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與武烈的再次碰麵
許淮之所以會給蘇謹言打這通電話，不僅僅是為了向他表示祝賀，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理由。
事情還要從前段時間的一件小事說起。
中秋節那會兒，為了給要來上京過節的父母準備禮物，蘇謹言托許淮幫忙聯係了業內人士，去燒造局那邊買了一些古玩。當時，他在許淮的引薦下結識了身為拍賣行少東家的學長武烈，是因為武烈的幫助，他才買到了幾件真正的古玩。
買到稱心如意的古玩後，蘇謹言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武烈的邀請下，去了他開的二次元周邊商店。巧遇正在店裏‘采購’的王姍姍後，一行人又去了周邊商店後麵的那個院子，品嚐了武烈為了開辦主題餐廳而開發出來的幾道島國風味的菜品。
二次元周邊商店裏的見聞，品嚐島國風味飲食時的閑聊，讓蘇謹言得到了提醒，打開了思路。
萌生了‘發展二次元事業賺大錢’的念頭後，越想越覺得可行。隔天，蘇謹言便找到了親姐姐蘇常英，向她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並提出了‘自己要另外創辦一家動漫工作室’的事兒。
因為弟弟突如其來的念頭，蘇常英被嚇了一大跳。
後來，聽蘇謹言說投資不多，即便賠了也不會傷及自身，她才安下心來，認可了弟弟的想法。
得到了姐姐的許可，蘇謹言便開始籌備起了這個事兒。
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蘇謹言自己抽不出身來；因為暖暖工作室裏的人手有限，且沒人熟悉動漫行業裏的門道……總之，動漫工作室前期籌備工作中的很大一部分，都被他委托給了熟門熟路的武烈童鞋。
簡單來說，就是蘇謹言抽空整理腦海中的資料，把設定資料用文字的形式整理出來。
同時，找經常要去島國那邊為二次元周邊商店進貨的武烈幫忙，由他親自出麵打探，或者找島國本地二次元圈子裏的朋友介紹，在島國那邊尋找能力達標又願意接受雇傭的散人或工作室。
然後，以蘇謹言出腳本，島國那邊的專業人士負責原畫的合作方式，把蘇謹言在平行世界裏記下的作品重現出來。
看到這裏，或許有人要問了，難道蘇謹言是打算把動漫工作室開在島國那邊麽？
其實不然。
國內的動漫事業還不夠發達，如此大環境下，招聘人手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或者有能力卻缺乏熱情，或者光有熱情卻能力不足，總之，想要找到有能力又願意在這一行長期發展的人，真的挺困難。
正是考慮到了這方麵的因素，蘇謹言才定下了這麽一條迂回前進的路線——先在島國那邊搞出兩三部具有一定影響力的作品來，然後，再借助作品帶來的名氣，回到國內的動漫圈子裏來吸引誌同道合的員工，最終在國內創辦一家專門製作動漫作品的工作室。
………………
“來來來，謹言你嚐嚐這家的羊肉。”
天氣有點涼，見麵的地點安排在了一家老字號的涮羊肉館子裏。因為路上有點堵車，蘇謹言到地方時，許淮和武烈已經先吃上了。
“在門口就聞著味兒了。”
脫掉外套掛在椅背上，蘇謹言也不客氣，人還沒坐下就先抄起筷子從鍋裏撈了片肉卷兒。
沾了沾碗裏的醬汁，塞進嘴裏，鮮美的滋味加上細嫩的口感，讓蘇謹言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嘶，呼，味道真不錯。”
“是吧。這家我都吃了十多年了。”許淮得意的笑了笑，順手又往鍋裏下了幾片肉：“據說人家老板家裏往上倒幾輩，是個宮裏的皇帝老兒做飯的禦廚。這手藝，有保證。”
“關鍵還是肉好。”武烈笑著補充了一句：“這家店裏用的羊肉，都是正兒八經的草原羊。老板家裏出門出過禦廚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在草原那邊有關係，好像有三家還是四家牧民，專門給他也隻給他一個人供貨。”
“是麽？那我可得多吃點兒。”蘇謹言一邊說著，一邊又從鍋裏撈了兩片剛燙好的羊羔肉。
“邊吃邊聊唄。”先抬起手來招呼服務員再給加兩盤肉，回過頭來，許淮給武烈遞了個話頭：“武愣子，說說你在島國那邊的收獲吧，人家蘇老板等著你給他匯報呢。”
