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冰糖梨
將《難念的經》、《笑紅塵》以及《鴛鴦蝴蝶夢》的小樣製作出來,交給劉子安讓她拿去給馮國昌導演試聽……在這件事上,蘇謹言一共花了八天時間。
再算上中間還要拍一期新的《少女們的田園日記》。
說實話,要不是上京台這邊負責製作後期的工作人員們已經升級成了‘熟手’,可以獨自完成剪輯、調色、合成音效、配字幕等工作,給蘇謹言省下了許多時間,讓他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放。他還真不一定能在約定時間內趕回南韓,如期參加《偶像歸農日記》的第二次拍攝。
搶搶忙忙的,確實挺勞人。
好在這份付出並沒有白費。
從劉子安手裏拿到蘇謹言‘創作’出來的三首歌曲後,僅僅隻是聽了一遍,再仔細的看了一遍歌詞,《金城玉劍》的導演馮國昌便當堂拍板做出了決定,將《難念的經》定為了電視劇的主題曲。
同時,他還一並收下了《笑紅塵》和《鴛鴦蝴蝶夢》。前者,被他放在了劇集裏邊,當成了烘托氣氛的插曲,而後者,則是被他放到每一集的片尾,成了這部電視劇的片尾曲之一。
三首歌,一共賺來了兩百三十萬。
這價格可不便宜。
要知道,按照慣例,一首專門為電視劇創作的主題曲,連版權一塊兒出售的話,賣價撐死了也就五六十萬而已。可這一次呢?馮國昌花了兩百三十萬的高價,買下的僅僅隻是使用權而已,從《難念的經》到《笑紅塵》再到《鴛鴦蝴蝶夢》,這三首歌的版權仍然還在蘇謹言手裏。
溢價百分之五十,還隻是使用權……馮國昌的開價遠超市場平均水準,單就這一筆買賣本身而言,蘇謹言就賺大了。
又因為這一次的合作帶有‘救急’的意味,於是,通過這三首歌,蘇謹言和暖暖工作室還另外又落下了一份人情。
“不愧是我弟弟,Mua!”從劉子安打來的電話中聽說了喜訊,蘇常英開心的蹦了起來。心裏頭的興奮勁兒無處發泄,她忍不住抱住了弟弟的腦袋,在他腦門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咿。”別人巴不得的事兒,在蘇謹言這兒隻能招來嫌棄。
推開姐姐,抹了抹腦門,蘇謹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別鬧,讓我好好歇會兒,成不?”
去南韓那邊跟著節目組一道完成了第二期的拍攝,一小時前才剛剛回到家裏。
雖說隻是顧問,跟組行動時不用像其他工作人員一樣裏裏外外忙來忙去,工作量算是比較少的。不過,短時間內來回跨國飛行,還是讓蘇謹言感到有些疲勞。
有點兒小感冒,也是讓他精神不濟的理由之一。
“好好好,你歇著。”平日裏經常拌嘴抬杠,但這會兒嘛,蘇常英是怎麽看弟弟怎麽順眼。這不,她不僅很聽話的鬆開了胳膊,讓蘇謹言靠回到抱枕上,還很是關心的主動提議:“要不我給你煮個冰糖梨?”
“不用了,我是感冒,又不是嗓子發炎。”蘇謹言抬手從茶幾上的盒子裏抽了張紙巾,擤了下鼻涕,又順手把紙團扔到了腳下的垃圾桶裏:“再說你會煮麽?別把廚房點了。”
“小看人了不是。”蘇常英不滿意的抗議道:“燒不好菜,煮個冰糖梨有什麽難的。不就是切個梨,丟幾塊冰糖進去一塊兒煮麽?”
“是麽?”蘇謹言挑了挑眉:“那我問你,煮冰糖梨的時候,梨子要不要去皮?要不要去核?”
“當然……呃。”話說到一半,蘇常英突然停了下來。
去皮去核,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麽?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問?不好,這裏頭一定有坑,我得小心點兒,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
盯著蘇謹言的臉,一邊觀察,一邊在心裏頭嘀咕著。為了猜出弟弟的心中所想,蘇常英甚至拿出了自己身為演員的經驗,想要從蘇謹言的麵部表情變化中看出苗頭和破綻。
斟酌了好一會兒,蘇常英一直沒有拿定主意。
“想好了沒?到底要不要去皮去核啊?”一看就知道蘇常英在琢磨些什麽,蘇謹言心裏覺得很有趣,因為感冒而受挫的精神頭兒都稍稍振作了一些。
“我,我是在想怎麽做會比較好吃……什麽去皮去核,那麽常識性的問題,還用得著想?”打了個激靈,蘇常英繼續嘴硬。
“那你倒是說呀。姐,我就問你,要不要去皮?”
