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牢獄之災
第四十七章：牢獄之災
章舟忽地一愣，方才憶起前幾日去品香居與同僚應酬時，曾聽那劉掌櫃說過，他家酒樓如今客似雲來，都是因為一位姓江的女子幫他改了酒店格局，才生意轉好的。仔細想來，好像也正是這近一個月以來，品香居幾經裝修，甚至改了店鋪名之後，才突然生意變得火爆起來。難不成今日抓回的江姓女子，就是劉掌櫃的“恩人”？
於是，章舟便趕緊推開小妾起身穿衣，那小妾原本興致正好，卻沒想到老爺剛還享受的很，突然被外頭的下屬給打斷了就要離開，哪裏肯依？就嗔怪地撒起嬌來。
聽得身後傳來愛妾不甘的嘟囔，章舟轉頭討好地一笑：“乖！別鬧！老爺我這是有正事，你就乖乖先睡著，等老爺我辦完了正事，再來好好樂嗬樂嗬！嘿嘿嘿！走啦！快穿上衣裳，別凍著！”說著便傾過身子伸手在那愛妾高聳的雪團上捏了一把，惹來小妾一聲嬌呼，就搓著手走出門去。
一看到在外頭候著的下屬，章舟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背著手大步流星，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見那下屬竟垂著頭掩住嘴偷笑，遂氣惱地吼道：“還愣著幹嘛？走啊！”
那下屬嚇得一個哆嗦就站直了身體，僵著臉應聲“是”，就快步跟了上去。
章舟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才甩開袖子往前院走去。
到了前衙正廳，章舟還是覺得有些氣悶，趁著下屬俯下身恭請他上座，便偷偷伸出腳來將那人一下踢得滾到堂下，看到那人狼狽地捂著屁股躺在地上哀嚎，章舟的心裏終於平衡了。
“嗬嗬！老爺真是好腳力！屬下空有一身武力，還不及老爺半分呢！嘿嘿！”那人說著又呲著牙揉了揉屁墩。
雖說演的著實假的很，可縣老爺就是受用的很，也就沒戳破，隻笑著吩咐他把人請到堂上。
深知自家老爺秉性的官差自然是知道，此時老爺已經消了氣，也就不會再追究他的罪過了，便高高興興地應聲前去衙外將人給帶進來。
不一會兒，劉錢和王仁就被那衙差代入堂中，於案下三尺遠的地方跪下扣頭：“草民劉錢、王仁拜見縣太爺！”
章舟親和笑道：“快請起！不知堂下二人來此有何事要訴與本官？有何冤情？還是糾紛？”
劉錢握拳又是一揖：“稟大人，草民是來為今日抓入衙門候審的江家娘子江詩蘊作保的！還請大人網開一麵，莫要動刑！這位江姑娘乃草民恩人，素來便是個明德惟馨、玉潔鬆貞的女子，萬萬不可能會做出欺霸鄉裏的惡事！還請大人明察秋毫，以還江姑娘之清白！”
章舟愕然挑眉，沒想到這江家小娘子在劉掌櫃的心中竟有如此高的評價，莫不是當中果真另有隱情？
“劉掌櫃莫要心急！此事本官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以正視聽。這位江娘子是今日剛入衙的，還未過堂，本官亦是不知此事來龍去脈，不如明日等本官審理過後，劉掌櫃再來？”
劉錢一愣，垂下頭想了好一會兒，慢慢從袖袋裏取出兩張銀票，雙手捧著垂下頭，恭敬地將銀票送到案上，淡然道：“還請大人通融通融。”
章舟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拿起一看，猛地睜大了眼，趕緊壓到案上用手給遮擋住，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你這是做什麽？本官可是素來清廉，不收受任何賄賂！你這樣做豈不是要陷本官於不義？！”
劉錢慌忙跪下叩頭：“大人誤會了！這隻是草民的一點小小心意，並非賄賂！大人不必有負擔！大人乃百姓之父母官，我等百姓既是大人的兒女，敬獻一點小心意也是應該的，大人合該收下才是！”
章舟一聽，蹙著眉頭頗是為難：“這，說得好像也有理！隻不過這麽多……”
“大人可萬萬莫要推辭！這等小小禮物，大人都不願意笑納的話，草民實在是汗顏！定會日日難安！還請大人收下！”劉錢言辭懇切，俯身又是一拜。王仁見狀，也趕緊垂下頭拜了。
既然人家都那麽熱心勸他收下了，章舟便故作為難地把銀票塞入懷中，還語重心長地囑咐劉錢下次莫要如此，他一介父母官清正為民，也是應該的。
這般恭維來推辭去的，章舟才答應劉錢暫時不會對江詩蘊動刑，還承諾會給她安排到一處幹淨的地方，不過暫時還是不能探監。
無奈之下，王仁就幹淨把之前就準備好的棉衣和吃食交給官差，又遞了一個值二兩的銀角子，拖官差把東西送給江詩蘊。原本那官差很是為難，不過縣老爺如今心情大好，一個眼神瞟去，官差立刻會意，就點頭同意幫他們帶進去了。
