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計劃不如變化快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節目組向遊樂場提出了租借申請後，並沒有如同蘇謹言想象的那樣得到肯定的回複。即便代表節目組出麵接觸的夏坤三番五次的保證，隻需要占用營業結束後的一點兒時間，絕不會弄壞遊樂場裏的任何設備，對方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堅決不答應將場地租借給節目組。
得知這一結果，蘇謹言就納了悶了。為什麽遊樂場的管理人員這麽難說話呢？難道他們就不明白上了節目後，對遊樂場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宣傳，可以大幅度的提高營業收入麽？
拐彎抹角打聽過後，才知道對方不接受申請的具體理由——是因為經營不善也好，是想要出售套取現金去其他地方投資也罷，總之，遊樂場的擁有者正在跟下家談判，商議轉手遊樂場的事兒。
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這件事跟節目組租借場地有什麽關係？
要知道，即便是在這個時候，遊客們還是如同往日一樣可以買票進場遊玩，遊樂場的營業也沒有停止。照這個道理，似乎沒有必要故意回避節目組提出的申請。
其實，再往深裏想想，就不難理解其中的緣由了。
站在賣家的立場上，之所以拒絕節目組的申請，或許是因為擔心拍攝到的畫麵中會暴露出一些短處，比如某些設施太過老舊，某處的安全保證不夠充分，等等。若是這些缺點暴露出來，買家那邊一定會趁機壓價。
反過來，買家也不想節目組過來插一杠子——要是節目播出後，遊客數量突然上漲，豈不是給了賣家一個抬價的機會？
買賣雙方，都不希望在談判過程中遇到這麽大的變數，統一意見拒絕節目組的申請，也就順理成章了。
“說到底，還是影響力不夠大啊。”揉揉眼角，蘇謹言放下來自於遊樂場的傳真回函，有些不甘的歎了口氣。
不等蘇謹言傷春悲秋，下一秒，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是精靈女孩們的經紀人賈慧芳打來的電話，蘇謹言隨手一劃，接通了電話。
“蘇導，是我，賈慧芳。”
“芳姐，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麽？”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蘇謹言猛然發現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是有件事，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互相之間已經很熟悉了，用不著客套，賈慧芳開門見山的說道：“是這樣，一個小時前我們這裏接到了一份邀請函。是南韓那邊的M台發來的，說是想要邀請精靈女孩去參加一周後在島國舉辦的亞洲音樂盛典……”
在認識蘇謹言之前，精靈女孩的發展已經陷入了停滯。眼看著當初選秀時積累的人氣漸漸消退下去，整個團隊離解散退場也就一步之遙而已。
人氣近乎於無，影響力嘛……即便是在上京及周邊地區，能記住這些姑娘們的人也不算多，而放到全國範圍內來看，那就更是不用提了。
多虧了蘇謹言給的那首《DayByDay》，精靈女孩們終於見到了烏雲縫隙裏透出的那一道陽光。而隨著《少女們的田園日記》的上檔播出，隨著收視率的節節高升，她們的人氣也隨著一同上漲，終於，在網絡版開放後，迎來了一波爆炸。
雖說還談不上‘無人不識’，也遠不如成名已久的大牌明星誰見了都覺得眼熟，但說實話，光是比較偶像這一攤，姑娘們已經算是混出了一點兒名堂，算是認知度比較高的那一批了。
借著這份熱度，也是因為上京台與南韓M台之間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姑娘們這才得到了一份邀請函，受邀前去參加一年一度的亞洲音樂盛典。
雖說姑娘們的熱度來的太晚，作品不多，咖位也小了點兒，絕不可能在音樂盛典上得到什麽獎項。
但換個角度來看，能夠得到邀請，去這場盛典上露個麵，已經可以算是個極好的結果了——若是能利用好這一次的機會，那麽，姑娘們在圈子裏的地位不說上一個台階，至少也能攢下一份資曆，在當前的位置上站穩腳跟。
所以說，無論是對姑娘們自身而言，還是站在星輝娛樂經紀公司的立場上，這都是一個絕對不容錯過的良機。
