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權英旭
一組偶像能不能走紅，不僅要看成員們自身的實力和性格，同時，也要看他們背後的公司給不給力。
規模越大的經紀公司，手裏掌握的資源和人脈越多……以打歌舞台為例，若是小公司出身的偶像，或許求爺爺告奶奶都討不來一次機會，但放在大公司出身的偶像們那邊，或許隻需要公司給電視台打一通電話。
Happiness就是個現成的例子。
要說姑娘們的自身實力，好是好，但也沒有好到遠超競爭對手一大截的程度。如果針對針卯對卯的正麵廝殺，她們未必能夠衝出重圍，以絕對的優勢拿下第一女團的桂冠。
能勝出，關鍵還是因為她們背後的經紀公司StarFactory幫著弄來了一些機會。
比如去其他偶像團體沒機會接觸的頒獎典禮上充當表演嘉賓、參加某些由ZF官方舉辦的公益活動、與國外大牌藝人合作、屢次出現在當紅的綜藝節目中……
一道道Buff加上去，Happiness不僅得到了更多的曝光度，整體格調也提了上去。
然後，再搭配上幾首足夠抓耳的勁歌熱曲，幾篇畫麵精美的MV，幾個收益不大但流傳度卻比較大的廣告……就這樣，Happiness進入了普羅大眾的視線，如同潑了汽油的棉花一樣，騰地一下紅火起來了。
說起來，功勞中的一大半都要分給經紀公司。
當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StarFactory的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論資曆，作為Happiness東家的這一間娛樂經紀公司，未必是南韓諸多同類公司中曆史最為悠久的；論在娛樂圈裏的影響力，它也比不上那幾家將業務集中在影視界裏，旗下隻簽了演員和導演的經紀公司。
但要說到在偶像界這一塊兒，無論是造星實力，還是旗下當紅偶像團體的數量，又或者占據的市場份額，StarFactory都名列前茅，無論是在哪一家媒體推出的排行榜上，它都必然會占掉前三名中的一個席位。
用‘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來形容或許有點過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南韓其他專做偶像的經紀公司還在盯著國內這一小塊市場的時候，StarFactory已經把目光放到了更遠處，開始試探著進入國際市場了。
那麽，以南韓的地理位置，以及文化習俗，偶像組合想要往國際化發展的話，第一站該選哪兒？
是意識形態截然不同的歐美國家？步子大了會扯到蛋的道理誰都知道，所以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相對而言，顯然還是文化底蘊更加接近，方方麵麵都存在共通點的日島或者華國更合適一些。
事實上，在StarFactory最近這幾年的發展計劃中，‘打入華國市場’是極為重要的一環。而在派人調研華國偶像市場的過程中，SF公司的高層很驚訝的發現，華國國內有一個極為擅長推廣偶像的專家大拿，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手捧紅了精靈女孩的蘇謹言。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蘇謹言並不是那種沒有真本事隻占了地主之利的門外漢。
對於蘇謹言這樣的潛在對手，SF公司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權室長為什麽會主動對蘇謹言示好，原因就在這兒——搞好了關係後，自家公司的偶像去華國發展時，興許能得到他的幫助，少走一點彎路。退一步來說，即便沒法從他那兒借力，有了提前交好所留下的一份人情在，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免他橫插一杠子，阻攔自家偶像們的在華國市場上的發展。
“蘇監督你好，我是StarFactory的權英旭……”
到了Happiness的宿舍樓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在PD崔誌勳的帶領下扛著機器上樓拍攝去了。因為這一段沒有自己的事兒，蘇謹言便留了下來，待在中巴車裏假寐休息。
負責幫忙給節目組開門的，是Happiness的貼身經紀人。作為級別更高的室長，權英旭此時也沒必要上樓摻和。趁著這個機會，他來到了蘇謹言的麵前，再次跟他打了個招呼。
“唔。”剛閉上眼，就有人過來打招呼？蘇謹言睜開眼，臉上帶著幾分意外：“你好，權室長。有什麽事麽？”
知道蘇謹言不會韓語，權英旭說的都是英語。不用其他人幫著翻譯，說起話來順暢多了。