王仁這才放下心來，同劉錢一起出了衙門。
在他們走後，章舟拿出那兩張銀票，若有所思的看著，低聲呢喃：“看來這劉錢很是看重那個江娘子啊！”
身邊候著的下屬一聽，頓時來了勁兒，便自動開啟八卦模式，巴拉巴拉地把江詩蘊送野物去品香居然後幫他們改了酒樓格局，招來如水財運的事兒全一股腦講給了章舟聽。
這一聽之下，章舟暗歎，這江詩蘊果然不凡！今日上堂時，他見那女子小小年紀，不卑不亢，條理分明地為自己辯駁，絲毫不懼肅穆威嚴的公堂，可見是個有幾分才智和膽量的！如今，聽到劉錢確定這人正是幫他改變酒樓的高人，更加覺得，此案很是蹊蹺！
按理來說，一個真正的案犯，無論內心多麽強大，在麵對公堂上不苟言笑的審判官，都會經不住嚇而不小心露了怯。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剛剛十四歲的小姑娘，光是這點膽量，就足夠讓很多男子自歎弗如了！
細想之下，章舟便知，這次的案件，十有八九是有人眼紅這姑娘的本事，想要借著空子陷害她。也不知是誰這般惡毒，竟對一個年紀這麽小的姑娘家使出如此齷齪的手段！不過，事態到底如何發展，他也不敢斷言，畢竟，在當朝社會，各類冤假錯案層出不窮，也不單單隻有他手上會有，別的地方大把的冤案！這等案件，隻要是有點權利的，無論是對是錯，終究都會贏，這也是當朝社會最大最隱而不宣的弊端！
所以，當第二天江詩蘊被帶上公堂的時候，就看到所謂的原告竟然一臉的胸有成竹，還大大方方衝縣令投去幾個怪異的眼神時，江詩蘊的耳朵就開始莫名地發癢。
縣令章舟拿起驚堂木往案上一拍，站立兩旁的衙差們就杵著廷杖整齊地叫著“威武”二字。江詩蘊忍不住嘴角暗抽，這特麽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看來電視劇也不完全是造假，還是有幾分真的。
“堂下何人？還不速速跪下！”
江詩蘊垂著頭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依然站立如鬆，淡然道：“民女桃李村江家女兒江詩蘊，不曾有罪，無愧於天地，自然不跪！”
章舟又猛地拍了下驚堂木，怒道：“大膽江詩蘊！你可知罪？！”
江詩蘊眉頭一挑：“稟大人，民女何罪之有？”
章舟擰著眉心，暗道這妮子真是倔的很，遂怒氣愈甚地大吼：“放肆！你藐視公堂，見了本官竟敢不跪也便罷了！本官念你小小年紀不知禮數，就按下不表。可是你這般態度，實在是令本官失望之極！還不速速道來，你到底所犯何事！”
還沒查清真相就想定她的罪了？
不過情勢比人強，江詩蘊便不甘的屈起雙膝跪在地上。
突然感覺到不好的預感，江詩蘊微眯雙眸，伸手撓了下癢得厲害的耳廓，暗想這下可能真的要遭罪了！有這樣糊塗的官，即使她拿出證據，恐怕也會被他全盤否定！
於是，江詩蘊索性放開手腳，自己為自己辯護：“大人，請聽民女一言！”
“本官準了，你且速速說來！”
江詩蘊低頭思索了片刻，理清思路，正想開口，就聽到堂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隨即扭頭一看，就看到堂外正與官差斡旋的江雲芳，突然感覺心上一陣暖流經過，更是堅定了要趕緊自救的信念。
江雲芳見她已經看到自己了，就趕緊揚起手激動地衝她大喊：“四妹！四妹！別怕！大姐來了！大姐會想辦法救你的！你別怕哈！”
江詩蘊吸了下鼻子，有些想哭，沒想到大姐這麽敬畏官府的人，也會為了她闖進公堂，就為了讓她不必害怕。
“堂外是何人在此喧嘩？”
江詩蘊霎時一愣，有些驚慌起來：“大人！堂外的是家姐，隻是擔心民女而已，望大人莫要怪罪與她！”
章舟又是一記驚堂木：“本官沒有準許你開口，你就別僭越！這點道理都不懂！虧得昨晚劉掌櫃還親自……咳咳！”章舟趕緊掩住嘴，差點說漏了，便有些心虛地看著坐在下首的主簿，見他隻垂著頭做筆錄，應該是沒聽到他說的這句。
然而江詩蘊卻瞬間了然，定是劉錢昨日得知她被關押的消息，連夜就來衙門為她作保了。便暗暗記下這恩，待日後出去了，定要好好感謝他才是！
這個時代的官府很是腐敗，雖說江詩蘊剛來不久，原身的記憶裏對官府人員也沒有多少詳細的記憶，但她好歹也是個現代高材生，學了那麽多年的曆史，自然是知曉古代的官僚製度有多黑暗。而原身所知的，也多是從他人口中得知的，跟所有的原始古人一樣，原身對官府也是敬而遠之的態度，所以並不太清楚官僚之間的黑暗交易。
最終，章舟還是同意讓江雲芳入堂聽審，隻是沒有縣老爺的批準，不許隨便開口，否則就以擾亂公堂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