隻不過，想要去參加盛典的話，必須要調整好行程——之前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星輝娛樂經紀公司那邊沒當回事，節目組這邊也沒有想過要錯開時間。可現在呢？人家盛典主辦方發來了邀請函，日期恰好跟節目組安排的日程形成了衝突。
“這是好事啊。”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蘇謹言笑著說道：“芳姐，你幫我跟姑娘們說一聲，恭喜了哈。”
“我會的。”賈慧芳答應了一聲，然後又有些擔心的問道：“不過蘇導，沒關係麽？我是說如果孩子們去參加盛典的話，這邊的拍攝是不是要調整一下？你放心，我們就去兩天，上台表演完了，立刻趕第一趟航班回來，絕對不會拖太久……”
聽著對方的話，蘇謹言的腦子裏已經聯想出了對方現在的表情。
都是熟人，沒必要讓人家提心吊膽著急上火，蘇謹言便笑著攔了一句：“芳姐，你先別著急，容我琢磨琢磨。”
是調整一下拍攝日期，等姑娘們從島國回來再接著拍？還是索性改一下拍攝計劃，跟著她們去島國，把這一段日程拍下來，放到節目裏播出？
也就三五秒鍾，蘇謹言做出了決定：“芳姐，要不這樣得了，我帶幾個人跟你們一起跑一趟。”
“誒？”
“老看姑娘們在田裏種菜，偶爾也要換換口味嘛。反差越大，才能吸引越多的觀眾，讓他們成為精靈女孩粉絲，喜歡上我們這檔節目。嘿嘿，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打算找個機會，拍一拍姑娘們在舞台上表演時的樣子。現在正好，亞洲音樂盛典，多好的舞台啊。”
除了這個理由以外，蘇謹言也是想著要給節目再加點兒‘真實性’。
有起有伏，有平淡有熱鬧，才是生活。如果隻是一味的挖地種菜，絲毫不展現姑娘們作為藝人的那一麵……物極必反的道理誰都知道，保不齊就有人會跳出來質疑，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節目組事先安排好的，姑娘們在田間地頭忙活的場麵，也是裝裝樣子演出來的。
讓姑娘們去參加音樂盛典，再把舞台上表演的那一幕拍下來，添加到節目當中，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強調她們的真實身份。
而這份真實性，也會對節目產生良好的反饋——無論是去參加盛典，還是在鄉下幹農活；無論是在舞台後方的待機室裏，還是在田間地頭上，都是那七個人，她們所展現出來的性格，也都是一模一樣的。
以姑娘們在鏡頭前展現出來的性格和舉動作為銜接，看過她們去參加盛典時的表現與反應後，觀眾們或多或少會產生‘原來她們真的就是這種性格’的印象，進而減少對節目組的懷疑，相信她們在鄉下真的就是那樣生活與勞作，並不是在按照節目組給的劇本進行表演。
當然，想歸想，做歸做，不是說蘇謹言這邊有了主意，所有事情就能立刻安排妥當。
首先一點，錢要跟上。
每期節目的製作費都是有數的。去京郊的鄉下拍攝，住宿費車馬費都花不了幾個錢，最多就是餐費稍微多一點兒。
可現在呢？蘇謹言想要跟著精靈女孩們一起出國。這機票錢、租車費、住宿費加在一起，平日裏的那點兒資金可不夠用的。
所以，在確定拍攝計劃之前，要先準備好一筆費用。如果這塊兒搞不定，出國拍攝的事情自然也無從談起。
再來是人員。
資金上比較緊張，自然就需要精簡團隊裏的人數。誰去誰不去，這也是個需要認真作答的選擇題。
技術過硬的，可以跟萬金油一樣承擔好幾種工作的，優先級高一些。資曆比較老，或者平日裏貢獻比較多的，也要多考慮考慮，畢竟這是一次出國的行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次外出放鬆兼增長眼界的機會。
最後，蘇謹言自己也有些事情需要搞定。
別忘了，他從部隊裏退伍才半年多一點兒。雖說不是從什麽涉密崗位退下來，不受‘X年內不允許出國’這條規定的限製，但作為一名預備役，他想要出國的話，同樣需要打報告申請。
跟團出去旅遊，需要旅行社擔保，外派出去工作，也需要所在單位開具證明提供擔保。以此類推，作為《少女們的田園日記》的導演，蘇謹言這次想要出國，就必須要電視台那邊幫忙開具證明文件，否則，他能不能把護照辦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少，不是一兩天內可以搞定的。
事實上，為了籌備這些事，蘇謹言確實花了不少時間。直到姑娘們即將啟程的前一天，才把所有細節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