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禮物
第三十八章：禮物
聽到趙婉瑤哭聲的江詩蘊不耐地擰了擰眉心，實在是不想再理會這破事兒了，便飯也不吃就脫了衣裳躺到床上，掀起被子蒙頭就睡。
傻子才會去理會這破事兒！今天的事兒已經夠多夠惡心人了，至於那江雲艾……哼！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她愛上哪兒上哪兒！她江詩蘊可不是活菩薩！沒這閑工夫普度眾生！
江雲芳見自家小妹連飯都不吃，頓時就急了，跑到江詩蘊門口敲門：“蘊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快出來吃點飯啊！這都忙活一天了，不吃飯怎麽行？”
江詩蘊微微睜開雙眼，聽得外麵正是大姐江雲芳的聲音，隨即掀開蒙著頭的被子，沙啞著嗓音回了句：“我不餓，你們吃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帶回來的東西都還沒拿出來，還有剩下幾十兩的銀子和各類時興小吃，得趕緊拿出來才行。
於是，江詩蘊懊惱地長歎一聲，索性掀了被子坐起身來，又穿上衣服起床，把東西都扒拉來，一起提出門去。
大家都緊張地盯著江詩蘊的房門，所以當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走出來時，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她想幹嘛。
見江詩蘊提得很吃力，江雲芳趕緊上前幫她拿，隨即江雲薇搬來幾張凳子並在一起，好讓她們把東西擱下。
江詩蘊喘著氣打開其中一個最大的包袱，拿出最上麵一套青色的素羅衣裳，捧著衣裳就遞到陳春燕手中，柔聲道：“娘，這是我今日賺錢買的，我看那成衣店裏的衣裳好看，又不貴，就給大家一人買了一套，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一會兒大家就去試穿一下，不合適的話過兩日我還要進城一趟，到時候再換就成。”
“衣裳？做什麽買衣裳？多浪費錢啊！這錢得來不易，蘊兒啊，你可要節省些用才是！娘親不缺衣裳，你退回去吧！”陳春燕低頭看著懷裏做工精美的衣服，皺著眉頭又有些不舍。這丫頭眼光倒是毒的很！竟知道她素來最喜青色！上頭還繡著她最愛的辛夷花呢！
一看陳春燕的表情就知道，她一眼就喜歡上這套衣衫，向來節省的習性卻讓她猶豫了。江詩蘊淡然一笑：“娘親放寬心，這點錢還不至於拖垮了咱家！如今娘您也該知道了，我靠著一點小聰明，倒是賺來了些銀錢。今日進城，談妥了一筆長久生意呢，日後不怕沒錢賺了！娘親現在就不敢穿這素羅，日後女兒要是大富大貴了，可怎生是好？那麽多好東西等著娘親享用，娘卻不舍得用，可不白白浪費了我這麽辛苦的打拚麽？”
一番話說得陳春燕忍俊不禁，揚手作勢要打江詩蘊，卻隻是輕輕地揉了揉她披散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家蘊兒都長大了！懂得體恤娘親了！真好，不過也是啊，一番心意呢！娘怎好狠心拒絕了你？娘收下便是！這下你寬心了吧？”
江詩蘊抿唇一笑，點頭嗯了一聲，就轉過身從包袱裏拿出一套水綠色荷花暗紋的衣裳，把它送給了大姐江雲芳。
“這些日子以來，大姐最支持我了，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大姐才好。”
“自家姐妹說什麽謝不謝的！”江雲芳嗔怪地斜了她一眼，卻滿是憐愛和心疼。
江詩蘊吸了下鼻子：“那就不謝！這衣衫大姐可喜歡？我看著極襯大姐的氣質，一眼就看中了這套，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江雲芳低頭摸了摸質地柔軟的青蘿素衣，眼角突然泛紅，哽噎著說：“喜歡！我喜歡！你能想著大姐，我就很高興了！”
輕輕拍了拍江雲芳的肩，江詩蘊抿唇而笑：“喜歡就好！過幾日大姐就穿這套陪我進城吧！今日沒人陪我去，可無聊了！”
見這姐妹倆親親熱熱有說有笑的，被忽略的趙婉瑤不依了，上前扯住江詩蘊的衣擺搖，撅著嘴不甘地說：“我呢？我呢？姐姐莫不是忘了還有我吧！”
還沒等江詩蘊回答，就被江雲艾搶了先，伸手推了下趙婉瑤的腦袋，咬牙低吼：“你什麽都沒做還好意思要新衣？”
江詩蘊涼涼地瞥了江雲艾一眼：“總比你天天做些惡心人的事兒要好！”