“沒有，我就是想要代表孩子們感謝一下您的幫助。”權英旭說出了提前想好的理由：“我已經聽說了，本來節目組隻給我們家的Happiness準備了一個名額。是您提了個意見，名額才增加到了兩個。”
“哦，你說這個事啊。”蘇謹言笑了笑：“不用謝，我隻是想要讓節目拍的好看點兒，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不不。”權英旭搖搖頭，維持著感激的表情：“站在您的立場上，您可能會這麽認為。但站在孩子們，以及我們公司的立場上，這件事還是應該謝謝您。蘇監督，如果不介意的話，等這一次的拍攝結束後，請讓我代表公司和孩子們，請您吃頓飯吧。”
自以為‘明白’了權室長為什麽會對自己示好的理由，蘇謹言放下了警惕，語氣也變得輕鬆隨意了一些：“權室長，真不用這麽客氣。你要說一塊兒吃個飯，我當然沒有意見，可要是搞得這麽正式，一直謝來謝去的，我……說真的，我反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這……”
想起一件事來，蘇謹言笑了笑：“這幾天下來，我發現你們這個有個慣例。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人之間，說話時會一直使用敬語，必須要等某一方說出‘隨意點兒’的話之後，才會換成平語，對吧？不如這樣，咱們也隨意點兒，讓我也體會一下這種‘轉換’是個什麽樣感覺，OK？”
“既然如此……”本來就是奔著拉關係來的，這會兒當然不會拒絕。權室長笑了笑，順勢換了個語氣：“蘇監督，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話聽著就比剛才舒服多了。”蘇謹言也笑了起來。
“那吃飯的事兒……”
“當然沒問題。”蘇謹言順勢回答道：“等拍攝結束了，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喝兩杯。對了，電視劇裏頭不是經常有……emm，就是那種路邊攤，叫什麽來著……”
“包裝馬車？”權英旭用韓語接了句。
“沒錯。”拍了下大腿，蘇謹言點點頭：“就是那個！看電視劇的時候，就覺得那些路邊攤裏的東西挺饞人的，要不咱們去吃那個吧。”
“行，我知道有一家‘包裝馬車’很不錯。”說道這兒，權英旭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回憶：“以前我還住在考試院那邊的時候，經常會複習到深夜……那時候年輕，胃口好消化快，又沒什麽錢，所以半夜裏要是肚子餓了，要麽自己煮泡麵吃，要麽就去包裝馬車裏買點兒……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也不知道當初那位大媽還在不在……”
“考試院？那是什麽？”後麵的都沒聽進去，注意力全在這個生詞上，蘇謹言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就是專門為考生們提供住宿的地方……”
南韓這個國家地域狹小，人口集中化的狀況非常嚴重。除了首都韓城，其他地方都算是‘鄉下’。所以，每年的考試季，都會有許多考生集中到這邊……這些人裏頭，不僅包括想要再次參加高考的複讀生，還有為了各種職業資格考試做準備的應試生。
考試為重，抽不出多少時間打工賺錢；年齡不大，手頭上也沒有積蓄；偏偏又大多過了二十歲，不好再伸手問家裏要錢……總之，這群應考生們大多都很貧窮。
吃飯都成問題，租房更不用說了。
於是，針對這些窮到極點的應考生們，‘考試院’應運而生。
小的如同鴿子籠一樣的空間裏，隻能放下一個單人鋪蓋，最多最多，可以再多放一張小矮桌。對應逼厭狹窄的空間，這種單人小房間的租金非常低廉，正好處在應考生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以內；配備了公用的衛生間和洗衣房，為應考生們提供了基本的衛生保障；按時按點供應飯食，雖然也要花錢，味道也不一定好到哪兒去，但比起去外麵吃或者自炊，卻是簡便實惠了許多……
“……住在那種房間裏，嘶，想想都頭皮發麻。”
“想要混出名堂來，首先就要能吃苦啊。”也不知道是順嘴一提，還是別有用心，權英旭略顯感歎的搖了搖頭：“說起來，想要出道當偶像的孩子們，其實也是從這種苦日子裏熬出來的……我們公司的條件還算是好的，練習生至少能住上四人間，在條件差點兒的小公司裏，甚至還有一些出道後仍然要住在地下室裏的偶像。”
“不至於吧。”蘇謹言眨眨眼，滿臉的不信。
“你要是不信，等一會兒跟著他們一塊下車看看就知道了。”回頭看了看，確信不會被某人聽到，權英旭湊近了一些向蘇謹言說道：“據我所知，ATP公司的那幾個孩子就是住在地下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