聲道,“此乃陰邪之物,也不知何人如此不小心,竟當成了辟邪的桃木,還送與夫人用,可謂好心做了壞事!如若不然,沒有這陰木的侵蝕,或許夫人也不會這般難熬。”
章舟垂著頭若有所思,一時無語。江詩蘊也說破,隻轉移了話題,說起那五弦琴旁邊的香龕,江詩蘊心下沉重的很,沒想到,僅僅是一個七品知縣的內院,竟也如此紛亂。
雖說各類宅鬥宮鬥小說也看過不少,可親眼看到後的感覺也還是很複雜的。
也許,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沒有勾心鬥角和勢力傾軋,就不會有曆史的轉變了,許多時候,推動朝代更迭的必要因素,往往就是那麽微不足道的內院爭鬥而引起的,不然,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陰謀陽謀陸續出現在朝堂內外?從而影響到朝堂動態的轉變?
江詩蘊想,興許,這就是每個時代都會有的一些瑕疵,她不過是一個不幸掉落在時空間隙的小女子罷了,何必去深究這些?於自己無益,於他人更是無益!不論時代如何轉變,曆史的長河照樣奔騰不息,又豈是她能夠左右得了的?
於是,把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後,章舟幾番相邀,讓江詩蘊在縣衙多留幾天,可江詩蘊還是拒絕了,她知道章知縣是還有些不放心,怕沒有她的監督會卻這少那的,對格局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江詩蘊告訴他,設計稿內已經注明了一切,隻要按照這些去做,就不會有問題,萬一是有什麽不懂的或者不確定的地方,就去品香居跟劉掌櫃說,讓他派人到桃李村傳話給她就行。
章舟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江詩蘊急著回家,就沒再堅持,還派人把江詩蘊安全送到了家。
之後的幾天,江詩蘊都是在家中度過的,沒有去城裏也沒上山,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在那後的幾天,知縣夫人果然好了許多,就連前去診脈的大夫都大為震驚,連道怪哉,夫人的脈象已趨近平和了。
章舟大喜,命人張貼榜文,大肆誇獎了江詩蘊一番,還派人敲鑼打鼓的將“妙手神斷”的牌匾送去了桃李村。一時之間,江詩蘊能斷風水改格局的名聲就那麽傳開了,來得到不少讚譽。
然而,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江詩蘊回家後,許多村民都前來相迎,熱情地一路相隨,直至江詩蘊已經到家,才陸續離去。這般空前絕後的熱鬧場麵,還真是令江詩蘊受寵若驚地很!
聽著假的要命的阿諛奉承,江詩蘊手上的雞皮疙瘩都掉了好幾層!和陳春燕一起帶著笑容將大家送走後,江詩蘊立馬就垮了臉,剛想進房好好休息休息,就被江雲芳拽住了。
江雲芳一手拿著艾草和蒲草,拽著江詩蘊在她身上用艾草拍了幾下,道:“去去晦氣!你先等著,三妹在給你燒洗澡水,要加點艾葉的,我先去看看她燒好沒,你準備好換洗衣服,待會兒洗個祛穢澡,再吃點艾米糕和柚子水,就去好好睡上一覺。”
“這麽麻煩?”江詩蘊皺著臉苦笑不迭,這種迷信說法,實在是……
江雲芳猛地睜大了眼:“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都遭了那麽大的劫難了,不狠狠去去晦氣怎麽成?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呢!這都是老一輩兒傳下來的規矩,怎麽能嫌麻煩呢?哎呦!不跟你扯了!我得去廚房看看!”
說著就往裏走,拐個彎就不見人影。江詩蘊無奈長歎,扭頭看了一眼還在拿艾草拍她褲腳的趙婉瑤,嘴角抽了抽:“阿瑤,你在做什麽?”
“幫你去晦氣啊!我聽府裏的老媽媽說,去過一次汙濁之地的腳,一定要好好掃掃,不然晦氣會跟著帶進家門的!那樣會很倒黴的!”趙婉瑤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老媽媽說的沒錯,定是因為我年少時太過貪玩,什麽地方都敢闖,所以才給家裏帶了晦氣,爹娘才會那麽早就戰死沙場的。”
江詩蘊慌地趕緊捂住趙婉瑤的嘴,扭頭看看旁邊,好在陳春燕為了幫她做艾米糕,已經去廚房幫忙了,江雲艾那個大嘴巴也不在!
