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零花錢

  昨天幫忙搭了一整天的牛棚,親眼看到姑娘們爬上爬下跑前跑後,在施工中實實在在的出了不少力。


  回過頭來,許淮心裏多少有些感慨,也有些不能理解。


  年輕貌美的小女生,竟然被派來搭牛棚?這種糙活兒,怎麽看也不是小女生應該幹的啊。


  於是,在入夜後的那場燒烤閑聊中,他隨口對蘇謹言問起了這件事。


  沒必要隱瞞,也是因為姑娘們都在,解釋一下,也能讓她們多幾分理解,解除因為幹了一天力氣活而積攢的怨氣。就著許淮提起的話頭,蘇謹言講了不少,不僅站在節目組的立場上,解釋了之前的這幾次拍攝中為什麽要安排那些個任務,順便還設身處地的轉換為姑娘們的角度,就‘如何製造節目分量’對她們進行了一些指導。


  作為飛行嘉賓,許淮並不像姑娘們那樣聽得十分仔細,不過,他也一樣記住了幾個要點。比如‘不用一味的遵循節目組的指揮,偶爾抬抬杠,也是不錯的看點’、‘如果覺得自己的想法可以製造出更多的看點,不妨自由發揮一下’、‘遇到突發狀況時,一定要抓住機會’等等。


  正是因為有了蘇謹言金口玉言的那一句‘可以跟節目組反著來,隻是要注意一下分寸’,所以許淮才會當著鏡頭的麵,弄出給姑娘們塞零花錢的狀況來——在他看來,拿了自己給的零花錢後,姑娘們必定會被節目組盯上。然後,是付出代價保下這份零花錢也好,是直接抗爭失敗被節目組沒收也罷,姑娘們在‘零花錢保衛戰’裏的表現應該會成為一個不錯的看點,為這期節目增光添彩加點兒分數。


  所以說,許淮並不是在耍大牌,也沒有無視節目組的權威。之所以違反節目組定下的原則,完全是出於好心,想要幫著多製造點兒節目效果。


  更何況,他對分寸的把握也很好——擺出了學長的身份,將自己與導演之間的關係定義為了私交,如此一來,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擺脫‘出演嘉賓’的立場。而有了這一層身份後,再來做這件事,引起觀眾反感的可能性就沒那麽大了。


  “不行不行,許淮老師。”


  “怎麽不行了,就幾百塊錢而已,夠幹什麽的?”見蘇謹言一邊說話,一邊給自己打眼色比了個手勢,許淮放下心來:“一點兒零花錢,也就能買個糖買個餅幹,又不影響大局。我說蘇老弟,沒必要搞得這麽嚴格吧?”


  “真不行。許淮老師,學長。”配合許淮之前的說辭,蘇謹言在話裏叫了聲‘學長’:“我們這個節目的宗旨是自給自足,連鄉親們過來幫忙幹活都要付出代價,你這直接給錢,真的不合適啊。”


  “那我不管,反正錢我已經掏出來了,你總不能讓我再塞回去吧?”許淮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拒不配合的模樣就跟過年走親戚給小孩子塞紅包時一模一樣。


  “……,那這樣。”覺得氣氛差不多了,蘇謹言順勢說道:“這些零花錢算是預付款,等到姑娘們種的蔬菜和莊稼收獲了,讓她們多摘一些,親自送到你手裏。”


  在策劃這個節目之初,蘇謹言就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理姑娘們親手種出來的農產品。


  簡單來說,一共分為三個部分。


  一是分給村裏的鄉親們。鄉親們家裏種沒種菜,缺不缺姑娘們送的這一口,那是他們的事兒,至於要不要送,就是姑娘們的事兒了。來到村裏,接受了鄉親們的幫助,總歸要報答一下。這是一種態度,絕對不能忘了。


  二是拿去鎮上賣掉。為什麽收割莊稼時的心情那麽開心?說到底,都是糧食賣出去後能換來金錢。所以,為了拍下姑娘們因為收獲而開心不已的畫麵,蘇謹言已經早早的跟鎮上那個小菜場的管理人員打好了招呼。


  第三個去處,就是送給前來參加拍攝的飛行嘉賓們。禮尚往來,讓嘉賓們也品嚐一下自己親手種下的蔬菜和糧食,隻是其一。更重要的,還是姑娘們上門送農產品時,也能順便再拍下一些內容。


  “行啊,我巴不得呢。”昨天聊過的內容裏頭可沒提到這事兒,許淮一聽,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現在這年月,想吃口綠色蔬菜可不容易啊。對了,你們種菜的時候不會打藥吧?”


