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挑水工
昨天從沈大媽手裏買下的那些個豬肉，讓姑娘們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用來醃臘肉，一部分用來灌香腸，剩下的排骨、豬腳還有少量鮮肉，則是作為日常消耗，塞進了冰箱的冷凍格裏。
打算醃成臘肉的那幾塊，昨天已經在沈大媽的指點下弄好了，再等個三五天，等肉醃到入了味兒，就可以穿上繩子掛起來曬了。
日常消耗所用的那些也不用管。放在冰箱裏，什麽時候要吃，什麽時候拿出來化凍就是。
唯獨今天用來灌香腸的那一部分，讓姑娘們又費了些力氣——就像醃過一段時間的雞翅烤出來更好吃一樣，想要讓香腸變得更美味，灌進腸衣裏的那些豬肉也要經過調味才行。為了把味道弄得均勻一些，姑娘們昨天回到小院後，又特意抽了些時間，把肉按照‘瘦條肥丁’的要求切好，加料拌好醃了一整夜。
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提前搞定了，到了今天，姑娘們要做的事情真沒多少。
首先，一邊牢記幾個小重點，一邊模仿沈大媽的手法，利用工具的便利把已經入了味的肉塊和肉條塞進腸衣裏。
之後，再用棉線將香腸勒成一節一節的模樣。
最後，拿根針，在腸衣上戳出一些氣孔，並把香腸放到盆裏一圈圈盤好。
至此為止，今天的活兒就算是幹完了。至於後頭的醃和曬，跟那些正在醃製中的臘肉一樣，都會由沈大媽幫忙收尾。
攏共也就二十多斤肉，算上前來指導的沈大媽，一共有八個人手。平攤下來，每人也就兩三斤的分量而已，對於已經幹慣了雜活兒，練出了一雙巧手的姑娘們來說，真的不算事兒。
這不，蘇謹言才挑了三趟，工作人員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那個七八十厘米高的超大號塑料桶還沒灌滿，屋裏的姑娘們便已經把灌香腸的活兒都做完了。
“咦？”想著出門找個水龍頭洗洗手，正好看見蘇謹言往大白桶裏倒水，王姍姍趕緊跑了過來：“謹言哥，你幹嘛呢？誒誒誒，等一下等一下！給我留點兒，我洗洗手……”
“還有我，我也要洗。”
都不用人招呼，姑娘們全都跑了過來，在蘇謹言身邊圍了一圈。
有人嫌洗不幹淨，正在忙著跟沈大媽討要肥皂；有人沒搶著好位置，為了把手湊到水流下，正在大呼小叫的跟姐妹們擠來擠去；有人很好奇，一邊洗手，一邊忍不住詢問蘇謹言，想要知道他現在是在幹什麽。
亂糟糟的，跟進了蔬菜批發市場似的。
“我再去挑。”挑水桶裏剩的半桶水已經倒完了，蘇謹言指了指邊上的大白桶：“你們自己找個瓢來，從這裏頭打水洗吧。”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因為最先拿到肥皂，肖丹趕在王姍姍和其他人之前先洗幹淨了自己的那雙小手。
濕淋淋的，往哪兒擦呢？
餘光瞄到了蘇謹言，這姑娘壞笑著湊了上來，一邊裝作提問，一邊拉著蘇謹言的袖子把手擦了擦：“謹言哥，你打水幹嘛啊？”
“等會兒還要醃鹹菜……”說話間，察覺到了肖丹的小動作，蘇謹言哭笑不得的抽出胳膊：“去去去，不知道問人要張紙巾麽？把水往我衣服上擦，你倒是會偷懶哈。”
“嘿嘿。”反正已經擦幹了，肖丹也不在意，嬉皮笑臉的回了蘇謹言一個得意的眼神。
想起蘇謹言話裏那句‘醃鹹菜’，她又趕緊問道：“對了，謹言哥，你說的醃鹹菜，是怎麽回事啊？”
“這不是借用了人家爺爺奶奶們打牌的場地麽，我就想著吧……”一邊給肖丹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蘇謹言一邊挑起扁擔，勾住兩個水桶，邁步朝著水井的方向走了過去。
話說完，人也走出了十幾步，見肖丹還跟在身邊，蘇謹言隨口打趣道：“怎麽著，你也想要試試挑水這活兒？”
“挑水就算了，我幫你打水吧。”以為蘇謹言要去的那口井跟自家院裏的一樣也是壓水井，肖丹很是主動的拍了拍胸口：“我最喜歡壓水了。emmm，謹言哥，要不再帶兩個桶吧？你挑水回來的時候，我繼續壓，等你跑完一趟，我正好裝滿兩桶。咱們倆接力，應該能快一些。”