“什麽蘇老板，許哥你這不是損我呢麽。”打了個哈哈，蘇謹言把視線轉向了武烈：“師哥，今天這局是你讓許哥攢的吧？肯定是有點兒眉目了，對吧？”
“嗬嗬，就知道瞞不過你。”武烈哈哈一笑，朝許淮伸出了右手：“來，認賭服輸，給錢！”
“這是幾個意思？”眨眨眼，蘇謹言有些迷糊。
“他說你猜不著唄。”武烈一邊回答，一邊從滿臉苦笑的許淮手裏搶過那張百元大鈔。裝模作樣的彈了彈，再撚了撚：“嘿嘿，有的吃，還有的拿，今兒這買賣做得劃算呐。”
蘇謹言越發迷糊了。
“是這麽回事。”許淮笑著解釋起來：“他前天剛回來，本來說忙完了這兩天，明後天再給你打電話。也是趕巧了，他今天來我這邊取東西，恰好我又在網上看到了你的新聞，我就順手給你打了個電話……本來也沒這念頭，就是突然想給你一個驚喜，然後我就故意沒提他已經去了一趟島國的事兒，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他也在……”
“我說‘你提了我，他肯定能猜到’，老許偏不信，然後我倆就打了個賭。”接在許淮的後邊，武烈續了半句。
彎彎繞繞的，懶得多琢磨，蘇謹言抓住了話裏的重點：“所以說，師哥你這邊確實有消息了，是吧？”
“嗯。”點點頭，往鍋裏放了兩塊冬瓜，武烈開始講述起了自己在島國那邊的成果：“我是上禮拜六去的。在出發之前，我已經先托人幫我聯係了幾個考察對象……”
武烈這一次去島國，在那邊待了整整一周。除了前三天用來給自家店鋪進貨，後麵的四天，他都花在了幫蘇謹言麵試挑人這件事上。
就讀於美術大學，想要賺外快的學生；就職於中型企業，將創作同人誌作為業餘愛好的上班族；曾經給專業的漫畫家當過助手，現在已經結婚生子，天天悶在家裏帶孩子，有大把閑暇時間的年輕主婦；住在出租屋裏，理想是當個漫畫家，但實力還有所欠缺，不得不打零工賺錢養活自己的誌願生；剛剛被工作室解雇，正處在人生低穀的前動漫工作室職員……
光是背景亂七八糟的散人，武烈就見了十多個，而在這幫人之外，他還跟兩個規模很小願意接外包活兒的動漫工作室取得了聯係。
短短四天之內，完成了這麽多次的麵試工作，不得不說，武烈在這件事上是真的很盡心。
“真是辛苦你了，師哥，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來，都在酒裏。”二話不說，蘇謹言端起了易拉罐，仰頭就是噸噸噸噸噸的一通猛灌。
“嗝兒！”陪著喝了小半罐，打了個嗝，武烈笑著擺了擺手：“什麽辛苦不辛苦。事情是瑣碎了點兒，架不住它本就挺對我的胃口啊。說起來，我幹的還是挺開心的，真沒覺得有多累。”
一邊說著，武烈一邊背過手去，從背後掏出了一個厚實的牛皮紙袋。
“給，我問那些人要來了一些複印件，你先看看。”一邊把紙袋遞給蘇謹言，武烈一邊說道：“覺得誰的畫風比較對胃口，你挑出來做個標記，省得我回頭又弄混了。”
“還是師哥你想的周到。”誇了一句，蘇謹言解開了牛皮紙袋上的細繩，把畫稿的複印件從裏邊取了出來。
一份一份的，都用回形針別好了。稍微數了數，袋子裏的這些稿件竟然多達十七份。
頁數最多最厚實的那兩份，是那兩家小型工作室提供的，相比較而言，散人們的作品要少一些。不過，或許是因為對這份工作更加著緊，散人們的這些稿件在質量上反倒是要比那兩家工作室交上來的更加優秀一些。
“怎麽樣，有中意的麽？”隔了半分鍾，武烈忍不住向蘇謹言詢問到。
“這一份挺不錯的。”挑出了一份散人交上來的稿件，蘇謹言抬起頭來笑了笑。
“是麽？我看看。”接過這份稿件看了一眼，武烈有些意外：“這個畫風……你不覺得太幼稚麽？”
“還好吧。以咱們的年齡，看起來是幼稚了點兒。”蘇謹言笑著解釋道：“但我現在整理得差不多的那份腳本，正好也是低齡向的。要是配上太成熟的畫風，反倒是有些不搭。”
“腳本快做好了？”
“嗯，就是一些基本設定，還有主線劇情什麽的。工作量不大，花不了多少時間。”蘇謹言點點頭。
“大概內容是怎麽樣的？名字呢，定下來了麽？”武烈十分好奇。
“有個暫定名，《PocketMonster》。至於內容嘛，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回頭我把腳本發給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