“當然要去皮啊。”實在繞不過去了,蘇常英一閉眼,硬著頭皮選了個答案。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蘇謹言,還是想要說服自己,她還有模有樣的編出了理由:“梨子皮麻麻賴賴的,煮熟了會發澀。而且,有皮包在外邊,梨肉裏的營養出不來,湯水的效果會打折扣……”
“你確定?”嘴角邊掛著幾分笑意,蘇謹言故意又問了一句。
以為自己猜對了,以為蘇謹言這是見勢不利,故意虛晃一槍想要坑自己換答案,悄悄摸摸的偷走勝利……
蘇常用叉著腰,一臉‘我才不上當’的表情,聲音裏也多了幾分理直氣壯的味道:“當然,哪有煮冰糖梨不去皮的,我都煮了多少回了,還能不知道……”
“噗!”終於沒能忍住,蘇謹言忍俊不禁的笑開了:“姐,你可真行,哈哈哈哈哈!”
“誒?”
“哪有煮冰糖梨不去皮的,噗!”笑了十幾秒,把蘇常英弄了個臉紅脖子粗,蘇謹言這才止住大笑,給姐姐科普道:“隻是為了吃,去皮不去皮倒是無所謂,可要是為了化痰解咳……梨子皮裏頭含有的藥效成分是最多的,OK?姐,你要是不知道,好歹收著點兒,至少別說的這麽肯定啊。這也就是沒外人,要不然該多丟人啊。”
“就你能!哼!”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好意思,蘇常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不就猜錯了一回麽,真是的……”
“那你再猜一回?”反正閑著沒事,逗兩句解解悶。蘇謹言又問道:“剛說了皮,現在說說核兒吧。姐,煮冰糖梨,要去核不?”
去掉?要是梨核也跟梨皮一樣,治咳嗽的藥效成分含量更高呢?不行不行,剛才就上了一當,這次可不能再上當了。
不去,留著?好像也不對,小時候在街上買的冰糖梨裏頭,好像都不帶核啊……
糾結了好一會兒,蘇常英試探著給出了回答:“不去。”
“你確定?”還是剛才的套路,蘇謹言又問了一遍:“再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姐,我勸你好好考慮,想清楚了再選哦。”
去與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突然間,蘇常英想通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猶豫再久,也還是一樣不知道。站在自己的角度,選哪個,都是一半對一半的概率,既然如此,那還猶豫個什麽勁兒?
“不去。”說著這話,蘇常英臉上竟然多了點兒‘仿佛看透一切’的哲學家氣質。
“恭喜你……”拖了個長音,蘇謹言壞笑著公布了答案:“又猜錯了。哈哈哈哈,姐,你可真行,選兩次錯兩次,哈哈哈哈哈!”
“……我就錯了,咋地?讓你笑,我讓你笑。”
不動聲色的站起來,走到蘇謹言半躺著的沙發邊上,抬起手來就是一頓抽……好吧,原來剛才蘇常英的那個表情並不是‘已經看透一切’,而是因為她已經打定了‘隻要裏敢笑話,我就直接動手’的主意,壓力盡去,自然而然的多了幾分釋然與隨意。
“啊喲,啊!哎喲!姐,我錯了,是我是我,錯的是我還不成麽?”像是離了水的青蝦似的,在沙發上彈來彈去的躲閃著,蘇謹言一邊抵擋姐姐的‘辣’手,一邊忙不迭的討饒。
鬧了有個兩三分鍾,蘇常英這才順了氣。
站直了身體,緩了緩氣,再捋了捋垂在眼前的發絲,瞬間變回了那個漂亮大方的形象,低頭給了還在沙發上蜷著的弟弟一記眼鏢,蘇常英嘴角邊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微笑,轉身走向了廚房:“反了你了,真是……”
鬧歸鬧,笑歸笑,姐姐的這份好意是實打實的,作為弟弟,蘇謹言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恢複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躺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裏正在忙碌的姐姐,蘇謹言想起件事來,趕緊招呼了一聲:“姐,丟塊薑下去。對了,再多放點水,咱倆都喝一點兒。”
“我又沒感冒。”
“陪我一起喝點兒嘛,反正又不難喝。再說咱倆住一塊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也喝點兒,好歹預防一下,省的被我傳染了。”
話音剛落,廚房裏的蘇常英還沒回應,門口那邊推門進來一人,先搭了個茬:“什麽好喝的啊?有我的份沒?咦,怎麽是你在做啊,英英,你弟呢?”
“沙發上挺屍呢。”見是張怡倩,蘇常英一邊把腦袋縮回廚房,一邊反手指了指客廳。
“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