江雲艾被噎得呼吸一窒，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江詩蘊不屑地斜了她一眼就不想再理會，從包袱裏拿出一套淡粉色的遞給了向來最沉默寡言的江雲薇，見她詫異地睜大了眼，頗有些好笑：“你這麽吃驚做什麽？難不成還會少了你的？你雖然話少，也不怎麽跟我交流，卻向來是最細心的，娘親的病能好的這麽快，你功不可沒！自然是要好好獎勵獎勵的！這套衣裳雖然不是什麽綢緞那樣的好料子，卻也是適合咱平民百姓用的好料了！你日日在家打理家務，也該穿得漂亮些，出門轉轉，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媒人上門來說親了！”
從未被人如此調侃的江雲薇羞得滿臉通紅，捧著衣裳就跑到陳春燕身邊撒著嬌：“娘！你看四妹！”
陳春燕隨即嗔怪地瞪了江詩蘊一眼，又笑開了：“蘊兒這話說得倒也沒錯！你和艾兒都已經十五了，是得趕緊請媒人說親了！薇兒你就聽你妹妹的，好生打扮打扮，也出門逛逛吧！我這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再躺下去，可受不住咯！”
大家夥聽得這話都笑了起來，趙婉瑤也拽著江詩蘊的衣擺蹦蹦跳跳地叫：“我也要！我也要打扮打扮！”
江詩蘊挑挑眉：“你打扮了做什麽？也要找小郎君嫁出去麽？”
“越說越渾了！”陳春燕不悅地蹙眉，想製止這口無遮攔的幺女，“可不能在外頭這樣跟人家說話！哪有這樣打趣人家小孩子的？可別傳出什麽難聽的來，毀了阿瑤的名聲就糟了！”
江詩蘊吐了吐舌，伸手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笑道：“知道啦知道了！我這也是高興嘛！娘親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每次看到這肖似自己媽媽的陳春燕這樣溫柔地教育自己，江詩蘊就忍不住撒起嬌來，仿若還在現代時躺在媽媽懷中，盡情釋放自己的小女兒姿態，做些從前慣常和媽媽打趣的動作。卻一時忘了，這裏是古代，眼前的婦人也不是自己已到中年的媽媽。
見江詩蘊突然收斂了笑容，變得有些落寞，陳春燕還以為是自己語氣重了，惹她生氣了，便有些慌張起來：“怎麽了？蘊兒，娘知道你覺得委屈，可娘也是、也是……”
“娘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陳春燕這才大鬆了一口氣，愛憐地看著她：“哦，也是，你都忙活一天了，是該好好休息！這飯也多少吃點吧，別餓壞了身子！”
江詩蘊笑著搖搖頭：“我不餓，中午在鎮上吃的太飽了，一點都不覺得餓，就是有點累，想早些休息。”
“那這些東西……”不甘心沒收到禮物的趙婉瑤有點不開心地嘟囔，卻沒想到又招來江雲艾一記瞪眼，她都沒禮物呢！
江詩蘊但笑不語，摸摸趙婉瑤的腦袋，直接把包袱放在她懷裏。趙婉瑤趕緊打開一看，上麵是一件緋色的衣裳，卻有些大了，明顯不是給她的。她撅著嘴繼續翻，底下放著一套鵝黃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按她的身量買的，趙婉瑤立刻把那件緋紅色的扔給了一直對著她猛翻白眼的江雲艾，笑得裂開了嘴，喜滋滋的抱著衣服親。
雖然對她來說，素羅這種布料的衣服實在是太廉價了，她自小就是綾羅綢緞穿金戴銀的，還從未穿過這種衣服呢！不過，現在她“虎落平陽被犬欺”，流落在這等犄角旮旯的小山村裏，能被江詩蘊她們一家好心收養，就已經感恩戴德了，更何況還能收到禮物！她一個小孩子又沒什麽名利心，自然是不甚歡喜。
被突然丟來的衣服蓋住了頭臉，原本江雲艾想趁機大肆發作一番，好發泄心中憋悶，卻聞到衣服上傳來的淡淡玫瑰香，覺得好聞極了，就顧不上生氣，趕緊拿下衣服觀賞。這一看就喜得她笑開了嘴，還以為沒有她的份呢！算她江詩蘊還有良心，知道給她也買一套！這衣裳可真好看！
江詩蘊見大家都很開心能收到禮物，情不自禁地抿嘴笑了。側過頭看著剩下的包袱，便囑咐江雲芳把東西都拆開，大家喜歡什麽就自己拿，大米麵粉什麽的就讓江雲薇給收起來，剩下的都分類放好，別搞亂了就行。
然後，沒等大家緩過神來，就垂著頭進了房，果真沒有出來吃晚飯。
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原本因為收到禮物而開心的江雲芳和趙婉瑤，也瞬間拉下了臉，不悅地怒視著江雲艾。
任誰被這麽莫名其妙地敵視都不可能淡定得了，更何況是向來就不經大腦衝動易怒的江雲艾，一見自家大姐和小丫頭阿瑤都怒瞪她，立刻就點了炮仗一般，氣呼呼地跳起身。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關我什麽事？她自己不想吃飯還能是我逼得不成？講講道理好不好？還有你阿瑤，你隻是寄住在我家的，憑什麽對我甩臉色？小心我趕你出門去，讓你被大蟲山上的老虎給叼走！我看你還敢不敢瞪我！”
“艾兒！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