確定沒人會注意到,江詩蘊才大鬆了一口氣,放開趙婉瑤的嘴,低下頭視線與她平行,一本正經地說道:”阿瑤,我希望你能時時記住這點,你現在不是什麽高門閥女,而是我江家的表姑娘李珍瑤!若是你一再說漏嘴,到時候引來了那幫人的關注,招惹上殺身之禍,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況且,在那種情況下,死得還會有我們這些隱藏你的普通人。如果你懂事一點的話,就應該能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了。”
趙婉瑤愣愣看著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少頃,方才垂下頭囁嚅:“我知道了,姐姐,我不會給你們帶麻煩的!姐姐別趕我走!”越想就越覺得害怕,趙婉瑤吸著鼻子就忍不住哽噎起來。
江詩蘊見狀,很是不忍,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卻不發一言。在這種情況下,她必須跟她講清楚,要不然,阿瑤下次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到時候恐怕就沒那麽幸運了!
“阿瑤怎麽哭了?出什麽事了嗎?”陳春燕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柚子水走了過來,擱到桌上招呼江詩蘊過去喝了。
江詩蘊牽著趙婉瑤坐過去,輕輕揉了一下趙婉瑤的腦袋,柔聲道:“阿瑤擔心我呢!在裏頭待了這麽些天,她嚇壞了。”
“可不是麽!娘當時都嚇得暈過去了!還以為、還以為……”說著說著陳春燕的眼淚就刷刷刷地往下流,瞬間就無語凝噎。
江詩蘊拍拍陳春燕的手背,淡笑如風:“娘親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那娘親現在身子可好些了?”
陳春燕拭幹了淚,強裝笑顏:“好了許多了!昨日聽說你被當庭釋放,原本還以為昨日就能回來,怎的今日才回?我聽鄉親們說你是被衙差請去衙門幫知縣夫人斷風水去了,說是夫人纏綿病榻,經你點撥後改了院中格局,這病就好了大半。”
“鄉親們都在傳,說你是九重天上的神仙轉世,所以才有此神力。快跟娘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啊?”此時的陳春燕倒顧不上心疼江詩蘊了,隻有滿滿的疑惑,自家女兒打從出娘胎起,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怎的現在突然有了本事,還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
江詩蘊不由地啞然失笑:“娘!這種話你隻能聽一半信一半啦!”
陳春燕更是疑惑不解了,歪著頭定定看著她,還不忘把柚子水給吹涼了,推到江詩蘊的手中:“快些喝了!已經不燙嘴了,再不喝會涼的!這個得趁熱,性涼,冷了容易拉肚子。”
江詩蘊點點頭嗯了一聲,就端起柚子水喝,甜甜的,還有點酸和苦澀,不過還好,不是苦的難以下咽的那種。
喝完了柚子水,陳春燕趕緊拿出手帕給江詩蘊擦了擦嘴角,看著她憔悴的臉,眼淚霎時又奪眶而出:“哎呦!我的蘊兒啊!好不容易這些日子好過些了,吃了點肉腥兒都白搭了!看這臉瘦的!也不知道那些殺千刀的是想幹嘛!咱家蘊兒那麽好,怎麽就做得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兒呢?咱家蘊兒才十四啊!才十四就被……嗚嗚!我的蘊兒啊!”
江詩蘊的嘴角不住地抽搐,這話怎麽聽著越來越不對勁啊?像是她被誰誰誰給那什麽了一樣!
為了不至於讓陳春燕哭訴得更離譜,江詩蘊趕緊抱住她,柔聲安慰:“好了好了!我沒事兒的!他們就是眼紅咱日子好過了,想訛點錢,可是心太野了些,還想誣告我強占土地!不過沒事兒了,縣太爺廉明奉公,明察秋毫,已經還我清白了!沒事兒了啊!”
陳春燕抹了眼淚,氣惱地錘了江詩蘊幾下,卻又怕自己手勁兒太大傷著她,心疼地揉了揉:“你呀!自小就是個吃不得虧的!這回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也該知道點兒教訓了。日後可別再那麽魯莽,他們要錢就給他們,左右還是你的名聲和性命最重要,錢財乃身外物,何須看得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