  “……,應該不會吧。”不知道節目組會怎樣安排,張晨晨這話回的有點猶豫。


  “不會的。”還是蘇謹言這個當導演的有話語權:“無論是下一次拍攝時就要種下的水稻,還是其他蔬菜,都不會打農藥。”


  打了農藥方便管理,對於以賣菜為生的農戶來說,是個可以節省力氣和時間的好辦法。可放在姑娘們這兒,就沒有那個必要了。畢竟她們是來拍節目的,真要是省事了,反倒會讓素材變少。


  留著那些雜草和蟲子,多給姑娘們安排一些農活,還能多拍些內容出來,何樂而不為呢?


  打一開始起,蘇謹言就沒想過要讓姑娘們往地裏打藥。


  至於姑娘們不在村裏的那些天,地裏的雜草和蟲子太多該怎麽辦……其實也很簡單,要麽留下一兩個人駐守在村裏,天天下地幹活兒,把雜草和蟲子的數量控製在可以接受的程度。要麽幹脆把這個事情拜托給村支書李大叔,讓他去村裏找兩個人幫著照料一下。


  結束了圍繞著‘零花錢’展開的這一出戲,吃過早飯後,差不多九點左右,到了許淮離開的時間。


  姑娘們紛紛來到院子裏,一道將許淮送出門去。等看著他上了車,沿著小路越走越遠,直到從視野裏消失,姑娘們這才回到院裏,開始換衣服做出門的準備。


  “都來一下,我給大家準備了好東西。”從角落裏搬來自己昨天帶來的一個小行李箱,肖丹一臉興奮的向正在搭配服裝的姐妹們招呼道:“這可是我特意托人弄來的,搭上了我不少人情呢。”


  “是什麽啊?”有些好奇,還有幾分期待,王姍姍、梁詩涵和陶樂樂先湊了過來。剩下的馮雪珠、薑苗苗和張晨晨稍微慢了半拍,沒能擠到前麵。


  “別圍的這麽近啊,光都讓你們擋完了。”窗戶裏透進來的陽光被陶樂樂和薑苗苗擋了個結實,看不清箱子上的密碼鎖,肖丹隻能抬手輕輕的推了一把。


  讓開道縫隙,讓肖丹借著光把箱子打開。


  看到箱子裏的東西後,姑娘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迷彩服?”


  “不光有迷彩,還有其他配色的哦。”肖丹興衝衝的拿起擺在最上麵的一件:“噔噔噔噔!看看,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啊?”


  被肖丹拿在手裏展示出來的,是一件看似普通的迷彩作訓服。可仔細看看,就能發現這件衣服並不是那麽簡單。


  首先,它是一件連體式,並不是真正的迷彩服那樣上下分開的。另外,組成迷彩突然的那些色塊,其實都是小動物的剪影,並不是全無規則。最後,在這件衣服上,某些細節經過了‘時尚化’設計,其外觀也不像軍用迷彩服那樣古板,反倒是有些像模特們擺拍時穿的衣服。


  “有點意思啊。”看了兩眼,發現了這件衣服的巧妙,張晨晨笑了起來:“你從哪兒弄到的啊?”


  “一個很親近的服裝師姐姐那兒借來的。”肖丹得意的笑了笑,把迷彩服往張晨晨手裏一塞:“給,這一件是給利達你準備的。換上吧,放心,尺碼什麽的都沒錯,保證合身。”


  “我呢我呢?”聽這意思,是每個人都有份?想到肖丹挑選衣服的眼光,其他幾個姑娘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濃濃的期待。


  “我找找哈。”把箱子裏的衣服一件件的翻出來,再順手將它們遞給每一個人,不大會兒,肖丹把給老幺薑苗苗準備的那一件找了出來:“來,苗苗,這是你噠。”


  不是迷彩,是一件橘紅色的連體服。造型嘛,跟消防員們穿在防火衣下的那一套差不多。當然,跟為張晨晨準備的迷彩服一樣,這套‘工作服’上也有些比較別致偏向於少女風的設計。


  除了這兩件,其他五件也都差不多,都是連體式仿特種職業工作服的款式。


  就是顏色上各有不同。


  黑色的,白色的,深藍色的,黃色的,灰色的,再配上前麵那兩件迷彩和橘紅色呃,七人七色,沒有兩件一樣的。


  “嘿嘿,好像蠻好看的哈。”換好了‘工作服’,照了照鏡子,陶樂樂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吧,也就是這會兒了。等姐妹們都換好衣服,乘車來到縣裏,進了農機操作學校,陶樂樂的心情就變得不是那麽美麗了。


  原來,這裏的老師們也穿著工作服——雖說不是連體式的,設計感也遠不如自己身上穿的這一套,可要說顏色,卻是一點兒都沒差。


  “樂樂,你這一身……噗嗤!”


  “幹脆叫你陶老師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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