“你說的哈，我挑水回來的時候，你負責把兩個桶裝滿。”拍節目嘛，看點越多越好。想象著肖丹不會擺弄繩桶，被那玩意弄得煩躁不堪的模樣，蘇謹言眼神一轉，順勢給她的這句話上了根楔子。
沒想到蘇謹言挖了個大坑等自己往下跳，肖丹興衝衝的去牆角下，又提來了兩個由工作人員借來的水桶。
“誒？丹丹，你去哪兒啊？”看到肖丹提著水桶往過走，剛剛洗好手的馮雪珠忍不住拉著她的胳膊問了一句。
其他姑娘們的注意力也轉了過來。
“去打水啊。等會兒要醃鹹菜……”肖丹一邊回答，一邊朝那個大白桶努了努嘴：“喏，那桶裏裝的水，就是等一會兒洗菜用的。”
“等一等，別走啊。”手上加了把力道，拽住想要離開的肖丹，馮雪珠趕緊又問道：“醃鹹菜是怎麽一回事啊？”
“就是醃鹹菜啊。”拎著空桶，指了指還在路上等著的蘇謹言，肖丹很不負責的回答道：“謹言哥給我說的，你有什麽不明白的，直接去問他啊。”
就這樣，剛剛灌好香腸，正好閑著沒事幹的姑娘們都圍了過來。
“願意幫忙打水的跟我一塊走，不願意的回去待著。”不想再耽誤時間，蘇謹言看著身邊這群姑娘，用扁擔頭指了指站在老年活動中心屋簷下的沈大媽：“沈大媽也知道這事兒，問她也是一樣的。”
不愛動彈的王姍姍，怕冷不想冒雪在外頭晃悠的梁詩涵和馮雪珠，都留在了老年活動中心這邊，跟沈大媽打聽消息。至於肖丹、陶樂樂、張晨晨還有老幺薑苗苗，則是一片好心的想要跟蘇謹言幫忙，陪他一起來到了水井邊上。
“……，謹言哥，這不是壓水井啊。”
“對啊。”看著肖丹和她的三位小姐妹，蘇謹言笑了笑：“我也沒說是壓水井啊。”
“不對，你說了的。”
“我沒說，不信你去看回放。”早有準備，蘇謹言抬手指了指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VJ。
“管它是什麽井呢。”氣不順的隻有肖丹一人，其他三位姑娘可沒有‘被騙了’的鬱悶。看到井邊的繩桶，她們反倒是來了勁兒。這不，向來都是行動派的陶樂樂已經上前拎起了繩桶：“謹言哥，讓讓，我試一下。”
“小心點兒，別栽到井裏頭去了。”井沿也就七十公分高，還不到身高的一半，加上地上有雪，比平時更加濕滑……擔心這姑娘太粗心會犯錯，蘇謹言趕緊對她提醒了一句。
“哦哦。”探頭往井口看了看，確實有點兒害怕，陶樂樂轉頭朝肖丹招呼道：“丹丹，幫個忙，拽住我後邊兒。”
來都來了，再抗議也沒什麽意義。看到陶樂樂喊自己幫忙，肖丹放下對蘇謹言的那點兒不爽，伸手拉住了陶樂樂的衣服。
腳下紮了個馬步，溜著繩子把桶放進了井裏頭，因為是第一次幹這個活兒，陶樂樂絲毫不敢大意，壓根兒沒想過直接扔。
這麽慢慢的往下放，當然是桶底先接觸到水麵。換言之，陶樂樂小心翼翼的手法，反倒是給她的嚐試帶來了額外的阻礙。
還不如直接把桶往裏扔呢，若是側麵落下，加上慣性和衝力，至少能打個小半桶水。哪像現在，不管陶樂樂怎麽弄，桶子就是死活不翻，一點兒井水都沒裝進去。
“看著簡單是吧？其實這也是有竅門滴。”在邊上看了會兒，等VJ拍下了陶樂樂略顯煩躁的反應，蘇謹言這才上前兩步，從陶樂樂手裏接過繩子，給她做起了示範：“喏，要像這樣……抖一下，看見沒？這不是側過來了嘛。總之啊，動作要快，幅度要大，把繩子抖出波浪來，掛在底下的水桶才能打到水。”
“再讓我試試。”知道了竅門，想要趕緊試試，陶樂樂伸出手來，想要把繩子搶回來。
“等會，我先把這桶水提上來你再試。”
桶裏有水，晃不動，當然也沒法再試一次。
“那我來提。”不能試著打水，提水也可以啊。陶樂樂到底還是把繩子搶了回去。
“有點沉啊。”剛剛接觸還沒適應，等往上提了幾米，陶樂樂的表情輕鬆下來：“好像也就那麽回事哈。”
“到底沉不沉啊？”張晨晨三人都被她給弄迷糊了。
“馬上上來了。”一邊低頭看著井裏，陶樂樂一邊回答道：“等我提上來，你們自己上手試試就知道了，反正我覺得還行。”
算是個沒接觸過的新鮮事兒，姑娘們都挺感興趣的。你爭我搶的，幾人排好了順序，分別試了幾次。
看著這群姑娘們，再看看桶裏才剛剛過半的水線，蘇謹言滿臉都是苦笑。
早知道不忽悠她們了，這效率，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幹得快呢。
到頭來，反倒是把自己的時間都耽誤了，真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